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六章 兄弟情深
龍虎山雖然有條上山的小路，可是山路並不好走，當爬上最後一道石階的時候，張黑虎感覺自己都要累垮了，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就在這時，一陣白麵饅頭的香氣飄進鼻子，張黑虎抬頭一看，一個白麵饅頭就在自己眼前晃悠。
張黑虎餓極了，一把抓過饅頭啃了個幹淨，等他吃完饅頭才發現，給他饅頭的不是老道，而是一個比自己大七八歲的少年。
“那老頭呢？”張黑虎問道。
“什麽老頭，以後要改口叫師傅！我叫邱印，你以後叫我大師兄！”少年開口道。
張黑虎當時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隻感覺不管走到哪裏，都能感受到周圍傳來的敵意。
無論是那些和自己年紀相仿，又或者比自己大上幾歲的少年，看向自己的眼中都是鄙夷和嫉妒。
呆了幾個月之後，張黑虎才慢慢了解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龍虎山，多少人擠破了腦袋都想成為龍虎山的弟子。
可龍虎山收徒有嚴格的限製，每一個名額都非常難求，凡是成為龍虎山的弟子，那些人的背景都相當嚇人。
即便如此，龍虎山的弟子也分三六九等，每個派係都有一位師傅，分別擔任龍虎山的長老或者其他職位，師傅的不同，直接決定了弟子的身份地位。
帶張黑虎上山的那位老道，赫然是龍虎山的當代掌門，直接決定了張黑虎在這一輩弟子中尊崇的身份！
掌門一脈超然物外，始終是一脈單傳，掌門的弟子就是未來的掌門，其他派係隻能眼紅。
也唯獨在這一代，掌門破了先例，一下子收了兩位弟子，邱印是龍虎山的首席大弟子，這點無可非議。
可張黑虎隻是一個小乞丐，隨便一個外門子弟都能把他撂倒，他憑什麽能成為掌門一脈的弟子！
上山之日起，張黑虎就受到龍虎山上上下下的攻訐，每次都是師傅和師兄出來護著他。
每次被廳門弟子欺負了，大師兄總會幫自己出頭，寧可自己受罰也要幫自己出氣，張黑虎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覺。
童年的陰影讓張黑虎深刻的體會到，什麽事都沒有填飽肚子大，年幼的他經常混跡於龍虎山的後廚，不想還練出了一手好廚藝。
今天這裏偷隻雞，明天再到別的派係偷一隻鴨，開膛拔毛放鍋裏一頓煮，回頭就端著小鍋溜進大師兄的屋子，師兄弟兩吃的不要太嗨，有時候甚至連師傅都一起參與。
師徒間的感情如同父子，師兄弟間比親兄弟還親，這也是為什麽出了事之後，張黑虎第一個想到大師兄的原因。
師傅死後，張黑虎悲痛之下下了山，隻是下山後的所為不覺間超出了大師兄的底線，師兄弟間的聯係也少了。
可一聽說自己性命受到威脅，大師兄立馬就出山了，甚至擔心自己來不及，請動了四名外門供奉一起出手。
隻是沒想到韓飛那麽強悍，四大供奉折損了三個，這件事影響非常惡劣，事到如今，連大師兄都不能置身事外了。
當看到大師兄和韓飛在路上對決的場景，張黑虎才知道韓飛是個不下於師兄的高手！
自己不僅是把師兄拖下了水，還讓師兄處在了危機之中。
張黑虎的心情很複雜，有感動，但更多的是懊悔，他寧願自己出事，也不願意師兄有危險。
大師兄是龍虎山最傑出的弟子，沒有什麽事情能讓他動容，可是為了和韓飛的決鬥，大師兄竟然沐浴焚香靜室打坐，足以看出韓飛對他的威脅之大！
張黑虎親自下廚做了這套素齋，就是想來探探師兄的口風，沒想到師兄此刻竟然提到了師傅，這讓張黑虎不由得生出了一陣恐懼。
人在什麽時候最容易緬懷過去的人和事，隻有在預感到死期將近的時候！
“師兄，你為什麽突然提起師傅！”張黑虎情緒很是激動。
大師兄看了張黑虎一眼，淡然的說道：“沒什麽，來，坐下陪我一起吃，話說咱們師兄弟已經多久沒在一起吃過飯了？”
大師兄說著坐了下來，張黑虎不敢違拗，可此刻再美味的食物對他來說也如同嚼蠟，大師兄什麽都沒說，一道道的嚐著自己的菜，可大師兄越淡然，張黑虎的心裏就煩亂。
“不要吃了！”張黑虎一把將桌上的餐盤打翻在地，紅著眼睛嘶吼道：“師兄，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對兩天後的決鬥一點都沒有把握！”
大師兄的表情很是淡然，看了眼張黑虎說道：“虎子，這麽多年過去了，你的性格還是這麽毛躁。”
大師兄說著用筷子夾起桌上的剩菜，卻被張黑虎一把將整張桌子掀翻，那幾個嫩模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壞了，一個個連大氣都不敢出。
“師兄，你不要騙我，你告訴我，那場決鬥你到底有幾成勝算！”張黑虎的眼眶已經滿是晶瑩。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動情處！
大師兄將一切看在眼裏，心裏也是一軟：“你真的想知道？”
張黑虎堅毅的點了點頭。
沉默了許久，大師兄終於開口道：“一成勝算都沒有。”
“怎麽會！”張黑虎震驚道。
韓飛雖然厲害，可也不過和大師兄去旗鼓相當，兩人的勝負至少在五五之間，師兄怎麽會一成勝算都沒有！
大師兄看了眼張黑虎，隨後繼續說道：“準確的說，我們兩誰都沒有勝算，最好的結果就是一個死，一個重傷，即便是最後活下來的那個，以後也隻剩下半條命。”
張黑虎聽到這話驚呆了，沒想到事情已經嚴重到了這種地步，早知道會這樣，他寧願韓飛殺了自己，也絕不會讓師兄來踩這趟渾水！
“這已經是最理想的情況，更多的可能，是我們倆誰都擋不住對方，最後拚了個同歸於盡。”大師兄嚴肅的說道。
“師兄，既然如此，那場賭約可否作廢？”張黑虎希冀道。
大師兄微微搖了搖頭：“到了我們這種層次，對手難得一見，既然應下，絕對沒有反悔的道理，再者這件事關係到我龍虎山的聲譽，這場決鬥，我是非去不可。”
張黑虎悵然若失，呆呆的說道：“師兄，到底要怎樣你才能放棄那場決鬥，如果我知道事情會這麽嚴重，我當初說什麽都不會拖你下水的！”
大師兄笑了笑：“虎子，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本心不壞，這件事後，不管結果如何，我希望你都能記住師傅和為兄的教誨，一切遵從本心做事。”
“師兄！”張黑虎急的就要跪下來。
“此事不必再議，我和他是同道中人，如果退場，不僅是對他的不尊重，更是對我自己的不尊重。”大師兄飄然道。
房間裏頓時沉寂下來，許久過後，大師兄再次開口了：“虎子，當初傳你的小擒拿手練得怎麽樣了。”
張黑虎心情沉重，可還是老實的回答道：“師兄，你知道我的心思不在武學上，這些年功夫都生疏了，小擒拿手，我最多掌握了三成吧。”
“三成？還算不錯。”大師兄笑了笑說道。
小擒拿手是龍虎山的鎮山絕學之一，非首席大弟子不可修煉，可大師兄和張黑虎親如兄弟，在很早的時候，大師兄就把小擒拿手的要訣傳給了他這個師弟。
現在放眼整個龍虎山，也隻有大師兄和張黑虎知曉小擒拿手，包括地字輩的師叔和幾位天字輩的師祖，也隻是窺得皮毛不得要領。
至於龍虎山的其他絕學，並不是大師兄藏私，而是那時候大師兄自己也沒有接觸到。
如果張黑虎一心向武，能夠將小擒拿手掌握個七七八八，當初也不至於在韓飛手上毫無還手之力。
同樣是小擒拿手，在大師兄和張黑虎的手中，威力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如果是在那些地字輩的師叔手中，威力更是所向披靡。
至於師祖級別的人物出手，於人而言，那已是浩劫般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