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愛無止境
顧安然給沈墨寒發了條信息，告訴他她的地理位置。
十分鍾不到，沈墨寒的紅色法拉利“呲嘎”停在她麵前，沈墨寒緩緩摘下太陽鏡，明亮的眸子讓陽光都失了色彩。
他穿著灰白相間的條紋針織衫，外麵穿著黑色大衣，顯得清俊淡雅，他優雅的下車，將她的手暖在掌心，關切的問：“冷不冷？”
他的動作那麽自然，就跟五年前一樣，仿佛這五年的隔閡全都是場夢。
顧安然靜靜凝視著他，一字英眉，明亮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如果不是額角隱隱露著傷害，她會以為那天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
她不自覺的想撩開他的劉海看看他的傷勢，手還沒碰到他的發絲就被沈墨寒緊緊抓在手裏。
她問：“疼嗎？”
沈墨寒壞壞的勾起唇角：“你親我一口就不疼了。”
顧安然氣結，這家夥給點顏色就開染坊了。
沈墨寒淺笑：“你有身孕，不宜這麽凍著，你先到車裏，我去給你買杯熱豆漿。”
沈墨寒牽著她的手，為她打開車門，用另一隻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小丫頭，被葉司承氣傻了吧。
顧安然微微懊惱的別過頭，眼神凶狠的瞪了他一眼：“喂，我和你很熟嗎？”
沈墨寒失笑，防禦意識還挺強。
他們的一舉一動在別人看來是那麽自然和諧，情侶間也不過親密如斯吧。
顧安然看著沈墨寒瀟灑的背影，很難想象前兩天他曾重傷昏迷，真的不要緊了嗎？
沈墨寒默默開著車，是不是從後視鏡看後座上的顧安然，她愣愣的看著手裏捧著豆漿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怎麽？上了賊船後悔了？”沈墨寒微微調侃，看著她情緒低落的樣子自己心裏也跟著低落，整個心都揪了起來。
顧安然瞪了他後腦勺一眼，反正他後腦勺沒有長眼睛，她愛怎麽凶狠就怎麽凶狠。
顧安然哼了一聲：“倒是你，什麽時候才肯把真相告訴我，要是你後悔了麻煩請讓我下車。”
沈墨寒寵溺的看著她，小丫頭就是小丫頭，稍微被激將一下就露餡了，法庭上叱吒風雲冷靜沉著的顧大律師哪裏去了？
沈墨寒好脾氣的說：“這麽重要的事，這麽錯綜複雜的關係一兩句也說不完，不如邊吃飯邊詳談怎麽樣。”
其實也沒多複雜，就是想找個理由跟她吃頓飯罷了，他瞟了眼她的包裹，心下了然，嘴上卻戲謔的弧度道：“包裹裏是什麽？不會是防狼工具吧，這麽怕我？緊張過度了吧。”
顧安然抓起包袱，像怕被搶了似的護在胸前：“要你管！跟你在一起帶再多得防身工具都不為過，那麽多前科，還不讓人正當防衛了？！”
“哦？”沈墨寒眼裏的笑意更深，“我的前科？你記得很清楚嘛。”
顧安然氣結，這家夥最能曲解人的意思了，懶得理他！
顧安然扭過頭不再理他，沈墨寒也轉而專注的盯著前方路況，12個小時前他還被禁在沈家在西霞山上的別墅裏。
全國鼎鼎有名的腦科專家圍著他研究手術方案，腦部有溢血，血塊還在緩慢的增大，平常用得治療方法不起作用，專家經過討論認為需要進行顱骨手術。
沈墨寒從來就不怕死，可這一刻他卻前所未有的留戀這個世界，因為，這個世界有她。
沈墨寒把顧安然帶到沸騰魚鄉，下車的時候顧安然定定的站在門口，有那麽一瞬間連呼吸都停止了。
沈墨寒有胃病的，她打心眼兒裏排斥那是胃癌，肯定是醫生診斷錯誤，他那麽年輕，怎麽可能得這麽恐怖的病？
沈墨寒紳士的為她拉開玻璃門，臉上似笑非笑：“什麽時候這麽矯情了，我不替你開門你就永遠站在門口嗎？”
顧安然呼吸滯了一滯，還沒反應過來，手被他握住，一起進了大廳。
他為什麽可以那麽不在意？胃癌也不在意，地下室的時候差點丟了命也不在意，沈清源對他的無視和冷漠也不在意，這個世界上到底有什麽是他在意的？
沈墨寒指著口上靠窗的位置：“你介意不介意我們坐在那裏？”
顧安然遙遙頭。
沈墨寒又拉著她上了樓，他指的這個位置地理位置其實相當好，兩側茂密的滴水觀音亭亭玉立，窗外是琳琅滿怒的都市風光，不得不承認沈墨寒還是挺有格調的。
“吃什麽？”沈墨寒的話拉回了顧安然的思緒。
“今天想吃的清淡點。”顧安然用手托腮，淡淡的看著沈墨寒，他依然英俊的讓人迷戀讓人移不開眼睛。
沈墨寒合上菜單：“你不用遷就我的。”
顧安然聳聳肩：“既然不停我的幹嘛還讓我點？”
沈墨寒失笑，這女人厲害起來誰都不是她的對手。
他扭頭對服務員招了招手，眼角撇到某個方向，眼中劃過一絲犀利的光芒，再轉回頭的時候已經盛滿了笑意。
他說：“先吃飯，我怕我把事實說給你聽會壞了你的胃口，等吃完飯再告訴你。”
這個理由合情合理，顧安然沒有懷疑，心裏卻忐忑不安，是不是真相太殘酷他不知道怎麽開口？
沈墨寒看出她的擔憂，微微一笑：“我在你眼中是個什麽樣的人，說真話？”
顧安然沒有想到沈墨寒會問這個，她愣了愣，沈墨寒是個有才華、有能力、英俊瀟灑、果斷淩厲的厲害角色，可是在她內心最深處，沈墨寒是個專情、勇敢、堅定、有擔當的男人。
顧安然沒有正麵回答：“怎麽突然問這個？”
沈墨寒也沒有正麵回答，他問：“知道我為什麽喜歡這裏嗎？因為從這裏能夠看到葉氏集團的大樓，每次遠眺的時候你就在我的眼中。”他嘴角的笑容有些落寞，眼神裏閃爍破碎的光華，“對於五年前的事我一直很自責也很後悔。”
這麽多年了，沈墨寒第一次說出“後悔”兩個字，沉甸甸的，就像他對她的思念，無時無刻不侵蝕著他的內心。
顧安然微微錯愕，他喜歡這個位置的原因竟然是這樣？
熱騰騰的魚很快就上來了，隔著繚繚熱氣，顧安然看不太分明他的臉，卻始終能夠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
沈墨寒給顧安然夾了塊魚肉：“來，多吃點。”
哪裏有什麽胃口，這頓飯怎麽覺得像是最後的午餐。
顧安然草草吃了幾口便再也吃不下了。
她盯著沈墨寒略顯蒼白的臉，擔心他會不會下一秒昏倒在地。
顧安然心裏突突直跳，或許可以改天再聊，他一定是太累了，那天傷得那麽重，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好了呢。
他怎麽能這麽不在乎自己的身體！他是不是故意要她覺得欠了他的！
沈墨寒挑了挑眉：“沒吃飽麽？沒吃飽可以再要，別如狼似虎的瞪著我，像要把我吃了似的。”
顧安然氣結，他還有心思開玩笑！她正要扯出正題，吃過飯了，該說正事兒了吧！沈墨寒先她一步說道：“把手伸過來。”
顧安然猶豫的看著他：“幹嘛？”
沈墨寒眼裏滿是深深的笑意：“你那麽緊張我會以為你還喜歡我。”
顧安然再次語結。
她賭氣的把手伸到他麵前，奚落到：“怎麽？要給我相麵？什麽時候學了第二產業啊？”
沈墨寒柔柔的看著她笑，緩緩掏出一個銀色的鏈子，上麵掛著一串鑰匙，鑰匙上綴著翠鑽，很漂亮，他把鑰匙放在顧安然的手中說：“記得我們一起租住的小屋嗎？”
五年前，沈墨寒剛踏入社會的時候曾在學校附近租了個小屋。
顧安然美其名曰怕沈墨寒一個人住著會害怕，硬是不顧所有人的反對搬進了沈墨寒的臨時住所。
她每天甜蜜的期待發生“意外”事件，可惜她除了被沈墨寒養得越來越懶，越來越拜拜胖胖之外什麽意外都沒有發生。
好吧，如果沈墨寒喜歡捏她的臉和她肚子上的遊泳圈叫意外的話，那意外還是蠻多的。
顧安然握著湯勺的手微微抖了下，魚肉很給麵子的“啪”掉在水晶桌麵上，魚湯以不規則蜘蛛網形狀撲散在魚肉的周圍，樣子很慘不忍賭。
沈墨寒又給顧安然往盤子裏夾了一塊，繼續道：“你想要的東西在那裏，想知道什麽自己去看吧。”
顧安然的指尖輕輕顫抖，他早就準備好了這一天？他早就收集到了所有的證據和事實？他……為什麽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