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清場
紀東方找來了藥油,把小崽子們都打發走了,他低著頭給楚婕擦藥,皺著眉頭,好像很不高興。
楚婕就把他的頭抬起來,小狼狗的額頭探過來抵著她的,呼吸可聞,親密無間。
“媳婦兒,對不起。”
小崽子們不明白,他心裏卻是清楚的,楚婕連安平都抱不穩,平地站著都能腿軟給跪了,純粹是這一天他胡鬧得太過了。
楚婕摸摸他的臉:“我也參與了呀。”
我玩得也很開心,捂臉!
紀東方已經打定主意,這幾天再也不碰她了。一會兒回家,他得打盆熱水給她肌肉做個熱敷,再好好按一按腿,誰傷害誰保護。
對此,楚婕表示了熱烈的歡迎:“太好了,我到時候一定用心品鑒一番,看你和我雙胞胎的按摩技術到底哪家強。”
因著這個小插曲,這頓飯的雞腿,一個歸了“嬌客”紀東方,另一個歸了“疑似營養不良”的楚婕。
夫妻兩個還想謙讓呢,可安大有夫婦和小崽子們,誰都不肯要,非要他們乖乖享受這份深沉的愛意,咱們才能吃得香甜呀!
整得楚婕怪不好意思,明明自己摔了,是因為胡天胡地這樣那樣了。此刻的待遇,實在有點……問心有愧呀。
紀東方也是,臉都忍不住透了絲絲的緋紅,雞腿一直躺在碗的一角,最後吃完飯的時候,他使喚著小崽子們幫忙收碗,在灶房裏拿出雞腿,催促著他們一人一口,趕快吃掉。
安生眼睛亮了亮,努力克製自己:“不行的爸爸,這是奶的心意。”
“心意我都領了的,雞腿就不吃了。你們就當幫幫爸爸的忙,替我吃掉吧?”
安寧寧和安平對視一眼,家裏其實不缺吃的,不至於為了一隻雞腿這般。爸爸的表現,好像有點……古怪呀。
紀東方不看他家裏兩個小人精,打死都不看他們。
對啊,爸爸把你們娘害成那樣,哪來的臉享受雞腿喲!良心促使我把自個兒這個雞腿扣了。
安生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氣氛如此詭異,他覺得自己更該克製饞蟲的誘惑。
“對不起爸爸,這個忙我幫不了,真的幫不了。”
說著,他慌裏慌張跑了,生怕再多留一秒,他就要獸性大發,做出什麽節操喪盡的事來。
紀東方望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久久回不過神來:我老蛾子,他變了!
最後是兩個小人精監督著紀東方把雞腿吃了,安寧寧還教育他呢。
“娘今天就是個教訓呢,哪怕是大人,也要好好吃飯,注意營養。爸爸,你再瘦下去,我娘會嫌棄你的。”
紀東方叼著雞腿,頭皮都要炸開了。
“是嗎是嗎?你們娘嫌棄我了?她是不是覺得我瘦了,沒有以前好看了,所以對我的愛消退了?”
安寧寧“呃”了一聲,覺得爸爸你會不會有點太沒有安全感了。
“我說的是假設啦!假設你不好好吃飯,再瘦下去,沒有以前好看了,說不定我娘就……”
安寧寧對上了爸爸無法承受的眼神,產生一種錯覺:我再說下去,他會不會“哇”一聲哭了,跑去抱著娘的腿不許她移情別戀啊?
安寧寧光是腦補,就狠狠打了個寒戰,趕緊著把話圓回來。
“沒事啦,沒事的,爸爸你放心吧。你人這麽好,又這麽愛我娘,就算你變醜了,可……可你還有人品和才華啊,我娘沒那麽膚淺的啦,她會一直喜歡你的。”
紀東方可憐兮兮跟她確認:“你不是騙我的吧?我不在家的時候,都是你跟阿婕睡的,母女夜話的時候,你娘有沒有提起過要是我變醜了,就不愛我這樣的話?”
安寧寧連連擺手,我娘雖然喜歡看臉,但她並不以貌取人,十分的講究內涵。
不對不對,安寧寧清清喉嚨,一本正經地安慰紀東方。
“爸爸,你在我娘眼裏,怎麽都好看的!”
紀東方燦然一笑:“我也這麽想!”
安寧寧:……
她眼神虛無,看向安平求證:“我是不是被耍了?”
安平拍拍她的肩膀,唉,我姐姐,是個純真可愛的天使來的。
嗯啦,未來的外交官安寧寧小同誌,等到你翻過了無良父母這兩座大山,縱然波詭雲譎的國際形勢,也無法將你欺騙了。
楚婕是被紀東方背著回去的,小崽子們本來亦步亦趨在旁邊護法,青鬆接收了紀叔幾次意味深長的眼神,總算明白過來——紀叔是要他清場呢。
青鬆看看小心翼翼扶著楚姨的弟弟妹妹們,真心替他們心酸了一秒鍾:孩子都是意外,爸媽才是真愛呢!
不忍心他們留下來自己發現這難堪的真相,他往地上一蹲,兩手虛虛撐地,做出了要賽跑的預備姿勢。
“要不要比一比,看誰先到家?”
安平並不買賬:“你的實力可以碾壓我們,還沒開始就贏了。”
安寧寧也搖頭:“哥哥,我們陪著娘慢慢走。”
青鬆心說你娘才不歡迎你陪著她慢慢走呢!
“紀叔不是要給楚姨做熱敷嗎?總要人先回去燒熱水吧?你們要是不想去,那我一個人回去燒好了。”
說著,他發力,像一枝離弦的箭彈射出去,切割開寒冷的空氣。
小崽子們愣了愣,下一秒,拔腿就追:是哦,我們不能幫著背娘,至少可以幫著燒水嘛!哥哥,等等我們,我們也想做貢獻!
楚婕喊了好幾聲“慢點,別吃了風,別跑太快了,一會兒出汗了著涼”,可壓根就沒人理她呀!
她捶了捶紀東方的肩膀:“後爸!”
別以為你跟青鬆的眉眼官司我沒發現。
紀東方拍拍她的屁股:“老實點,不許家暴!”
楚婕手癢得很,很想拎著他的耳朵擰一擰,像個合格的母老虎那樣,咬牙切齒警告他“你才給我老實點兒”!
明明手已經舉起來了,明明快要捏住他通紅的耳朵了,她又不爭氣地破功了,伸展手掌,替他捂住耳朵不叫冷風吹。
“這麽好看的耳朵,凍壞了算誰的。”
“啊?媳婦兒你說什麽了?你捂著我耳朵,我什麽都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