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夜宿荒野
穿過農莊,前方出現一條很窄的水泥路,一直延伸到山丘的另一邊。周傑可能也累壞了,沿著水泥路走也一樣,反正條條大路通北京。
然而眼看色漸暗,前路茫茫,我開始擔心晚上住宿的問題。
“附近沒有集市了吧!”我提醒大家道,看一眼手機上的地圖,一籌莫展:“前麵是山,可能連村子都沒有。”
這時大家才發現我們這條捷徑走得有多偏,找不到民宿過夜的話,可能要夜宿荒野了。
而周傑不僅沒有為自己領的路給出法,反而抱怨我們嬌氣:“你們城裏人太嬌慣了,沒地方住就沒地方住唄,堅持走一夜,第二就能到浠水了。”
“你有病吧!”我詫異地看向他問:“走一夜?這就是你跟我們搭伴的原因?”
王玉清和趙子午也恍然大悟,噢了一聲追問周傑問:“原來捷徑是要4時不間斷走的啊!你死皮賴臉的跟著我們,就是想讓我們陪你走夜路?”
麵對我們的攻擊周傑也怒上眉梢,強勁有力的拳頭往行李箱上一拍,吼道:“誰死皮賴臉了?打架要行李那時候你們怎麽不我死皮賴臉?我不就是記錯道了麽,又不是……”
“記錯路了?……”眾人驚愕,真是哭笑不得。
“我的呐!”胡珊珊握拳捶了捶額頭,看一眼來時的路,有點崩潰:“現在回頭已經不可能了,看好方位,繼續往東邊走。”
“珊珊姐,哪邊是東呀!”王玉清四下張望,看到遠處像是有建築物,就踮起腳伸長了脖子:“那邊是不是有個村子?上那兒去吧。”
“那個不是村子,是告訴公路的橋墩”我從手機地圖裏找到自己的方位,發現前方不遠有一條高速,而村莊就很難在地圖上找到確切位置了。
這時候我們反而開始考慮周傑的話,真要是走上一夜就能到達浠水的話,其實也算值得的,我可不想等我回到家中的時候春節假期都已經結束了。
胡珊珊走到周傑麵前耐心的問:“周傑,你走一夜的話,明就能到浠水。又你記錯路了,到底哪一句是真的?”
“都是真的。”周傑一板正經的“路確實是錯了,但方向沒錯呀!從路程上計算,最多明晚上我們就能到跨江大橋,橋對岸就是浠水。”
“你最好不要騙我們”我很鄭重的對周傑,本想點狠話,可麵對他一米八的個頭,不免有點心虛。我想,真要翻臉,隻怕我跟趙子午加起來都打不過他。
周傑眼珠子一瞪:“肯定是真的呀!這地方我熟,我時候……”
我怕周傑又要拿自己的過往事跡來囉嗦,趕緊讓他打住。幾個人又簡單商量了一下,把心一橫,就決定了趕夜路。
氣不好,夜晚格外的黑,真的是伸手不見五指。為了節約手機電源,每人輪流用手機照明,但即便如此我還是認為堅持不到亮。
走夜路其實沒什麽可怕的,可怕的是在深山荒野中。有路還可以,沒路的時候你根本不知道往哪兒走。而且胡珊珊和王玉清不比我們三個男人體質,真的要是一夜走下來,第二估計就報廢了。
所以我們太高看自己了,也把結局想的太美好,過程卻遠比我們想象中要艱難。
夜晚視線短,原以為走了很遠,其實也就幾百米。當駐足下來看時,不免讓人氣餒,漫漫長夜,這得多煎熬呀。後來發現不太實際,還是放棄了,在高速路的橋洞下,我們找到一塊幹淨又背風的地方,簡單收拾了一下,找來幹草點一堆篝火。
原本想找村莊借宿,但這個方法不一定可行。這大過年的,誰願意接納我們這幾個不速之客?更何況現在有一場疫情在傳播,人人自危。
夜晚雪下得大了些,坐在火堆旁我看到火光照射的夜空中雪花飄舞。王玉倩還是個追求浪漫的孩子,童真爛漫,讓趙子午帶她出去接雪花。我和周傑想方設法往火堆中添柴,把周邊能拆的枯樹和木樁都給搜尋進來。有了火,我們開始烤濕漉漉的鞋襪,也溫暖了很多。
後來周傑他來的時候看到一快菜地,好像有蘿卜,可以拔幾顆來烤著吃。我和胡珊珊就覺得滑稽,從未聽過蘿卜可以烤著吃,而且這行為算是盜竊,讓他千萬別這麽幹,心明激起民怨,把我們逮住遊街示眾。
周傑可能真的餓了,再三糾結之後還是跑去拔蘿卜,借此機會我便給胡珊珊量體溫,讓她再喝一片退燒藥,確保萬無一失。
“7還是有點燒吧!”胡珊珊將溫度計遞給我,眉頭緊蹙。
“所以要堅持吃藥啊!”
就在這時身後勁風一掃,忽然聽到周傑的聲音驚愕地問:“你發燒了?”
我和胡珊珊嚇了一跳,但不等我們找到搪塞的法,他已經快一步拿去了體溫計,迎著火光甩了甩,臉色凝重。“這不是事呀!從出武市就這樣?”
趙子午和王玉清還在追趕雪花,聽到周傑的話,兩個人都僵了僵,驚異地朝我們轉過臉來。
“隻是感冒,已經好了。”胡珊珊著奪回體溫計,塞進口袋裏的時候縮攏的身子顫了顫,對這火堆咳了兩聲。
這兩聲咳嗽如劃破夜空的焰火,點燃了寂靜的夜。周傑下意識的退後一步,忙戴上掛在脖子上的口罩。
趙子午和王玉清也不敢再靠近,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們,滿目恐懼和後怕:“啦!她可能被感染了,要被她害死了。”
趙子午著幫王玉清戴上口罩,可能意識到這幾吃住同行,不定已經晚了,就開始絕望。“明我們各走各的吧,我可不想把病毒帶回家禍害相鄰”
麵對眾人的排斥,胡珊珊反而冷靜了下來,倚畏在火堆前抱著膝蓋,眼睛無神的盯著篝火中啪啪燃燒的火焰。
“呂夏,你明跟著他們走吧!我不要緊。”
“你什麽傻話呢!”我暴跳起來,拿出藏在身上的退燒藥,扔在到地上“咳兩聲就是感染了?這幾吃不好睡不好,感個冒怎麽了?”
“你的輕巧,是感冒還是病毒,的清楚嗎?”趙子午朝著我們吼道,身邊的王玉清卻晃了晃他的胳膊,讓他別了。
看著眼前孤蕭的胡珊珊,周傑也開始同情和憂鬱,上前撿起地上的退燒藥,又問我道:“她吃了藥之後,退燒了?”
“這已經很接近正常體溫了好吧!”我扯著嗓子吼“如果是病毒,我也不可能還帶她出來找死。”
聽到這裏周傑也有了幾分相信,因為我們又不是傻子,現在疫情傳的沸沸揚揚,真的被感染了,及時就醫才是正確的自救方法。
盡管如此趙子午還是很排斥,輕拂著王玉清的頭發對我們:“我兩位兄弟能不能不要那麽真?這是什麽時候了?會死人的!你們不怕死,我還怕呢?”。
“趙經理”胡珊珊忽然昂起臉,眼眶之中含著淚花,眼神卻無比堅韌地對著他:“我不會給你構成威脅,我也不會做任何人的負擔,明,我自己走。”
趙子午也不好再什麽,暗自嘀咕了一句:“就你這樣的,我也不敢挨呀!倒黴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