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華送完洛羽回到家裏的時候，秦瑞朗已經被人接回家了，他本來想在接父親的時候，詢問前幾天秦瑞農提起過的，父親為什麽會對153號工廠感興趣的事情，但是現在估計他已經睡了。
不過秦慕華打開家門的時候，客廳裏的燈是亮著的，秦瑞朗坐在客廳裏，等著兒子回家。
“爸，你怎麽還不洗洗去休息？”秦慕華問。
“哦，蝶蝶沒事吧？”秦瑞朗關心的詢問了一句，然後拍拍自己旁邊的沙發：“坐這裏吧，我們談談，可能是你也想知道的事情。”
“她沒事，就是車破胎了。”秦慕華坐下，解開了領口的鈕扣：“什麽事？”
秦瑞朗：“就是關於153工廠的事情。”
秦慕華沒想到父親會親自先跟他提起這件事，看來秦瑞農還真是沒有騙他。
“我本來以為工廠都沉寂這麽多年了，沒有人會在問津它，所以都快忘了這件事了，但是沒想到我出國的這段時間，竟然發生了這麽多事情。”秦瑞朗娓娓道來：“既然你已經把它給了楚雨蝶，收是收不回來的了，不過有件事情，現在告訴你，希望你還是要有所防備。”
“你說吧爸。”秦慕華從椅背上坐直了，打算認真聽秦瑞朗說這件事。
“雖然不知道楚雨蝶這次重新重視153工廠的原因，但是這個工廠曾經是楚氏最輝煌的產業，就在它成為神話的時候，卻遭遇了一個變故，那就是飲料配方泄露了，你知道那個偷配方的人是誰嗎？”
這件事秦慕華當然知道：“就是老廠長，何茜茜的父親嘛。”
“不是。”秦瑞朗遙遙頭，然後深呼吸了一口氣，鄭重的說道：“偷配方的人，是我。”
“什麽？！”秦慕華大吃一驚，差點從沙發裏跳起來，他沒想過自己的父親竟然會涉及這種低劣的手段：“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或者也可以說，偷配方的人其實是楚廣林。”秦瑞朗又反口一說，真是把秦慕華搞得莫名其妙。
青慕華：“什麽意思？”
“三十五年前，我在巴黎留學的時候，學的是化學，你知道吧？”
“嗯。”秦慕華點點頭，書房裏還保留著當時父親成績優異的獎狀。
“就是在那個時候，我遇到了歐路，蝶蝶的母親，並且我們很快就相愛了。”秦瑞朗慢慢述說著曾經的往事，有閃爍的星光在他渾濁的眼睛裏。
秦慕華想起自己小時候，父母吵架的時候，母親總會說一句“你就是忘不了那個女人，那你就去找她呀！你就活在自己的回憶了好了！”，原來，‘那個女人’就是蝶蝶的媽媽……
秦慕華不知道自己的接受能力原來這麽強，還能心平氣和的聽著父親繼續講故事。
“年輕人談戀愛，都喜歡送花，送情書這些無聊的東西，歐路是藝術家，我知道她看不起這些老套的方法，所以為了討她歡心，我突發奇想，為什麽不自己調製一款隻屬於我們倆個人的愛情水呢？”
“這樣想著之後，我連續躲在實驗室，研製了好久，終於開發出了一款飲料，我興高采烈的拿去給她試喝，她很喜歡，我也很欣慰。然後她問我是怎麽做出這個東西的，真神奇！”
“我當時看著她崇拜的目光，就把配方和製作方法告訴了她。但是沒想到，就在我潛行研究這款飲料的時候，楚廣林搭上了歐路。剛剛好那時候她回國的時間已經到了，而我還有一學期的課程需要在巴黎完成。”
“歐路回國後，就把配方告訴了楚廣林，楚廣林申請了專利權，並把它投資生產了出來，大獲成功，而歐路同時嫁給了他。”
秦慕華聽到這裏，一直愁眉不展，沒想到上一代人竟然有這樣的故事。
秦瑞朗繼續說：“楚廣林是我的朋友，他其實並不知道歐路曾經和我在一起過的事情，聽說他隻是去出差的時候，在拍賣會遇到了歐路，所以我沒有太多的恨他，我埋怨的是歐路這個女人，所以回國之後，我便立刻去找她理論。”
“那她怎麽說？”秦慕華追問道。
“我在工廠辦公室找到了獨自一人的歐路，拿著寫有配方的紙，威脅她說，我也有一樣的配方，隨時可以把它公布於眾，其實我隻是威脅她，想讓她對我有一點歉意而已，但是這個飲料的配方，很快就捅了出去。”
“配方一泄露，楚氏麵臨著極大的競爭壓力，歐路約我出去，把那天的錄音放給我聽，並斷章取義的說是我泄露的配方，讓我賠給楚氏一大筆錢，我當然不會就這麽賠償她，她當時已經懷孕，楚廣林還讓她來搞這些事情，真是…….”秦瑞朗說著，皺了皺眉頭：“我轉身準備走的時候，她拉住了我的手，我推開她了，但是她跌倒在地上，出了很多血。”
秦慕華問道：“後來她才會早產生下了蝶蝶，而自己的身體也撐不下去，早早的垮了？所以蝶蝶小時候身體很差，也是因為這個？”
“嗯。”秦瑞朗點點頭：“她流了很多血的時候，我很慌張，剛好有個十幾歲的男孩看到，他大聲宣揚著‘打人了！殺人了！流血呀！’這些話，再加上她手裏錄音帶，我很緊張，搶走了那個錄音帶，然後想逃走。”
“男孩在樓梯口拉住我不讓我走，說已經報警了，讓我等著被抓，我也沒看清楚他是誰，就推了他一把，他一級級滾下樓梯，最後撞到後腦勺，昏死在樓梯角落，我落荒而逃，隻是害怕得不了了。”
秦瑞朗揉了揉太陽穴，看著自己的兒子：“後來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
秦慕華不知道應該怎麽評價這件事情，或者怎麽安慰父親，總之除了死去的歐路啊阿姨，覺得其他人都是受害者。
歐路阿姨是藝術家的脾氣，她可能沒真心想過傷害誰，但最終誰都被她傷害了。
這件事發生後，秦瑞朗跑回秦家的時候，在家裏遇到了剛剛在賭場裏回來拿錢的三弟——秦瑞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