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7章 署名
老太太一時就想起娘家,想起安家村,想得心裏可不得勁了。
安秀萍和楚婕交換個眼神,齊齊上前安撫,都憶苦思甜回憶了一番舅舅和姥爺姥姥的好處,又出主意要買些什麽什麽給姥家寄過去,李芹總算好受一些,掃眼看到老伴兒,衝安大有的方向努努嘴。
“還有你們爺奶呢,你們也記掛著點。”
忘不了!如今安大有夫婦跟著在外頭住,時常不在安家村了,對於安老頭夫婦的養老,姐弟幾個是斷然不敢含糊的。錢啊糧啊衣裳啊糕點啊,都比安家村最高標準要多了五成。至於老兩口是自個兒花用還是補貼了三房或者安二麗,誰也不在意這個。
楚婕有時候想想從前剛穿越那會兒和三房的恩怨,這才過去幾年啊,都有點恍如隔世的感受。遠香近臭,沒在一起了,再奇葩的親戚好像也沒有那般可惡,要是心裏總過不去這個坎,其實是跟自己過不去。
她向來不吝嗇這些物質的東西,但也不會做無名英雄,寄東西回去都是寄到小安隊長處的,再由小安隊長轉交給安老頭夫婦。
連安大有都不反對這個做法:“是要這樣!”
他這些年也看明白了,自家的孩子自家心疼,雖說現在阿婕日子看著過得紅火,可小紀不掙錢,阿婕更不掙錢,錢的來源都不能擺到明麵上的,明麵上是個什麽說法呢?說是紀老爺子補貼的。
這樣的情況,孩子也從來不少他們兩口子的養老錢,平素吃也好用也好穿也好,都是緊著最好的孝敬,安老頭夫婦是他安大有的責任不是?那也是阿婕拍了板,和建國、秀萍三姐弟分擔了這份開支。
而他不懷疑,要是直接把錢和東西寄到三房去,安三富夫妻還真做得出來悶聲發大財還在外頭壞他名聲的事情,而安老頭夫婦會站在誰那頭,都不用想的。
老兩口因著思念起故鄉,夜深人靜了還在絮叨,講的就是這些年的事兒:從前我們,太愚孝啦,委屈了幾個孩子呀。
而對麵的紀家老宅裏,楚婕也沒有睡,她正壓著紀東方,逼問他和展淩雲談話的成果。
“談啦,今兒董家哥仨都來了,本來就該說一說的。”
即便是從父輩建立起來的關係,陡然的熱絡和冷落背後代表什麽,他們從來不會等閑視之。
楚婕超關心地:“然後呢,他怎麽說!”
紀東方握著她的腰,在上麵捏著她的線條,她久坐不胖,線條流暢得要命。
楚婕:……
“他也不知道,可能要好好想一想。”
楚婕撇嘴,喜歡不喜歡一個人,其實要深思熟慮,這就沒多大意思了。
紀東方探手把她的嘴唇捏住了:“他不是要衡量得失利弊,而是,怎麽說呢……”
在黑暗裏踽踽獨行久了,有時候反而容易忽略光明的信號,以為那不過是自己又一個不切實際的幻覺罷了。
對於展淩雲來說,妻子,意味著建立一個家庭。這對他來說,是綠洲之於荒漠般的存在,他不願意是在饑不擇食的情況下,做一個日後會動搖的選擇,無論是對於他或者董萬星,都會是殘忍的。
楚婕默默聽了,悶在他胸口不說話了。是不是她太幸福了?她真希望所有人都收獲這樣的幸福,帶著理想主義者盲目的天真。
紀東方卻很喜歡這樣,他想愛她多一點,更多一點,把她寵成她原來的樣子,最本真的楚婕。
展淩雲一想就過去了好久,華大幾人組的報告不光在學校教授間引起了廣泛的討論,還送到工業部去了,為此召開了好幾次會議,幾人組被叫去參與討論——當然,更多的是旁聽啦。
幾人組興奮得很,他們都不想做象牙塔裏的書呆子,能走出校園就做出這種成績,本來就是巨大的鼓舞。
要說有不開心的,當然就是宿舍裏沒有參與的幾名舍友,尤其是何勇。他之前拒絕加入後,還在班裏很說了些酸話,嘲諷紀東方異想天開、不盡好學生的義務。
結果報告被教授們拿到班裏叫大家討論的時候,他不自在了,一門心思找報告裏的漏洞,似乎要證明這是沒有意義的應景之作。
幾人組絲毫不怵這個,反而歡迎他找茬——都覺著自個兒考慮得不全麵,報告定然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多條思路多個視角,挺好呀。
再之後,連工業部都注意到這個報告,何勇就坐不住了——他找到萬雲濤,想在署名裏加個他的名字。
萬雲濤比一眾室友大了這些年歲,可他都有點看不明白何勇了:這是正常人的思維嗎?
“我沒明白你的意思。”
何勇心說你跟我裝傻呢,不就這麽點事兒,加個名字而已,有什麽難的?
“你想啊,這個報告是咱們宿舍的人一塊兒做的,現在隻有你們幾個人的名字,別人心裏不就犯嘀咕了嗎?說剩下的人到底為什麽沒有參與呢?是不是宿舍內部有什麽矛盾呢?是不是集體凝聚力出了問題呢……”
感情他提出在報告裏署名還是為了幾人組考慮——不然就要被詬病沒有集體榮譽感搞小團體啦。
打萬雲濤這兒就不可能答應他,他不死心,幹脆找上紀東方了。
紀東方看都不太想看他了:“那宿舍另外兩個人的名字要不要加?加上了宿舍的,全班的是不是也要加上?不能搞小團體嘛,宿舍的集體榮譽還比班級的更重要。”
“你……你這不是偷換概念嗎?”
誰偷換概念啊?這麽理直氣壯要掠奪他人勞動果實的,何勇也是紀東方見過的一枚極品了。
楚婕知道這事後還說呢:“這樣人品敗壞的,出去到了公司工廠,隻怕要搶奪同事成果一心往上爬的,違法亂紀裏就有他一個,”小事看人品作風,在大學裏就如此,要真有點小權利,那還了得,“要是留在高校搞學術,也很可怕,說不定還剽竊學生成果充作自己的,最後變成叫獸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