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死亡陰謀

  傅錦行反而笑了起來:“你這個人倒是有趣,別人傷害了你,你反而要去揣測他的動機。”


  他的諷刺態度令何斯迦一下子把眼淚給憋回去了,是啊,她竟然差一點兒就忘了,這個男人不可能真的同情自己!


  而她還傻乎乎地在他的麵前流露出最為脆弱的一麵……自然隻能換來沒心沒肺的嘲笑了!

  “我不是有趣,我是蠢,你滿意了?”


  她放下雙手,深吸一口氣,怒極反笑。


  傅錦行點了點頭:“學會正視自我,是一個很好的進步。不過,你也不用自卑,家裏有一個聰明的就夠了,既然是我,那就不需要是你了。”


  何斯迦差一點兒就要背過氣去,他究竟是怎麽做到的,竟然能夠如此可惡呢?

  “好了,回家吧。”


  他率先起身,向她伸出一隻手。


  她壓根就沒有理會,一把抓起手袋,氣呼呼地從傅錦行的身邊走過去了。


  他倒是有些驚訝:“怎麽又生氣了呢?”


  白海棠的出現,猶如一枚石子,在何斯迦原本已經漸漸平靜的心湖上引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夜深人靜,她睡不著,躺在床上,睜著雙眼,默默地注視著天花板。


  身邊的男人已經睡得很香了,雖然傅錦行沒有打鼾,但他的呼吸已經變得綿長淺淡,何斯迦一聽就知道。


  她卻毫無睡意,腦子裏一遍遍地重溫著白天發生的事情。


  原來,自己當初是被騙了,被杜婉秋騙了。


  她故意將傅錦行形容成為一個十惡不赦的男人,捏造事實,還東拚西湊地弄了一段視頻,就是為了讓她死也不肯嫁給他。


  這麽一來,她自己的女兒何千柔就有機會了。


  假如何斯迦非要悔婚,為了兩家的麵子,讓妹妹代替姐姐嫁過去,也不失為一種皆大歡喜的處理辦法。


  真是機關算盡啊!

  何斯迦恨得牙癢癢。


  假如不是杜婉秋有意設下圈套,假如不是她上當了,也就不會發生後麵那麽多的意外了。


  不過,她忽然想起來,白海棠並沒有提到蔣成詡。


  自己當初在醫院裏醒過來的時候,他就在身邊,並且告訴她,他們是男女朋友的關係。


  如果真是這樣,白海棠為什麽從頭到尾也沒有說起過蔣成詡的存在呢?


  他們兩個人,究竟誰在撒謊?

  發生車禍的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何斯迦閉上了眼睛,絞盡腦汁,拚命地回想著。


  但是,想了足足幾分鍾,她不僅一無所獲,還一陣頭暈,難受得想要嘔吐。


  她知道,自己這是缺乏睡眠了,必須馬上睡覺。


  何斯迦翻了個身,不知道是不是動靜大了,一旁的傅錦行睜開了眼睛,疑惑地問道:“你還沒睡?”


  不等她說話,傅錦行長臂一攬,就將何斯迦抱進了懷裏。


  “睡吧,別胡思亂想了,記住一句話,晚上不宜思考,更不宜做決定。凡事等到第二天天亮再說,不差那幾個小時。”


  他閉著眼睛,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


  想想也是,於是,何斯迦就沒有反駁。


  不知道是真的困了,還是傅錦行的懷抱太溫暖了,令人產生睡意,沒過多久,她就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當何斯迦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兩個人的姿勢居然都沒有改變過。


  她倒是舒服了,但是,對於傅錦行來說,應該相當辛苦。


  不過,他看上去並不疲倦,反而神采奕奕。


  看見她睜開了眼睛,傅錦行低頭,在何斯迦的眉心親了一口。


  她不樂意:“沒刷牙就亂親,髒不髒?”


  他也不樂意了:“那你還沒洗臉呢,我也沒嫌棄呀。”


  何斯迦推搡幾下,沒有把傅錦行給推開,倒好像是在跟他打情罵俏似的。


  “我看看傷口。”


  傅錦行伸手去扯她的睡衣,又被何斯迦用手給攔住了:“沒事別亂看。”


  他把臉一沉:“剛才是亂親,現在是亂看,難道我就這麽招人煩?”


  何斯迦在心裏回答一句,是的。


  但她嘴上不敢這麽明目張膽就是了。


  查看了一遍何斯迦的傷口,發現最表麵一層已經結痂了,傅錦行這才放下心來。


  他起身去洗澡,叮囑道:“你在家好好待著,哪裏都不要去。”


  她想了想,連忙問道:“我不出去,可以讓別人過來嗎?”


  傅錦行知道,她想見白海棠。


  皺了皺眉,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如果白小姐有時間,你可以邀請她來家裏坐坐,不過,還是要注意安全。”


  何斯迦立即一口答應下來。


  吃過早飯,萍姐送津津去幼兒園,傅錦行去公司,何斯迦因為受傷的緣故,在家休息。


  她撥通了白海棠的電話,給了地址,希望她能來家裏一趟。


  半小時後,白海棠如約而至。


  看來,在昨晚分開之後,她回家也做了不少功課,知道了何斯迦和傅錦行如今的關係。


  一進門,白海棠就打量著周圍,然後點了點頭:“看來,傅錦行確實沒有傳聞中的那麽差。一個人的內心多少都會從他所居住的地方折射出來,包括且不限於裝修風格,擺設,布局等等。”


  何斯迦給她倒了一杯咖啡,笑著接口:“我看你不像是婦科醫生,倒像是心理醫生,或者神婆那一類的。”


  白海棠接過咖啡,也換上一副正經的表情:“做醫生也要有敏銳的觀察力嘛!”


  說完,她動了動鼻子,又向前兩步:“家裏有人受傷了嗎?”


  何斯迦先是愣了愣,繼而誇讚道:“你可真是嗅覺靈敏,我不過是剛才給傷口噴了一點點藥,就被你聞到了呢!”


  一聽她受傷,白海棠很是擔心:“出什麽事了?”


  兩個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何斯迦一五一十地將整件事說了一遍。


  “對了,你認識蔣成詡這個人嗎?”


  她問出盤桓在心中多時的疑惑。


  “你的男朋友?不可能,我怎麽不知道!他確實救了你,但在這件事上,一定有人在撒謊!”


  白海棠篤定地說道。


  其實,通過一些蛛絲馬跡,何斯迦早就懷疑蔣成詡和自己的關係了。


  隻不過,她不相信他會欺騙自己就是了,所以固執地不去深究,寧可一直稀裏糊塗下去。


  “對了,你昨天臨走的時候,不是說還有一件事想要跟我說嗎?”


  何斯迦喝了一口水,忽然想到什麽,又向白海棠問道。


  不料,她又遲疑了起來:“斯迦,以前的事情,你真的全都想不起來了?”


  看出白海棠眼底的失望和躊躇之色,何斯迦雖然遺憾,但還是誠實地對她點了點頭:“我也很想記起來,可我一旦集中注意力,想要去思考這些的時候,就會頭痛,不能繼續下去。”


  白海棠歎了一口氣,然後從手袋裏掏出了一份文件。


  “這是什麽?”


  何斯迦接過來,隨手一翻,發現應該是醫學論文,裏麵都是專業術語,她實在是看不懂。


  “這是一篇半年前刊登在某權威醫學雜誌上的論文,我特地打印下來,想拿給你看一看。你母親在你很小的時候就一直生病,據說把中海大大小小的醫院都看了個遍,卻沒有什麽好轉。而這篇論文則是通過大量的臨床試驗,證明了某一種藥物對人的心髒其實有極為強烈的副作用,但此前一直沒有被發現。”


  白海棠耐心地解釋道。


  在她的指引下,何斯迦將那篇論文飛快地瀏覽了一遍,臉色有些發白。


  “你的意思是……”


  她知道,白海棠不會無緣無故地提到自己的母親,更不會無緣無故地拿來這篇論文,這其中一定有不為人知的關聯!

  “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母親服用這種藥物至少五年。也就是說,它不僅沒有治好她的病,反而還導致了她的心髒在一步步走向衰竭。”


  白海棠嚴肅地說道。


  “這還不是最關鍵的一點。”


  她又說道。


  何斯迦更加疑惑了,心中的不安漸漸擴大:“還有什麽?”


  白海棠伸手將論文翻到第一頁,指著作者名字,又丟出來了一個重磅炸彈:“注意看這裏,這篇論文的作者叫Shuyang Feng……”


  打量著何斯迦的神色,見她還是沒想起來,白海棠隻好補充道:“馮舒陽,看來你不記得了,他是杜婉秋的前夫,何千柔的親生父親。這個馮舒陽曾經是醫學院的高材生,是心外科最年輕的主刀,但他在一次手術過程中犯了錯誤,導致病人死亡,當時鬧得很轟動,醫院隻好開除了他。”


  聽完了白海棠的解釋,何斯迦更加吃驚了:“他、他是杜婉秋的前夫?他們兩個人……”


  這麽一說,事情好像一下子變得充滿了陰謀!


  怎麽會那麽巧?


  巧合太多,這不正常!


  “聽說馮舒陽出事之後,酗酒成性,沒多久就離了婚,杜婉秋帶著女兒改嫁到了何家,二人沒再聯係過。再後來,馮舒陽去了國外,消息也很少。沒想到,過去十多年,他居然拿出了這麽一篇震驚醫學界的學術論文!”


  說完,白海棠露出複雜的表情。


  她是學醫的,雖然不是心外科,但也從學長學姐們的口中聽說過這位曾經的天才,也曾惋惜過天才的隕落。


  沒想到,世事多變,當她再聽見這個名字,竟然發現他和閨蜜母親的死還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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