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0章 心痛
近日，小崽子們在一種很詭異的情形下，感受到父母辛勤養育兒女卻不得不放她出門闖蕩的心酸。
咳咳，帶給他們這種奇妙感受的人，就是團團小姑娘啦。
她從前最黏小崽子們的，每天都想來找小崽子們玩，哪怕就跟著安安靜靜坐一天也沒見她不耐煩。
突然，她黏的對象就換人啦！變成了楚婕，那大眼睛跟裝了雷達似的，鎖定了楚婕的方向，就跟在屁股後頭，甩都甩不掉啦。
哥哥姐姐們同時失寵，悵惘得不得了，隻能自我安慰：孩子長大了，有了新的興趣，暫時冷落我們，很正常的，平常心就好。
話雖如此啦，其實常常地用期待又哀怨的目光望向團團，頗有“團團再愛我一次”的懇切。
奈何團團低頭的時候比抬頭時間多，這懇切雖然分量很足夠了，但人家真的好難接收到哩。
她真是迷上了給楚婕打下手，而楚婕竟也十分地給她壓擔子，連往灌臘腸的肉和排骨裏放作料這麽重要的事情，都舍得放手叫她去試——作料是早就調好的，拿個大碗裝了，裏頭一個勺子，團團一勺勺舀了放進肉裏，等到楚婕喊停時，那叫一個令行禁止，堅決不會往裏頭多撒一點兒。
董萬星捏了把汗，生怕她一不小心把人家過冬的菜色給毀了，楚婕卻如獲至寶：“哎喲我的大寶貝，我覺得我已經離不開你了怎麽辦。”
團團如今日常被楚婕熱情表白，已經聽懂了裏頭的愛意，所以偶爾會抿抿嘴，露出一些難得的羞澀，哎呀呀，楚婕見了更加母愛爆棚，好想拐了回家做閨女喲。
小崽子們已經習慣了：我娘在一切軟萌麵前毫無抵抗力，差不多快要邁進“萌即正義”的邪門歪道上去了。
到了周末更了不得，因著已經成為了美食的代言人，屁股後麵跟了一串的萌娃：小崽子們，團團，紀向上，自家的幾隻雖然已經看膩了（？），可團團呆萌，紀向上嬌憨，楚婕貪圖新鮮（？），心情尤其雀躍。
孩子們跟在她後頭鬧，她嘚瑟地走在前頭笑，紀東方經過看到了，一時移不開眼睛，很是駐足看了好一會兒。
紀南方看到了，隻以為紀東方羨慕人家有孩子，做兄長的責任感上頭，過去拍拍他的肩膀。
“你呀，加把勁吧！誰在你這個年紀不是兒女成雙了，就你，唉。”
紀東方白眼翻出天際出，他怎麽最近越來越不待見這哥們呢？
聳聳肩膀把紀南方的手抖下去，他留下個“你懂個屁”的眼神，揚長而去，直叫紀南方在原地深呼吸調整情緒，自我洗腦“不和沒兒子的人一般見識”。
紀東方：？？？我倆兒子好嗎？倆！論起呆萌來，我老蛾子和你家紀向上比不差什麽。我還有個天才腹黑崽，一言不合能光明正大坑得你有苦說不出那種，你有嗎？
你沒有，嗬嗬。
我閨女也比你的貼心，又乖巧又聰慧，對下能管得弟弟們十分信服，對上熨帖得長輩們心頭發燙，你家那個……嗬嗬！
是的，說起比兒女，紀東方覺得他就從來沒有輸的機會！
紀南方要是知道相勸不成，反而叫紀東方在心裏diss了一番，指不定多麽心酸呢：唉，這個哥哥當得，好虛無喲。
這周紀紅心來了後，因著倒要看看楚婕做的東西有多好吃，實在不好對人家擺臭臉，所以難得的，很有些心平氣和的趨勢。
安寧寧敏銳發現了，心說我娘真是，無心收服人，偏偏所向披靡呀。
她並不跟紀紅心算舊賬，以和為貴唄，有什麽大家開開心心吃了，一周一會的交情，高高興興相聚，不帶怨恨和心結地分別，多麽美好呀。
因此一時間，這幾位沒有血緣的堂兄弟姐妹顯出了難得的和諧，紀京生看了很是歡喜，下午正好有段空擋，帶著一幫小鬼頭往琉璃廠去長見識。
這麽多孩子，紀京生單個兒自然是唬不住的，他也不願意叫肖鐵牛幫著育兒，索性把孩子們的爹都叫去了，三代同行，也算是難得的場景了。
團團在紀家耍了一天，這會兒哥哥姐姐們出門總不能把小姑娘打發回家吧？在小崽子們強烈的要求和傾情保舉（？）之下，又把團團帶上了。
董萬星哪裏放心喲，可人家父子幾個出門，她混在中間算什麽呢？
於是她一拍大腿，跑回家把董老爺子請出來了：爸，你也出去逛逛吧。
董老爺子混在老紀家幾代人之中，沒一會兒就感受到心酸：他也是子孫滿堂的人，奈何孩子們分散在大江南北，在身邊的屈指可數，輕易哪裏有這樣大部隊出巡的盛況喲？
這心裏不痛快了，就要和紀老爺子扛幾句，加起來一百來歲、說句話都可能叫腳下的土地震一震的兩位老爺子，動起嘴來別提有多熱鬧了，聽得孩子們津津有味，恨不得他們吵得再激烈些呢。
琉璃廠是交易文物的地方，前些年對於很多文物的態度是破壞性的，這兩年逐漸認識到問題了，但已經有很多珍貴的東西流出去了，造成的損失是無法計算的。
紀京生和董老爺子都挺關心這個問題，在琉璃廠逛了一圈，也是皺眉不已——這裏的東西良莠不齊，拿幾十年的東西冒充百年文物的比比皆是。
要找值得信賴的珍品和真品，最佳的選擇是文物商店。可這個地方，主要是接待……外國友人的。因為國家要發展，是很需要外匯的，如今各方麵的生產力落後，能換取外匯的手段可不是有限嗎？
紀京生就可愁這事了，有些事情當時看來不得已而為之，可事後想想，那就是飲鴆止渴的苦澀。多少好東西，就這樣以遠遠低於實際價值的方式流出去了，以後再想贖回來，就要花費十倍、百倍甚至千倍萬倍十萬倍的代價。
外匯啊，這叫人又愛又恨的外匯。
紀京生看了一路，倒是買了幾塊上好的印章石，刻章很能幫助他思考和靜心，而他著實又很想給幾個孫輩都刻個章，這也是做爺爺的滿腔慈心吧。
回到家裏，不免又問楚婕：“你說，現在有什麽辦法可以多掙些外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