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特殊任務
韓幾說,你想不想讓你的蘇大人能成為鳳翔人民心中的菩薩?
這話,豈不是多餘?我們來鳳翔是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讓男神能夠擁有我們這樣的尖兵營可以不用破釜也不用沉舟地完成他在鳳翔的任期,光光彩彩地回到汴京嗎?
自然,這天機是不可以告訴韓幾的,於是小雞啄米一樣地點頭。
“你有什麽意見?”韓幾竟很認真地問起我來。
愣了一下,像看怪物一樣地看著韓幾,幾個意思?是想套我的話嗎?可是我真的沒什麽意見啊。我就一廢物醫生,還被同事和親友嫌棄,就算有幸來了一個穿越,還穿到了春韻樓去了,好不容易這前身也叫朝雲,卻是路邊撿來的一朵雲,與那曆史上深受東坡喜歡的王朝雲根本不是一個人。
我這樣一個後世沒有殺傷力,前世也沒有影響力的人能對鳳翔這樣一個風雨飄零的地方有什麽建設性的意見啊?
我不就是你們,尤其是你韓幾的行動兵嗎?你把我往東邊指,難道我敢說東邊有老虎的,我不去?
我想用我那銳利一盯把韓幾盯得自動放棄對我答案的等待,誰曾想,韓幾竟又追問了一句“朝雲,你有什麽意見。”
他的那一聲朝雲,似乎不是用平常的語調說成,竟是有幾分……好聽。
舔了下嘴唇,又像回味剛剛吃下的那些點心一樣砸吧了幾下嘴,(天知道,我剛剛什麽也沒吃到。那群愛國愛民之士,聽說了有糧食比聽到中了五千萬還激動,放下我辛苦做成的那幾樣小菜就走了。)還是什麽也說不出來。
“朝雲,你說,你來鳳翔幹什麽的?”韓幾竟又往前挪了幾步,這下,他的身子已經完全地落在我的安全距離之內,他的呼吸很是沉重,黑壓壓一片朝我覆蓋下來,我想要躲開,卻被那呼吸裏的一種別樣的味道莫名地吸引著(難不成是他剛剛飲的那酒),竟是僵硬著越來越沸騰的身子死也不肯往後縮一步。
他的唇,他那近看起來竟有幾分性感的唇,從我的額前輕輕劃下,又在我的唇邊微微停住,可是,那唇卻始終和我保持著兩三公分的距離,那是我隻要往前一送就可以觸到的距離。
但是,我會這麽傻嗎?韓幾?你果真是宋朝人嗎?怎麽20年代的那些撩妹技倆你這麽熟悉啊!
往後退了幾步,讓呼吸平穩下來後,我指著桌上的那壺酒道“我知道我們可以做什麽了?我們可以用帶來的那批糧食來釀酒,這樣就算遇到災年……”
韓幾哈哈笑了起來“你是說,說到災年我們就喝酒來過日子?”
這有什麽好笑的,你不知道嗎?在2018,國酒茅台的價錢可是比原材料貴上幾百倍甚至一兩千倍啊。
一個產業能夠養活一個村子,甚至於一個鄉,甚至於整個鳳翔府。
“其實我想讓你做你最拿手的。”韓幾大笑後,正色道。
“我最拿手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差點脫口而出“做心髒手術”,卻聽得韓幾說道“你最拿手的不就是你的翡翠豆腐嗎?”
噢,原來你也像我那幹哥哥一樣饞我的翡翠豆腐了。
有些得意,再看韓幾,他的臉色依然嚴肅得很,不得不收起自己的小開心,聽他繼續說下去。
“你那個腦袋呢,也不知道天天想什麽的,有空麽去轉一轉大街,了解一下民情,不要跟別人聊天時連那黃河四汛都不懂。”
暈了,竟然還記得我在那林裏正家裏懵懂的樣子。
“那你逛出什麽民情來了,那四汛是什麽?”
“四汛嘛,等每到一汛就帶你去看,到時再跟你解釋。逛街自然是有收獲的,能不成像你們女孩一樣隻看到好吃的好玩的好穿的。”
真是不想理他,可是,明明心裏不想理他,卻又舍不得狠下心來拔腿就走。
蘇曼殊,你怎麽了?
“好了,我帶你去逛個街回來,你就知道該怎麽做了?”不容我有什麽反對意見,韓幾拉著我就往大街上走。
是年底沒錯,但對於老百姓來說,年底也就是年關,要為孩子們準備期待了一年的新衣服,要準備這寒冬臘月要用的食材,還要略微裝飾一下屋子,顯出一點新的氣息,這一切都是需要銀子的。
老百姓的銀子,哪裏會有多少的積餘。尤其是這鳳翔,賦稅比一般地方都要重,年關便比其他地方更加難過了。
不過,中國的老百姓自帶一種樂觀的精神,哪怕再難熬,也會開開心心地過一個年,在他們的心中,沒有戰爭,能家人團團圓圓在一起,就好了。
大街上還是挺熱鬧的,我很想這裏停一下,那裏呆一會,可我哪裏能掙得過韓幾的手勁,隻能在他的拉扯下乖乖地跟著他一路小跑。
“就這裏了。”韓幾的眼裏竟有幾分歡喜,這使得他的臉柔和了許多,尤其是他用手指著一個小攤時,那嘴角的一抹笑讓他像個孩子一般可愛起來。
“老人家,給我們來兩碗這豆花。”
賣豆花的老大娘應著,忙開了。
她的身旁放著一個竹桶,竹桶裏放著一盆雪白的豆花,隻見她將豆花用鐵勺舀在鍋內燒熱。除著火苗的竄起,那豆花的香氣也濃鬱起來。老大娘又拿了兩個大瓷碗,把那已經燒沸了的豆花舀入碗中,然後灑了一些精鹽。
“你們吃辣的吧。”老大娘和善地問道。
“嗯,我是無辣不歡,大娘,多給我一點油辣子。”已經被那油潑辣子的香氣給吸引得口水直流了。
“那這位公子呢?”大娘在我的碗裏放了滿滿一勺油辣子,又從另一隻桶裏舀了些豆漿澆在我的碗裏,端給我後,端著另一碗豆花問韓幾。
“他比我還能吃辣。”沒等韓幾回答,我就插嘴道,“他可是四川人,沒有辣椒吃不進飯的。”
“好,那大娘就給你多放兩勺。”大娘一邊笑著說,一邊連舀了兩勺子辣油放在韓幾的碗裏。
韓幾接過了碗,嘴上說著謝謝,可是他的臉色並不好看,甚至於可以說有些難看。他端著那碗香氣直冒的豆花,竟一動也不動。
“韓公子……”
“我幾天咳嗽,不是很能吃辣。”韓幾竟然用這樣一個拙劣的借口,剛剛他抓著我一路小跑的時候可沒一點咳嗽的樣子啊。
“韓公子……”我把頭湊了過去,盯著他手上的勺子,“你不會怕吃辣吧,你不會不是四川人吧。”
“誰說我怕辣了?”韓幾還想狡辯,我卻早已將舀好的一勺辣豆花塞進了他的嘴裏。
“路朝雲你……”韓幾這下真的咳嗽了,還咳得很厲害。
我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韓幾,這可是你的報應了,你以為四川人是這麽容易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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