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陶家興
第二百零一章 陶家興
付美玲就把陶如軒拉到一旁說,寧書記也是剛剛聽說你要辦喜事,就趁下班過來了,所以縣委和縣府都沒來得及給你打招呼,其實不用在意的,你也知道寧書記就是這樣,不喜歡張揚,也不希望打擾別人,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就是了。
陶如軒摸不清寧樹彬的來意,但也能猜出七八分,也隻好做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道:“寧書記能來已經是我天大的麵子了。”
付美玲也笑笑道:“誰說不是呢,這種事情寧書記一般是不會來了的。”
湊好那天城關鎮黨委書記餘水忠也在場,本來說好了是讓他做媒人的。這種人情無論讓給誰都不合適,也算是就近原則了。
寧樹彬能過來看看,全縣幹部中恐怕除了幾個常委外,陶如軒算是頭一份了,餘水忠雖然心裏酸酸的,還是對付美玲道:“如果可以的話,請寧書記和付部長給陶鎮長主婚吧。”
付美玲就嗤嗤地笑道:“這怎麽可以,寧書記那裏我倒是可以提提,我就算了吧。”
餘水忠慫恿道:“怎麽能算了呢。寧書記和付部長一塊為我們汾城最年輕的鎮長主婚,傳出去也是一段佳話哩。再說了,主婚也需要兩個人嘛,一個證婚人,一個主婚人,寧書記要是當了主婚人,證婚人除了你付部長,恐怕也沒有第二個人合適了。”
付美玲大概覺得能跟寧樹彬一塊主一次婚,也是一個有麵子的事情,便道:“好吧,老餘,我愣是說不過你。這樣,我先給寧書記說說,如果可以的話,那我就給寧書記當一次配角。”
付美玲說著就去低聲跟寧樹彬提了一下,寧樹彬正在陶如軒的父母的陪同下參觀新房,一聽付美玲的意思,馬上痛快答應了,卻還是道:“我這裏沒問題,不過我建議最好還是請示一下顧書記。”
陶如軒也是擔心這事,餘水忠在沒有跟自己通氣的情況下,就提出讓寧樹彬當主婚人,萬一顧平不同意便是個天大的麻煩,現在聽寧樹彬這麽說,才略略放心了一些,可一轉念,又覺得寧樹彬這話其實跟沒說是一回事。寧樹彬不過是拿出個姿態,就算顧平不同意,自己也不能真的不讓他做這個主婚人。這樣一來,顧平那裏的麻煩還是不小。
不管怎麽說,寧樹彬能來,而且答應做主婚人,總是個很有麵子的事情,陶如軒隻能寄希望於顧平不要太固執了。
寧樹彬是不會長待的,略略坐坐,跟陶如軒的父母說了幾句話,便起身告辭。付美玲留下一千五百元禮金,說一千是寧書記的,五百是自己的。一家人和鎮政府過來幫忙的人自然要一道將車送到胡同口,再揮手告別。
打發走,餘水忠和鎮政府幫忙的人,陶如軒想了半天措辭,就把電話給顧平打了過去。
“爸,有個事,我先跟你商量一下。”
顧平接起電話後,陶如軒叫了一聲。馬上要結婚了,這個稱呼是一定要變得,不管怎麽別扭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你說吧。”顧平顯得很高興的樣子,獨女的完婚和女婿的升職,已經衝淡了他一年多來所有的不快。
陶如軒盡管已經想好了措辭,但還是頓了一下才道:“是這麽回事,今天寧樹彬過來了,意思是要給我和小雅主婚。我並不願意,但是您也知道的,這種事情,一旦提出來,是沒辦法拒絕的。
顧平果然一下子沉默了下來,半天才問道:“誰提出來的?”
陶如軒便實話實說道:“是城關鎮黨委書記餘水忠提出來,當初是我打算讓他主婚的,他在鄉鎮幹部中資格老,也比較有威信。不想,寧樹彬下午忽然來了,他就就給付美玲說了一下。付美玲好像也很樂意,便給寧樹彬說了。”
一聽付美玲的名字,顧平便冷哼一聲道:“她當然樂意了。這個女人……”話說了半截又止住了,歎了一口氣接著道:“我這裏沒意見,何況對你也是個機會。”
陶如軒明白顧平所謂的機會是什麽,但也不能挑明了說,就最後下結論道:“您要是沒意見的話,那就這麽定了。”
“好吧,定吧。”顧平淡然說道,隨即又好像想起了什麽,忽然問道:“寧樹彬風頭正勁,怎麽會願意給你主婚呢?”
顧平已經是自己的嶽丈了,陶如軒便不能再隱瞞了,把姐姐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又將前段時間選鎮長的時候,姐夫最後讓省委組織部副部長杜洪民給寧樹彬打招呼的事情說了。
顧平多少有些驚訝,哦哦地應了幾聲,又難怪難怪地感歎了半天,說明他對陶如軒當初能順利當選鎮長的事情也是有疑問的,隻是並沒有問而已。
寧樹彬給陶如軒做主婚人的消息馬上在全縣蔓延開了,各路諸侯便都要拜會拜會,四套班子領導都來了,連一向不大路麵的方華民也專程來了一趟,各部委局辦的頭頭腦腦就更是趨之若鶩了。陶如軒家門口便天天門庭若市。陶如軒連正常上班都受到了影響。
刁青吟竟也來了一次,帶了禮物表示祝賀,陶如軒便覺得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麽給她說,隻好接受了禮物,跟沒事一樣,說些感謝的話。刁青吟就暗暗在陶如軒的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道:“這下總算隨了你的心願了!”陶如軒隻能忍著,好歹送走了,才算輕鬆了一些。
不想第二天閆曌竟也來了。結婚的事情,陶如軒是給閆曌說過的。閆曌卻是冷冷的,隻在電話裏說了一聲祝福的話便狠狠地掛了。陶如軒本想著她肯定不會來,卻還是來了。陶如軒心裏不免虛的要命。刁青吟是有家室的,不怕她胡鬧,而且性格要溫順些。閆曌卻不是好惹的,萬一鬧將起來,便是沒法下場的事情。
所以見了麵,陶如軒就一直謹慎陪著,也找不到什麽合適的話說。閆曌很大方,先把禮物放下,又送了一萬元的禮金。陶如軒說太多了,不能這樣。閆曌好像誤會了陶如軒的意思,冷冷說,憑你一個破鎮長,芝麻點大的官還不值我賄賂。陶如軒知道她的意思,便不好再說什麽了,隻好任她胡來。
閆曌略略待了一會,便要告辭,又趁人不備之時,在陶如軒的腿上掐了一把,比刁青吟掐的還要狠毒。陶如軒便是兩遭此罪了,隻能咬緊牙關忍著。晚上睡覺就發現腿上兩道深深的青紫印痕,後來很長時間竟經久不消,好像印在了上麵一樣。
有個這樣的兒子,母親的臉上也很光彩,常天笑嗬嗬的。父親卻有些看不慣,隻要不是什麽重要的客人,便不冷不熱的,偶爾說兩句不中聽的話,把來客也弄的很尷尬,卻也不好計較。二叔、二嬸和燕子自是天天必到的,臨近時,三叔、三嬸也回來了。
三叔雖然已經離開汾城多年,但餘威尚在,那些過去跟三叔混過江湖的便紛紛前來拜訪,又知道三叔將這個侄子當兒子一樣,不免帶份禮金過來。這些人中有些至今尚未洗白黑道背景,幹些見不得光的營生,大家見了不免畏懼三分。父親雖有些意見,也不好說什麽。後來,竟連原來的狼幫大哥烏俊奇也來了。父親便不得不說找三叔談談了。可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總不能拒之門外。
姐姐如意也趕了回來,意外的是姐夫戴楨也跟著回來了,隻是很低調,家裏人介紹時也隻說在京海工作,並不具體說。至親的人自不會在乎這些,又不免圍著姐姐、姐夫轉了一天。姐夫顯然是個應酬方麵的高手,無論是誰,認識的不認識的,都能應付自如。陶如軒也不免自歎弗如。晚上,陶如軒便問他到底在哪兒工作。姐夫自然沒有隱瞞小舅子的道理,就說在中辦聯係外交工作。陶如軒這才恍然大悟,難怪他會有如此能力。
圍繞著陶如軒的婚事,陶家就變成了汾城的焦點,街頭巷尾無不在議論陶家的事情。有些不著邊際的謠言便在空氣中彌散開了,無外乎是說陶家的背景如何如何的深不可測,要不然也不會娶了原縣委書記的女兒,又說顧平上次之所以能平安過關,也是陶家出的力。先是把總根落在了老三陶金虎的發跡上,後來終覺不妥,又說是陶家的博士生陶如意如何如何的能幹。要不然,陶金虎前幾年就已經出息了,怎麽就沒有今天這樣的派頭。總之,大家已經把陶家看成了連縣委書記都要讓三分的汾城第一大家族。
這些話不知道怎麽傳來傳去就傳到了縣委大樓。那天馬肇慶下班之前,就跑到寧樹斌的辦公室,把這些傳言給寧樹斌說了。寧樹斌聽完隻哼笑了一聲,並沒有說什麽,後來卻在全縣科級以上幹部會議上,屢屢批評團團夥夥的家族勢力。
賈清水要盡情顯示一下自己作為黨委副書記的號召力,將機關幹部分成四撥,隻讓賈路鳴在鎮政府值班,孫麗平、張穀、甘芳苓和自己四個人每天帶著一撥人,輪流在陶如軒家值班,主要是負責迎來送往的接待。
陶如軒不想讓大家為了自己這樣,說了幾次,賈清水隻是不聽,陶如軒便不好再說了,隻能由著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