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清明節禮物
胡珊珊騎來一輛電瓶車，載著我來到鎮中的一處居民內。
“這裏是教工宿舍，本來兩個人住，另一個老師調走了。所以暫時就我一個人，你下午在這裏等我下班，我大概四點鍾回來。”
完胡珊珊招呼我上樓，穿過一條狹窄的胡同，有一道鐵架焊接的樓梯。往上走，轉六圈是三樓，胡珊珊的宿舍就在樓梯口的第一間。
“你不需要拘謹哦，我這裏才是真的沒別人。”胡珊珊著打開門鎖，向我招了招手。
一間60平方的套房，進門兩側是廚房和衛浴，往裏走是一個較寬敞的客廳，房間隻有一個，裏麵卻放了兩張床。我看到另一張床上放著胡珊珊的生活物品，顯然很久沒人睡過了。
我轉悠一圈，又去陽台看了看。窗外是一望無垠的田野，春裏開滿了油菜花。
“環境挺好的！”我。
“還行吧，就是距離樓梯太近了，夜裏總有人跑來跑去，怪吵的。”
胡珊珊簡單收拾了一下屋子，從冰箱裏拿出可樂遞給我，看了一眼時間，麵顯愧色：
“我沒時間給你做飯了，這裏有些零食，還有酸奶，你先墊一墊。我差不多四點鍾回來，你要是餓的話，冰箱裏還有米飯和火腿。”
“我不要緊的，你去上班吧，別耽誤上課”
胡珊珊還想交代什麽，但眼見時間不再富裕，隻好作罷：“我今沒辦法陪你，下午去學校把課調一下，明帶你去靈山景區爬山。”
“可以嗎？”我有些意外。原以為來這裏隻能見她一麵，最多一起吃個飯，其它的想都沒想過。
“當然可以。”胡珊珊笑了笑：“隻能這樣了，招待不周，別介怪呀！”
完胡珊珊就奪門而去，但很快又從門外探進頭來，對我：“還有，別出來瞎溜達，也不要開門。我很多同事住這裏的，千萬別讓他們看見你。”
我朝她比劃出一個k的手勢：“懂！”
下午在胡珊珊的床上補了一覺，醒來時已經三點多了，伸了個懶腰，骨骼都要蘇化了。
但這時候才發現我一整都沒有吃東西了，頓感饑腸轆轆。打開冰箱的時候，看到蔬菜和肉，就試著做飯，把菜摘好洗幹淨，米飯煮下鍋。做好這些已經五點了，胡珊珊才風塵仆仆的趕回來。
“你在幹嘛？”胡珊珊站在廚房門前驚詫地問，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嘿嘿地笑著“就等你回來炒菜了，我隻能做到這裏。”
“我信了你的邪！”胡珊珊怪歎一聲，套上圍裙走到廚案前接班：
“我還打算讓你請我出去吃大餐呢？”
“自己煮來吃健康。”我擦幹手嘿嘿地笑著。
胡珊珊銜起我切好的芹菜看了看，嫌棄地搖了搖頭問：“呂夏，你一個人住，都是怎麽解決一頓三餐的？”
“單位有食堂”我隨口回答“但我有時候也自己煮飯”
“都煮什麽？速凍水餃吧。”胡珊珊著指了指我半的傑作“刀工可真差勁！”
我確實很少自己做飯，嫌麻煩。快餐店十幾塊錢就能解決的事情，自己要在廚房折騰半，成本反而更高不，還沒有人家的口味好。
胡珊珊將我切好的菜重新改刀，罰我剝蒜瓣。
她做事很利索，沒一會兒，一桌像模像樣的菜做好了。反而我煮的米飯很失敗，水放的太多，變成了稀飯。胡珊珊看著粘稠的米飯哭笑不得，後來忽地想到了什麽，取來一個袋子，在我麵前展開。
“你子有口福了喲，我同事下午給我拿了好多的打糍粑。”
胡珊珊著端來蒸盤，將糍粑一塊塊放上去。我看到那些糍粑飽滿圓潤，每一塊還點了紅。後來胡珊珊告訴我，這種傳統手藝的打糍粑是買不到的，隻有一些上了年紀的人才會做，滇虹也是江南的傳統習俗，買來的糍粑都是機器加工的，不會有紅點。
胡珊珊放滿蒸盤端去廚房，我看著袋子裏剩下的糍粑，莫名的難受。這些都是那個老太太帶來給他孫子的吧，沒想到機緣巧合之下端上了我的餐桌。而那個人為什麽會把一多半的糍粑交給胡珊珊？他不喜歡吃嗎？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我開始胡思亂想。暗歎果然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世界，沒有誰是誰世界中的唯一。
“你同事這麽好呀，給你這麽多！”我。
胡珊珊係著袋子的手頓了頓，轉即解釋道：“哦，他親戚很會做這個，經常送來學校。知道我喜歡吃，就分給我一點。”
“他對你可真好”
“還行吧！同事嘛，互相照應。”胡珊珊到這裏，將捆紮好的糍粑往我這裏推了推：“這些你回頭帶回家，給阿姨和叔叔嚐嚐。”
“不用了！”我揮揮手，把袋子放回櫃子裏：“我出門帶上胳膊都嫌沉，你別害我。”
胡珊珊怪異地看著我問：“你不是有背包嗎？”
“哦，差點忘了。”我這才想起自己帶來的東西，指了指它對胡珊珊：“都是帶給你的禮物。”
“我的？”胡珊珊擱下筷子轉了個身，忽然譏笑著轉過臉來看著我問：“清明節禮物？”
“嗯”我點了點頭“禮物”
胡珊珊往我肩膀拍一巴掌，啐道：“呸！鬼才收你的清明節禮物。”
“你真不收嗎？那我背回去好了。”
“那我得要先看看它是什麽。”胡珊珊筷子壓著下唇，開始了漫無目的的猜想：“合肥特產？”
“不是！”我搖了搖頭“合肥哪有什麽特產？最牛逼的特產就是我了”
胡珊珊又昂起臉來想了想，嗯嗯哼哼地忖度著。
“啊呀~我受不了了，我要看一眼！”胡珊珊喊著丟下筷子，將背包打開，掀底倒了出來。
“啦！”看著桌子上的一切，胡珊珊驚訝之餘臉頰上浮生明媚的春光。
“呂夏，你是隱形的富二代吧！”胡珊珊撿起一隻白色的包看了看，手指摩過商標Heres。和誇包擠在一起的，是大大的巧克力盒子和幾組護膚品。
“這個愚人節過得……”胡珊珊咽了咽喉嚨，深吸一口氣：“夢幻！”
“巧克力是超市買的，確實挺貴！”我皺了皺眉感慨。“但包包和化妝品是從我嫂子那裏拿的，她是代理商。”
胡珊珊點了點頭：“巧克力我吃，包和護膚品你帶回去吧，太貴重了。”
“我帶來就沒準備帶回去”我。
“呂夏，我真的不敢要。”胡珊珊平靜下來，走到餐桌前拾起筷子。“我知道你想什麽，但我們的關係……，真的不合適要你這麽貴重的禮物。”
我知道胡珊珊的顧慮，當她強調我們的關係時，我就明白了！雖然她現在還能從容坦誠的和我見麵、熱情招待我，但我們畢竟還是有著隔閡，就像她的，我們之間有一道牆，她推不倒、我放不下。
“大珊珊，包包是陪你的。”我解釋道。“不要多想。我昨決定要來的時候，給自己想了很久的理由。後來我找到了，就是賠你一個包！在武市的時候，我就決定要賠給你的。”
“但這個太貴了，我那個才幾十塊錢。”胡珊珊。
“我這個連幾十塊錢都不需要給。”我詭笑著湊到胡珊珊耳邊“我偷偷告訴你哈，其實這是我從我嫂子店裏偷出來的。”
我知道胡珊珊不會相信這個法，但她沒有再堅持，睼視一眼道：“一會坑你媽錢，一會偷你嫂子東西，你戲可真多。”
“我也就差一個犯罪夥伴，要不然早奔康了！”。
完兩個人咯咯咯的笑著，廚房的蒸鍋裏水被燒幹了，糍粑的甜香彌漫著整個屋子。屋外微風拂過，油菜花在月光下跌宕起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