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黑司機
一輛破舊的桑塔納停到我們跟前,司機還沒給我們打開車門就勾起手指比劃著一個數字。
“七百?”趙子午眼珠子差點擠出來。
“走不走?走的話先預付五百。”
看看荒涼的街道和陰霾的空,雖然知道這價格已經貴的離譜了,可還是咬了咬牙。因為這已經算是山窮水盡,若非如此人家也不會給你開這個價。
“你們這是暴利啊!等我回去以後也開車來這裏拉生意。”
趙子午交了五百元錢一臉的不情願,靠在副駕上冷嘲熱諷。50多歲的司機也很有城府,不管他什麽都不搭腔,自顧自的開車。
胡珊珊和我對視一眼,然後拍了拍副駕的倚靠對趙子午:“趙經理,這個錢我們出吧!”
趙子午愣了一下,又極為灑脫的擺了擺手。“哦,不用不用。”
“應該的!”胡珊珊著推了推我:“你有現金嗎?我回頭微信轉給你。”
“真的不用。”趙子午堅持的,但當我把五百塊錢遞給他的時候,他卻一把攥住。
“這……,哎!算了算了,回頭我開車送你們的時候,盡量把你們送到位,這大過年的……,哎!”
“那就太謝謝您了趙經理”我乘機巴結,盡量讓這五百塊錢發揮最大價值。
“哎!怪不好意思的,但拉拉扯扯也煩躁的慌!”趙子午拿著錢連連歎氣,最終還是裝進了錢包。
司機看一眼身邊裝錢的趙子午,不忘提醒道:“下車的時候還有兩百,別給忘了撒”
趙子午動作僵了僵,憤然道:“一分錢都少不了你的。”
王玉清整了整捂臉上的口罩對趙子午:“親愛的,要不然你現在就把錢都給他吧!”
我和胡珊珊被這聲‘親愛的’叫出了滿身雞皮疙瘩,連50多歲的司機也為之肩頭一顫,下意識的往後視鏡上瞟一眼。
胡珊珊又戳了戳了我,後之後覺的我趕緊又拿出兩百塊錢遞過去:“還是該我們的”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正想來接,卻見趙子午按了按我的手:“這個別急,到了地方不遲的。”
見我還想堅持,趙子午又細聲細語的:“誒呀,聽我的沒錯!等你們到了我這個年齡和社會地位,就會明白很多事情不到最後一刻都還有著很大的扭轉可能。況且……防人之心不可無!”
也許趙子午是有著自己的人生經驗,畢竟他比我們年長,接觸社會比我們早。隻是司機聽了這話臉色不免難看,我仿佛感覺到車速須臾之間就快了很多。
徒步走了半我們都有些乏了,沒一會胡珊珊就靠我肩上睡了過去,隔著防護口罩我能聞到她頭發間散發的淡淡香味,我有下意識想去撫摸的衝動,但最終還是作罷,倚著座椅漸漸也有了困意。
不知不覺就睡著了,但並沒有睡多久,忽然一個急刹車把我們從夢裏晃了回來。這時候我睡眼惺忪的看到前方出現很多車輛,有交警在逐一排查。
“到了?”王玉清打了個哈氣揉著眼睛問。
“完了,查車!”司機嘟囔了一句,轉回頭又對我們:“你們先下去,從輔路走。我在前麵等你們”
“這樣行嗎?”胡珊珊猶豫著問。
“沒得事!”司機轉回頭耐心的向我們解釋:“應該隻是查酒駕,完全第一,非法營運要扣車的,不為我也為你們呀!……沿著輔路往前走,前麵二百米的地方,我在那裏等你們。”
聽罷我們也隻能下車步奔,胡珊珊卻一臉坎壈,沒有動彈:“我就不下去了吧!待會兒我我是您丫頭。”
司機哭笑不得。“不是鬧著玩的,真的會被扣車!”
我也幫著司機勸了一句:“不要讓人家為難,也就幾步遠。”
胡珊珊怨視我一眼,悻悻下車。在車上昏昏欲睡,這時候被涼風一習就渾身打顫,腦子也清醒多了。
再看四周已經沒有了城市的繁華,工廠和民房擠在一塊,菜園和電線杆並立生長。氣緣故,傍晚時分就有了濃濃的夜晚景象,一盞盞汽車的遠光燈在我們身上掃過。
王玉清冷的直往趙子午懷裏鑽,我和胡珊珊各自朝手心哈著熱氣,看看前方的車檢,有種莫名的心慌。
“我冒充他女兒不像嗎?”胡珊珊踢了踢我,一臉的埋怨。
“可能他不自信自己能生出這麽漂亮的女兒。”看著伺機往前駛去,我朝胡珊珊擠出一個笑臉。“但你可以冒充他兒媳婦呀,我吃點虧,充他兒子?”
“吃這麽大虧,豈不是委屈你了?”胡珊珊啐道。
“委屈倒不要緊,關鍵是他應該也生不出我這樣的兒子啊!”
“嗯!確實生不出,你醜多了。”
就在這時趙子午忽然止步“嗯?”了一聲。看著身邊呼嘯而過的車子,他滿目狐疑。“他是不是掉頭回去了?”
我和胡珊珊還忙著互相擠兌,誰也沒留意伺機是不是通過了查檢。
“呀!他真的不在前麵”王玉清忽然跳了起來,指著前方瞠目結舌。“前麵那輛貨車,他應該在它後麵才對。”
我和胡珊珊麵麵相覷,但再往後看卻已隻有漆黑的夜色,連一盞車燈都沒有。
“他跑了?”我忽然想笑,但又笑不出來。
趙子午怕王玉清又要哭,攏了攏她的肩膀安撫道:“興許是我們看錯了,車子已經過去了。又或者是有別的道,繞路去了。”
我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嗯,老司機!一定有別的路,而且這種車可能還有別的什麽毛病,不敢被查的。”
“如果另有捷徑,幹嘛要讓我們都下車?”麵對我們的自欺欺人,胡珊珊看不下去了,又踢了我一腳怨道:“都怪你,我我不下車的。”
“是呀!應該留一個人的,大意了!”王玉清著眼淚又要滾下來了,四周看了看,昂起臉問趙子午:“怎麽辦呀!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
“沒事的寶貝”趙子午極致的發揮著一個暖男的職責,攬著王玉清單薄的膀子晃了晃。“先走過去,興許那個司機在那等我們呢?我們還有兩百塊錢沒給他。”
我悄悄看了一眼我們的位置,心理範苦。距離浠水還有三分之二的路程,為兩百塊錢信守承諾,這理由未免太牽強了。
胡珊珊不願意再走路,低頭看了看,一臉苦澀的吸了吸鼻子:“呂夏,要是司機真跑了,我一定會親手掐死你。”
趙子午幸災樂禍的笑了笑:“大珊珊,我和玉清幫你按住他。”
我心裏委屈,這怎麽能是我的責任呢?
路過查車現場的時候,交警把我們叫住,用紅外體溫儀在我們頭頂掃了掃,又問我們這是要去哪兒。我知道這是在排查疫情,就隨便編個法,四個人都很默契,統一口徑。交警見我們沒有感染體征也沒有為難我們,畢竟我們步奔也不受他們管。
通過的時候,我看到他們給沒有口罩的司機發口罩,就跑過去要了幾幅。
“你臉皮夠厚的”胡珊珊著摘下臉上的口罩,換上新的。
“你就不能點取閱人的話嗎?我這為誰啊,還不是為了大家?”。
“我本來就是在誇你呀!”
“那我要怎麽回你?過獎了,其實也沒那麽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