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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難以協調 下

  第一百八十七章 難以協調 下


  陶如軒便一直盡量調整步伐,可無論怎麽調整,都無法達到默契。顧小雅雖比陶如軒低一些,但女人天生是腿長腰短,兩個人的髖骨便不時發生磕碰。


  陶如軒終於忍不住了,將顧小雅放開了,想著幹脆拉著手算了。顧小雅卻馬上抱了陶如軒的胳膊,依偎了過來。本想著這樣會好一些,可陶如軒總感覺顧小雅的太過生硬了,好像是扯著自己的胳膊一樣,還是不那麽舒服,但也隻能這樣了。


  陶如軒道:“那你就睡我家裏吧,反正我姐的房間也是空著的。就是怕委屈了你。”


  顧小雅的臉上這才有了些笑容道:“睡個覺有什麽委屈的,家裏總比外麵強”。兩個人又在街上溜達了一圈,陶如軒說,去超市買點零食吧,你們女孩子愛磨嘴,我家裏可沒有。顧小雅卻反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們女孩子愛磨嘴。”說完眼睛疑惑地盯在陶如軒臉上。


  陶如軒的臉上馬上一陣灼燒,好在有夜色的掩飾,顧小雅應該也看不出來。刁青吟是個晚上愛磨嘴的,總會在深更半夜找吃的,陶如軒便慢慢習慣了,剛才竟一時說走了嘴,就扯謊道:“我姐從小就愛晚上磨嘴。”


  其實姐姐陶如意是個書呆子,晚上隻會啃書,從來不磨嘴的,要不然也不會一直讀到博士才肯罷休。


  顧小雅竟也信了。兩個人便依偎著到了家門口,這才分開了。推門進去,父母在客廳看電視,見兩個人一起回來了,多少有些驚訝,卻也不能說什麽。母親可能也是忽然才想起顧小雅在汾城已經沒家裏,就起身關心問道:“要不要給你爸媽去電話說一聲?”


  顧小雅的臉色紅紅的道:“不用了,他們知道我來汾城了。”也不說下文,意思卻表達的清楚了。


  母親的臉上就樂開了花,又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安置,就把目光落在了陶如軒的臉上。


  陶如軒這才哦哦應了兩聲道:“就讓小雅睡我姐房間吧。你不是常有打掃的嗎。”又故意酸酸地道:“我姐一年都難得回來一次,您卻要天天給她打掃房間,您兒子天天在您眼皮子底下,房間卻要我自己打掃。看來當媽的也不是完全沒有偏心的時候。”


  顧小雅自然不知道陶如軒何故發此感慨,就怔怔地站在那裏發愣,母親當然知道陶如軒的意思,便嗔怪道:“混蛋小子,就你事兒多,什麽時候沒給你打掃了,再胡說小心讓你老子撕你的嘴。”


  陶如軒知道母親在這年盡月滿的時候最是想念姐姐,可姐姐偏偏又說今年不回來了,便伸伸舌頭也不敢說了。


  夜雖不深,父母卻早早洗漱了睡覺去了,要給兩個年輕人留下更多的相處時間。


  兩個人便又在客廳裏待了一會,可終歸沒什麽可說的,陶如軒便免不了要把鄉鎮上的事情給顧小雅說說。顧小雅就說,你今後恐怕也逃不掉是個贓官。


  陶如軒知道顧小雅素來不喜歡官場這一套,但今後終歸要跟她在一起生活,就要給她說說這裏麵的道理:


  “你大概不知道,現在官場有個‘良汰效應’,就是說那些太過清正廉潔的反而最容易被淘汰掉,其實也不是被淘汰掉,而是被排擠掉。大家都是贓官,你卻要做清官,那些贓官自然就容得你,便要把你排擠出去。這個道理聽起來會覺得很荒唐,卻是不爭的實事。”


  顧小雅道:“這就是你要做個贓官的理由?”


  陶如軒搖頭笑道:“你誤會了,我並不是要做贓官,而是要做個不被贓官排擠的清官、廉官,為人民謀福、名垂青史的好官。這話你聽了肯定不信,以為我在吹牛,但是我確實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說的高尚一些吧,我要為地方發展做事情,要為老百姓謀福利,那我首先必須保住頭上的烏紗帽,這是大前提,因為要是沒了這個烏紗帽,我就什麽也不是了,自然也就沒有對資源的分配權力。就算我有滿腹經綸、一腔熱血,也無濟於事。也就是說,這頂烏紗帽是一,其它的都是零,要是沒有了這個一,後麵跟再多的零也沒用。這頂烏紗帽便是為官的根本所在。很多人看不清這一點,心裏想著要如何如何,結果剛上來沒幾年就被人排擠掉了,或者手幹脆就上不來。因為你表現的太過清正廉潔了,別人都怕你,也就不敢讓你上來。怕你上來後,斷了他們的財路,斷了他們的官路。所以我覺得當官最好還是當的模糊些,讓贓官覺得你跟他關係不錯,讓清正的人也覺得你有正義感,隻有這樣這官才能當的穩妥,當的長遠,才會有機會做點事情。要不然最好還是趁早另謀他路。”


  顧小雅顯然有些被打動了,卻還是咯咯笑道:“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樣的抱負。你要是真能做個清官、廉官,為人民謀福、名垂青史的好官,那我也跟著你沾沾光。”又問道:“這麽說來,你是打算把這個模糊官當到底嘍?”


  陶如軒道:“你誤會了,我說把官當的模糊些並不是說要當糊塗官,相反是要更清楚、更明白,心裏要有杆秤,把那些是是非非的事情掂量清楚。我現在也漸漸明白了,這當官其實也是種修行,必須一級一級地來,一個台階一個台階地上,慢了不行,太慢了就上不去了;著急了更不行,太著急了就容易栽跟頭。隻有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地往上走,才能走的更遠,走的更穩。”


  “人脈呢?或者叫圈子吧。你們官場上的人不都很講究人脈的嗎?”顧小雅也聽的來了興趣,又問了一個問題。


  陶如軒道:“官場上的人脈當然很重要,有一條可靠的人脈關係,便能省去很多麻煩,把別人看來很難辦到的事情,輕而易舉辦到,也能在關鍵時刻救自己於危難之間。但是人脈這東西絕不是像大家想象的那樣是玩出來的,而是從身邊這些形形色色的諸多同事、朋友中磨合出來。有些人單純地認為給某某領導送了多少多少禮,往人家家裏跑了多少多少回,便能跟人家拉上關係了。其實是大錯特錯,你送禮是為辦事的,人家也見錢辦事,而且多是一次性的,完事沒有後賬。你想再找人家辦事,對不起,拿錢來。就拿朱立安這個人說,他上現在這個局長的時候,分別給付美玲和寧樹斌都送了禮,但是他的人脈中隻有付美玲一個人,寧樹斌卻跟他一毛錢關係沒有。他不過是通過付美玲搭上了寧樹斌,給自己撈了個官,他要是想撇開付美玲,跟寧樹斌拉關係,那就是犯傻了。非但在寧樹斌那裏討不到任何便宜,弄不好還會丟掉付美玲這條人脈。”


  顧小雅聽的有些乏了,伸了一下懶腰道:“想不到這官場還有這麽多道道,說來也不容易。”


  陶如軒也覺得事情差不多了,就要結束道:“你也不要小看了當官的,其實這才是最拚綜合實力的差事。好了,不說了,你也趕緊睡覺吧。”說著起身去給顧小雅開了姐姐的房門。


  房間已經被母親重新收拾了一遍,被褥都是全新的,陶如軒就玩笑道:“你在我家的地位恐怕很快就要超過我了。別人家都是重男輕女,我們家卻是重女輕男,姐姐沒結婚之前就比我地位高,現在……”


  說了半截,陶如軒卻不好再說下去了,終究還沒結婚,就低頭笑了一下,接著道:“還是趕緊睡覺吧。”


  顧小雅卻有些黏黏糊糊的,忽然摟了陶如軒的腰,在陶如軒的臉上親了一口,馬上就是一臉通紅,急忙關了門。


  陶如軒就愣在那裏半天有些不知所措。這一次顧小雅回來似乎少了些矯情,陶如軒便覺得心裏暖洋洋的,幸福地搖了搖頭,也回自己房中睡覺去了。


  第二天陶如軒要去上班,便早早起床了,顧小雅還沒有起來。母親做了飯,就問陶如軒昨天在哪兒睡著。陶如軒知道母親的意思,卻絕沒有越雷池半步,就裝糊塗反問母親道:“什麽在哪兒睡著?”母親便不說這個了,又問陶如軒準備什麽時候結婚的事情。


  這不是陶如軒一個人能定的事情,何況顧小雅現在還在省城,就算結了婚還是兩地分居,就含糊道:“再說吧。”母親又說,小雅好不容易來了,讓陶如軒請一天假好好陪陪。陶如軒今天還要見王顯村的田茹芳,自不能耽擱,便給母親說了。母親不免又是一陣埋怨,可也隻能如此了。陶如軒便站在門外給顧小雅說自己上班去了,隨之驅車往王顯鎮而去。


  一路上,陶如軒又將要給田茹芳說的話細細過了兩遍,考慮哪些話能說哪些話不能說,哪些該怎麽說更加合適一些。


  剛準備出縣城,賈清水打來電話問陶如軒能不能把他帶上,陶如軒隻好又繞回去,幹脆再給張穀去了個電話,問是不是已經走了。張穀說正準備坐車,陶如軒便讓他稍等,又去車站接了張穀。三個人一路往王顯鎮而行。


  路上不免要說起田茹芳的事情。張穀對這個女人沒什麽好印象,說的淨是這女人的壞處,中間不免打諢插科,把女人損的幾乎一文不值。賈清水還算中正些,對女人多少還有些同情,便說一陣感歎一陣。兩個人雖意見相左,卻並沒有因此而發生爭執。根本是不值當的事情,不過是自說自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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