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章 無果
楚婕沒有在團團的事情上做任何評論，不批判，也沒表露什麽同情，隻就事論事地給出了個（或許有用或許沒用）的主意。
也許正因為這樣，董萬星不知不覺就有點依賴楚婕。
一個證據就是，她把董麥苗帶到紀家來了，請楚婕幫著來問對方和團團相處的細節。
她也是擰巴，自己又覺得有點不好，到底是給人添麻煩了嘛：“嫂子，你別嫌我煩。我……我怕自己不會問，問不到點子上。”
楚婕也不在意這個，有篇文章不是說嗎？天底下的母親，都是朋友。
她沒辦法想象，如果自己有個團團這樣的孩子，她恐怕也不會有多少的分寸。
董麥苗也可緊張了，她是進門來，看到了紀家的小崽子們，先羞愧地低頭移開了視線——要不是她沒用，也用不著人小男孩跳進去，差點就……
所以，楚婕問她話的時候，她就挺緊張，不知怎麽的，總疑心楚婕要大嘴巴子扇過來。
楚婕：？？？
她尋思自己挺隨和的呀，怎麽這姑娘連看她都戰戰兢兢呢？
“你別這麽拘束，放鬆些。我們就隨便聊聊，你是團團的好朋友，我們都想知道，她為什麽沒有接受別人，就接受你做好朋友呢？”
董麥苗當然知道這一趟的來意，她就是吧，有一點沒太搞明白狀態——她如何跟團團相處的，竟然有可能是改變團團的關鍵？
怎麽感覺這麽不靠譜呢？她尋思自己也沒這麽了不得呀！
“……也沒別的呀，就是星姑姑做的那些，放輕了聲音和她說話，對她耐心一些，一遍沒有反應，就再說一遍，多說幾遍。大多數時候就由著她……”
是呀，董萬星聽著，心又有些失落：麥苗做的這些，真不是什麽特別的。自己這麽和團團相處，媽也這麽對待的，還有爸，哥嫂……
“會不會就是相處的時間？方法不是關鍵，現在和她交流多的我，我媽，還有麥苗，我們跟其他人的區別，就是我們陪在團團身邊的時間多很多。”
是，陪伴是個很重要的因素，可楚婕尋找的是別的。
問了半天也一無所獲，董麥苗都快哭了：“星姑姑，我一點沒有說謊，也沒藏著掖著……”
董萬星勉強搖搖頭，實在是失望太沉重了，壓得她說不出一句話來。
楚婕都很不好意思，她好像是太不謹慎了，想當然就給人家出主意，大張旗鼓叫人家去尋找答案。可她沒有想到，董萬星的心會像過山車一樣，上上下下，一秒天堂，一秒地獄。
“萬星妹子，都怪我想一出是一出。”
不，怎麽能怪你呢？你也是好心啊！
“我……我不怕的，我慢慢和她耗，她是我的女兒，我總有一天，能找到打開她門的鑰匙。”
楚婕心裏掛著這事，翻譯著翻譯著，腦子都空白了。
她幹脆就拿了空白稿紙，把她自己知道的關於孤獨症的東西都寫出來，除了症狀分析，就是多少能起到幹預作用的一些些對策：親子遊戲設計啦，家長借助圖片、遊戲等設計互動，用視覺、聲音等吸引孩子的注意力，寓教於樂，既是培養能力，也是教導她建立關係。
倒是寫了兩張紙，但這紙怎麽給出去呢？實在有點傷腦筋。
真的，每次楚婕遇到這種哭笑不得的問題時，就會有些動搖：要不，我就真聽老爺子的，也去整個文憑學曆傍身？
可也隻是瞬間的腦抽罷了，大多數時候，她還是拒絕的：說來說去，實在有點懶得去造這個“假作真時真亦假”。
最後實在覺得貿然給董家人是解釋不明白出處的，她把小崽子們叫來了。
“娘有個難為的事情需要你們幫忙。”
安生雙手抱拳、鏗鏘有聲：“有事您說話，咱哥幾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倒不用這麽拚命：“是團團小姑娘的事兒。”
她就如此這般同小崽子們說了，至於為何要如此委婉迂回，這還要多解釋嗎？小崽子們都懂得——我娘太天才了，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出身背景所能承受的水平，必須要保護好我娘呀。
楚婕：對，給自家的崽子們洗腦，要什麽臉呢？
她最近也有些忙，早就定好的要拜訪京城的親朋計劃，隨著安平身體康複，再也拖延不得，必須要展開行程了。
小崽子們都笑她：“娘，怎麽像完成政治任務一樣？”
楚婕豎起食指：“噓！”
實在不怪她頭疼，主要是吧，雖說大家都在京城，可分散在四麵八方，走動起來並沒有想象中的方便。
這要是家裏有車，什麽都不必愁了，起身就走唄！
奈何並沒有呀！老爺子倒是有配車，可他們總不能借來走親戚吧？這不合規矩。
沒有車，更不好打滴滴，哦不，出（三）租（輪），兩口子提溜著仨孩子，不管去哪都要擠公交加兩條腿，想想她都害怕。更何況，好不容易拜訪一次，能不大包小包嗎？
今兒幾個人是去拜訪董專家，好不容易等到一輛公交，劃了票，找位置站去唄。
兩口子就擠到後車廂，找了個稍微富餘的地兒，麵對麵站了，大包小包抱在胸前，再把孩子們揉吧揉吧，塞進兩個人形成的包圍圈裏。
崽子們都是不知道愁的玩意兒，反正他們有無窮的精力，也沒經曆過楚婕意義上的“方便”，什麽經驗都是新的——跟著爹娘擠公交，新奇，開心，越擠越好玩。
安生一時樂得忘乎所以，還試圖往人縫裏鑽呢，那夢幻勁，楚婕都懷疑他是不是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時空縫隙，正拚著命要抓住穿梭異世界的機會。
她最怕就是這種場合了，明明生他們的時候她不在場的，可就是吧，有種老母親過度保護的心態，總覺著自個兒娃都是什麽閃閃發光的人參娃娃，一不留神就被人抱走當成唐僧肉給燉了。
好不容易擠下車，她咬牙切齒地：“掙錢！必須要打起精神掙錢了。”
小崽子們覺得我們家好像挺有錢的，難道娘覺得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