第五十二章：如煙肚子裏的孩子
暈了好幾天，終於從各路人馬嘴裏聽出了一個大概。
十六王爺應該是先帝在外的一個私生子，先帝駕崩前讓人找到麵前，終究是還了他一個身份，隻是十六五爺怪責先帝沒有照顧好他那可憐的母親，硬是不願意留在皇宮，隻是拿了先帝給的那無數金銀珠寶，四處開了金銀鋪，於是到哪裏都衣食無憂。
先帝對這個找回來的兒子也諸多歉疚，下了一道王命，十六五爺永久享受王爺的待遇。
十六王爺就抱著他爹最後給他的這萬能金牌，和這比萬能金牌還要管用的各地金銀鋪過上了逍遙自在的生活。
但讓大家不解的是，十六王爺三年前突然給自己起了個名字叫韓幾，也大大收斂了那放蕩不羈的性格，所接近的朋友也由一些隻知道吃喝玩樂的公子哥變成了有才有識的才子們，跟他們品讀詩文，和他們交流文章，甚至於還請了幾個有名望的武林高手教他武功。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三年前，不就是我穿到這大宋來的日子嗎?我可以穿在這路朝雲的身上，難保那突然性情大變的十六王爺也是誰穿了過來的。
腦海裏立即浮出一個名字來，但還沒等那名字變成話外音在我的腦子裏回響，已經被我哢嚓一下消滅掉了。
“有人他為什麽要起名叫韓幾嗎？”
為何姓韓，據說他的確是喜歡韓愈，唐宋八大家中，唯獨對那韓愈情有獨鍾，為何單名一個幾字，沒有人知道。
“不就是想知道他自己在這大宋有幾斤幾兩嗎？”我沒好氣地說道。
“那為什麽他不叫韓幾斤啊？”柳如煙笑著，站了起來，用手托著她的腰，她竟已有了數月的身孕，那孩子自然就是韓幾的，怪不得韓幾這兩年來都沒空理獨在鳳翔的我，原來他軟玉在懷，更珠胎已結，疼了母親疼孩子，哪有空疼我這個流落在外的孤苦伶仃還女扮男裝的可憐人。
心頭酸楚，嘴裏更是不饒人“可能他覺得他連斤兩都算不上吧。”
“姐姐，你這張嘴噢，就是惹禍的主。”柳如煙隻走了幾步，就嬌喘籲籲，她新收的一個叫玉兒的丫頭立即上去扶住了她。
這才幾個月啊，就這麽精貴了？我看我那醫院裏，多的是快要臨盆了還一個人住院的女人。這古時候的女人真是軟弱的一筆。
“你什麽時候嫁過來的？”還是要關心一下，畢竟她的那張臉是我的，畢竟她是我在這大宋不多的朋友之一了。
“我？”柳如煙竟然指了指她自己的鼻子，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她又揮揮手讓玉兒走開。
“小魚，你也出去。”柳如煙命令著。
小魚有些不願意地看著我，我朝著她點了點頭。
“那小姐，我就在門外，要是有什麽事，你就大聲叫我啊。”
這丫頭，想什麽呢？難不成這柳如煙還會在這堂堂王府裏害我不成？再說了，就她那身懷六甲的樣子能是我服一三年“苦役”的宋昱的對手嗎？
“小魚也有十六了吧。是不是該幫她找個人家了？”
我橫了柳如煙一眼，柳如煙大約也是覺出我的憤意，立即動了動嗓子，算是把剛才的話給吞了回去。
“好了，你說吧，你們是怎麽就走到一起來了呢？”
這話，這話怎麽這麽有劇情感？那些電視劇裏被拋棄了的原配不就是這樣無可奈何地問著小三的嗎？
路朝雲，你這是吃的哪一門子的醋啊，東門的還是西門的？香醋還是陳醋？你可是要知道，韓幾，不，這十六五爺早就幫柳如煙贖了身了，幫她贖身不就是為了讓她做他的紅粉佳人嗎？難道是為了像對你一樣，讓你女扮男裝三年，風餐露宿三年？
“姐姐，你怎麽了？”柳如煙遞過來一塊手絹，“是不是在生王爺的氣？”
“才沒有，我幹嘛要生他的氣，你不知道嗎？去鳳翔前他就把翡翠樓給了我，還跟我說我自由了，不再欠他一文錢。我應該感謝他才是，感謝他讓我能去鳳翔陪著我的男神共創偉業。你說，你倒是說說看，我幹嘛要生氣。”
可是眼睛卻一陣陣地發酸，那淚止也止不住地往臉上淌。
韓幾啊，你真是太聰明了，為了把我支開，竟讓我去了那麽苦的地方，一呆就是三年。你可以在這三年裏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想娶誰回來就娶誰回來，想讓誰幫你生孩子就讓誰幫你生孩子，你怎麽可以這樣，你完全可以明明白白地對我說，你韓幾對我路朝雲一點意思都沒有，難不成，我還真會舔著臉去自討沒趣。
“姐姐，你可別忘了，那鳳翔是你自己要去的？我和王爺也陪著你受了一年的苦啊。然後又是你自己不願意回來，說要陪你的男神共患難的，這些你都不能怪王爺的。”
我嗯了一聲，接過手絹，將眼淚擦幹，又將頭高高昂起，不是有首歌這樣唱的嗎“把頭抬起來，眼淚就不會往下掉。”
“姐姐……”柳如煙竟欲言又止，見我抬頭看她，她的手卻輕輕地撫在那肚子上，像是下了很大決心，終於抬起她那又美麗的眼睛來，“其實，我肚子裏的孩子不是王爺的。”
“啊……”驚得差一點站了起來，“那，那是誰的？”
“這個……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不過你隻要知道，王爺他一直在等一個人就好了。”
心一顫，眼又是一酸，幾乎又要落下來淚來。
還想再說什麽，玉兒卻在外麵輕問道“小姐，王爺叫人送來的燕窩，問你是不是現在就喝。”
“嗯，好的，讓他送進來吧。”
一個小丫環提著一個食盒走了進來，從上麵端出一個瓷碗，放在柳如煙的麵前，又端出一碗，竟放在了我的麵前。
“王爺說，如煙小姐喝完這燕窩，需要休息一下了。朝雲小姐的這碗銀魚羹是剛從湖裏捕來的銀魚，王爺說，朝雲小姐喝完這羹後如果不想回翡翠樓可以去他的書房找他。王爺說，他會在那裏等著朝雲小姐的。”
小丫頭一口氣說了一大串的話，那聲音奶奶的，臉上的表情卻極為認真，甚至於在說得結結巴巴的地方還停下來敲一下自己的腦袋來想一會，真是讓人忍俊不止。
“對了，王爺還說，要是朝雲小姐看到我笑了，就把我送給朝雲小姐，所以，朝雲小姐，以後我就是你的丫頭了，你叫我翠兒就好。”
“叫什麽翠兒啊，姐姐，你不是有一個小魚嗎，把這丫頭改名叫小蝦，湊一個小魚小蝦多有意思。”
翠兒難過地看著我，顯然她和我一樣對柳如煙這麽促狹的主意很不滿意。
“還是翠兒好聽。但，你們王爺真的舍得嗎？”
“不要說一個翠兒，千萬個翠兒，我都願意給你。”
推門進來的正是韓幾，他的眼睛直盯著我，他的身子已經欺到了我的身旁，我能清楚地聞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
老天，翠兒不是說他在書房等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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