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就也來一份同款海鮮燴飯，快點就好了。”
洛羽覺得這間餐廳，一定是秦慕華他們消息的中轉點。
楚雨蝶急了：“怎麽那麽快就點好了？我要香草烤小羊排啊！”
“等下次吧。”燴麵還沒上呢，洛羽對楚雨蝶勾勾手指：“人都已經走了。”
楚雨蝶依依不舍的盯著餐台，但腳下卻隻能跟著洛羽往外挪：“秦慕華這是幹啥呢？要是這事過去看我不作死他？我今天還沒吃東西呢！”
洛羽：“當減肥。”
秦慕華拐進一個集市商場裏，洛羽拉著楚雨蝶上了這集市的二樓。
二樓的視線很寬敞，楚雨蝶一直東張西望，看著街市上熱鬧的景象，穿著各異的遊客人來人往，摩肩接踵。
而洛羽則跟著秦慕華移動的腳步，一邊牽著楚雨蝶。
秦慕華在一家印度香料雜貨店門口稍作停留，然後洛羽看見他，握了一把小茴香籽，跟老板討價還價了幾句，像極了采購商人。
然後印度商人帶著秦慕華進了商店，不一會兒，秦慕華就拉著一個迷你旅行箱出來。
洛羽繼續往前走，然後拐彎，下樓梯。
秦慕華之後進入一段小路，都是餐廳的後廚房，空氣中充滿了廚餘散發出來的濃烈味道，還有老鼠在水管後麵躲躲藏藏的身影，地上濕噠噠的，還長著苔蘚。
楚雨蝶一不小心，腳下打了滑，幸好洛羽及時攙住了她，要不然一定摔得很難看。
“秦慕華來這種地方幹嘛？”
看著秦慕華轉身閃進一家酒店的倉庫，楚雨蝶他們也跟著進去，躲在一處大木箱子交疊起來的高牆後麵。
秦慕華皮鞋碰到地麵發出的響聲，在闊大的工廠裏回蕩，他往前走的地方，站著幾個外國男人，看上去膘肥體壯的，還西裝革履，眼配黑超。
“太遠了，看不清楚啊，我們要去近一點的地方。”楚雨蝶拉著洛羽，從木箱子外圍繞到比較前麵的幾排。
秦慕華和為首的西裝人交涉著，洛羽的聽力比楚雨蝶好，不過也隻是聽見隻言片語，頻率比較高的幾個詞語，大概就是“貨”“錢”“真假”“羅麗頓小姐”。
“你呆在這裏，我去前麵一點。”洛羽對楚雨蝶說。
楚雨蝶拉住他：“幹嘛呢？別看這幾個人穿得斯文，他們可是事務公司的人，拿錢辦事，絕不含糊。”
“噓，你自己注意好就行，不用擔心我。”洛羽把楚雨蝶拉著自己的手拿開。
洛羽已經離交易現場很近了，他打開手機錄音，就可以收集到雙方的談話內容。
原來秦慕華和他們交易的是一顆鑽石，是羅麗頓從家裏企業偷出來的，不能走正規渠道，必須經過黑市交易，看來這個大小姐很缺錢啊。
秦慕華最後妥協，先把迷你旅行箱交給對方點錢，旅行箱打開，洛羽看見滿滿一箱美金，這個數額絕對不小！
到底買的是什麽鑽石？花這麽多錢，居然敢通過黑市這種沒有保障的途徑。
後麵的馬仔點過鈔票，在為首的黑衣人麵前耳語了一句，然後為首人從西裝胸口的內袋裏，掏出一個絨布袋交給秦慕華。
秦慕華拉開拉鏈，把那粒小石子倒在手心，用拇指和食指夾起他，側身朝倉庫的窗借著光線。
“保真。”為首的西裝人強調了一句，然後秦慕華點點頭，他們轉身打算從倉庫後門離開。
洛羽睜大眼睛，他逆著光看見秦慕華兩指之間的鑽石，那不就是他早上剛剛在拍賣行公開拍下的——“冰泉水”嗎？
現在不應該在拍賣行保險庫躺著的億元鑽石，怎麽會現身地下黑市，而且還拿出來交易呢？
秦慕華收起鑽石，看了看周圍，然後兜著手從進來的門出去。
過了一會兒之後，楚雨蝶抓住回來的洛羽，追問：“看見什麽了？”
“走，我們現在去拍賣行提貨。”洛羽拉著楚雨蝶，出了小巷，在街邊打了輛的士，直奔拍賣行。
楚雨蝶在車上問洛羽：“下家這麽快就把錢打給你了？”
“沒有。”洛羽一邊回答，一邊用手機發著信息：“那顆石頭，還不一定值這麽多錢。”
“什麽意識？”楚雨蝶追問。
“等一下就知道，我叫了珠寶鑒定師，到現場幫我驗貨。”
洛羽和楚雨蝶到達拍賣行的時候，工作人員很是高興的寬待了，因為最近很多電話拍賣人，拍下東西後都不來付款，最後隻能導致天價寶貝流拍。
但是經理偷偷觀察了一下這兩個年輕人的穿著，隻能說兩人的品味很怪，最近有錢人的思想真是越來越難猜了。
“洛先生，這是您交的500萬美元押金的收據，請您收好。”拍賣行經理遞上來一張收據：“您說您想驗貨是吧？可以的，那請跟我一起來。”
“等一下，我還有一個朋友沒到。”洛羽說。
“好的，不過您可以放一百個心，我們拍賣的東西絕對是正品，是由D公司親自交托的，您眼光很好，保證物超所值。”經理在一邊嗶嗶嗶說個不停，還八卦的問了一句：“兩位是情侶吧，情侶裝真好看。”
“你喜歡的話，我可以脫給你。”楚雨蝶扯了扯自己的反光皮外套，問道：“要嗎?”
經理嗬嗬嗬的笑起來：“謝謝，我們拍賣行有規定，不能拿客戶的東西。”
楚雨蝶翻了個白眼，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來人還好像跑過頭了，緊急刹住又往回跑，然後才出現在大家麵前，一隻手撐著膝蓋，一隻手還提著滑板，大口喘著粗氣。
洛羽朝他走去，拍拍他的肩膀，向楚雨蝶介紹道：“珠寶鑒定專家，馬克。”
可信嗎這個人？楚雨蝶眼角抽搐了兩下，看著眼前這個大男孩打扮的專家。
大白T恤，塗鴉沙灘褲，頭上還係著一條黑色燙金頭巾，正在把自己的畫板往書包裏塞。
經理上前來說：“不好意思，我們規定是不能帶包進入地庫的。”
馬克很豪爽的揮揮手，然後把書包扔在角落的地上：“我知道，我就把它放著兒了。”
“哦，我們是有儲物櫃的，您可以……”
“不用，這裏麵沒值錢的東西，錢我都放褲兜裏了！嘿嘿！”馬克說完，還特意拍了拍自己的沙灘褲：“走吧！”
一路上，馬克一直很激動的表示著自己的期待：“哇！沒想到，我居然馬上就要看見這顆如此之巨大，昂貴，稀有的鑽石了，回家我一定要好好寫一遍日記來紀錄它，它一定會成為我接觸過的，最值得紀念的寶石版top10之一……”
楚雨蝶覺得就是領了一個屌絲去開眼界。
而經理覺得就是領著三個嬉皮士去犯罪，他現在背後一陣寒顫，覺得這三個家夥可能隨時會把鑽石劫跑。
所以沒打開一道防盜門後，都會很嚴謹的把它關好。
一直到進入最裏麵的防盜門後，是一間很亮的房間，四麵牆壁看上去都很規整。
但是經理很熟練的往一麵牆走去，他的身體擋著，看不見是用什麽方法，總之原來平滑的牆壁，突然有一塊正方形的牆體往外伸出來。
經理伸手進入牆裏，取出一個防彈鐵皮製作的盒子，放在三人麵前的桌上。
三人簽署了一份驗貨文件之後，經理打開鐵盒的密碼，一顆碩大、通透、閃亮的鑽石出現在三人眼中，光芒四射，好像是一顆星星般。
相對於洛羽的淡定，楚雨蝶和馬克簡直可以做成表情包了。
馬克戴著白手套接過那顆鑽石，和洛羽一起研究起來，楚雨蝶擠來擠去才好不容易找到一條小縫隙。
馬克先用肉眼看觀察，“冰泉水”的光澤質地都很漂亮，他向洛羽使了個顏色，表示是上等的祖母綠石，錯不了。
但是為了更保守一點，馬克還要求了放大鏡。
看著馬克低頭鑽研的背影，楚雨蝶偷偷問洛羽：“你找的這個人靠譜嗎？怎麽看著那麽玄乎？”
“人不可貌相。”洛羽背手站著。
馬克看了很久，然後把鑽石還給經理，洛羽看著他的暗示，然後跟經理表示，餘款過兩天再來交，今天先不提貨了。
“這顆鑽石真的是千年一遇，我看得出來您女朋友是真的喜歡，像您這樣青年才俊的先生，既然決定出手，就不要猶豫，早拿晚拿都是要拿，還不如早點拿回去自己欣賞，您說是吧？”
經理說了一大堆，然後馬克利索的提起自己的包背上，回頭燦爛的對經理笑笑：“是，那我們先走了，不用送。”
“是不是假的？”
楚氏集團在美國的分公司派車來接他們了，洛羽在車上直截了當的問馬克。
“唉真傷心，還以為能看到那麽大的一顆祖母石呢。”馬克像個沒拿到糖的受傷小孩一樣沮喪著臉：“鑽石是真的，隻不過不是‘冰泉水’，而是用三顆鑽石拚接起來的，偽造者的技術很厲害，如果不是你事先提醒，可能連我都會被蒙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