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章 不賴
今晚小崽子們還想和爹娘一起睡,這回,楚婕展現出了親媽的鐵血素質。
“休想!”
紀東方在後麵偷笑,明明接收到安生的求助信號,偏要東看西看,就是不回應老蛾子的懇求。
安生很不高興,嘟著嘴賴在炕上不走了。
“就要和你們睡,就要!”
楚婕雙手叉腰,麵無表情的樣子好生冷血:“就不要和你睡,就不要!”
安生覺得感情受到了傷害,娘,我們不是最好的嗎?母慈子孝的多麽讓人羨慕,到底是為什麽,你突然要在這份母子情上麵插刀?
安寧寧到底大一點,迷迷糊糊感受到什麽,臉有點紅,上前哄弟弟。
“生狗,走吧,姐姐和你睡,今天晚上姐姐聽你講故事好不好?”
“可我想給爸爸講。爸爸,”安生揚著無邪的小臉蛋看向紀東方,“娘不和我們睡,我們不理娘了,我們和你睡吧?我們的炕也好暖和的,睡著可舒服了。咱們爺們兒一塊兒睡,聊些男人的話題。”
紀東方忍俊不禁,小家夥,你要是長大到能談論“男人的話題”,就知道爸爸才是最想擺脫你們的人呐。
但紀東方何其老練,他認真思考著老蛾子的提議,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安生,我們借一步說話?”
安生就下了炕,跟隨紀東方走到房門口,還謹慎地回頭盯著楚婕,生怕老母親過來偷聽他們計劃留下來過夜的陰謀。
紀東方在安生耳朵邊說著悄悄話,安生時不時點點頭,好像在讚同,好像在承諾,不一會兒,他堅定地伸出手。
“放心吧,爸爸,我等你好消息!”
紀東方握住他的手,來了個男人間的約定儀式:“去吧!我會努力的!”
安生又是堅定地點點下巴,一擺手,指揮哥哥姐姐們戰術撤退:“走!”
小崽子們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紀東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鎖上房門,轉身摩拳擦掌:“媳婦兒!”
楚婕爆笑,腰已經被他掌握住了。
“嚴肅點!有正事要做呢!”
楚婕笑得更厲害了:“什麽正事?總不能是你和生狗密謀的正事吧?”
紀京生埋頭在她肩窩親吻,笑意和絲絲渴望在她的耳畔輕柔回響,又像一條細細的絲線,一路鑽進她的大腦,又密密麻麻包住了她整個心髒,情願沉溺,舍不得掙脫。
“我跟他說,我希望年夜飯的時候,你能給他做個叫花雞,可是你不答應。我決定今天晚上和你好好講道理,一定滿足他的心願,實在不行,我親自動手做給他吃。”
楚婕低笑:“騙子。”
紀東方的唇追了過來,就印在這個笑容上頭。
“被你帶壞的。”
他惡人先告狀,無良地把鍋扣在楚婕身上,可楚婕已經沒有力氣去聲討好了,她一寸寸軟化,在他懷裏變成了一汪淋漓的月光,要將這夜映在婉約裏肆意盛放。
紀東方牢牢困住了她,無論是人還是心,哪裏都不準她去。
“想你,我好想你……”
楚婕模糊地回應著,其實說了些什麽,她絲毫沒有概念,大概是說了一萬次的想念,又重複了一萬次的告白。
在頭腦最不清醒的時候,她死死纏住他,眼淚不受控製地落下,連綿不絕。
“紀東方,紀東方……”
紀東方激動不已,有種嗜血的衝動,想將她整個都吞進肚裏,從此做了一體。隨時隨地,再不用分離。
然而世間並沒有這樣奇妙的巫術,他的牙齒落到她臉頰,舍不得咬下去,隻能抿了抿,磨了磨,強自忍耐這種令人發瘋的折磨。
油燈閃了閃,終於耗盡了最後的能量,頹然熄滅。一片黑暗中,紀東方憑借本能,準確地尋找到楚婕的眼睛,將她的淚水一點點吻去。
“寶貝,寶貝……”
楚婕向來把自己當元氣少女使喚,可真正狹路相逢的時候,她在roundtwo就有敗下陣來的跡象,鼻子囔囔的,連認輸的聲音都是潮濕的。
“紀東方……”
紀東方向來體貼她,可今天實在不是什麽舉白旗投降的好日子。紀東方連求饒的機會都不給她,鐵了心要補償分離的所有思念和痛楚。
楚婕最後直接放棄了,她覺得上年紀了,體力和年輕人比就是個渣渣。
“紀東方,別人都說女人三十如狼似虎,為什麽我感受不到虎狼之力?”
紀東方有點得意:“在雄獅麵前,虎狼也隻能俯首稱臣。”
?????你牛,你牛,告辭。
俯首稱臣後的楚婕蒙頭睡到快吃午餐才醒過來,睜眼時發現眼皮刺痛,找了鏡子來一看,娘的,眼皮子都是腫的。可……咳咳,皮膚好得出奇,就是,很滋潤的那種好。
她捂了捂臉,沒來得及怎麽羞愧,肚子咕咕叫起來,這是餓了。
伸手去拿衣裳的時候,最上麵夾了張字條,自然是愛人同誌留的。
“媳婦,辛苦了,愛你!我帶小崽子們去爹娘那邊幫忙補瓦,早飯留在鍋裏,午飯可能要在老院吃,你不要過去了,好好休息,我給你帶回來。愛你。”
楚婕揉揉額頭,“辛苦了”什麽的,真是好生羞恥呐!
幸好醒來不用麵對小崽子們,要是天真的安生來問她為什麽起這麽晚。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那她真要節操不保了。
洗漱好了,她去灶房把早飯取出來:一碗蛋羹,兩個芝麻餅,一小碟蒸鹹魚,一小碟涼拌豆芽。這也就是他們家了,旁人一年到頭都難得吃上這麽豐盛的。
她確實餓得不行,把飯菜吃得幹幹淨淨,收拾好了,站在灶房門口發起呆來。
接下來,做什麽呢?快要過年了,有點犯懶,不太想去讀書;去老院看看?路上冷死了,想想就遭罪。
猶豫了半天,突然想起來昨天買的布料和棉花,是了,給紀東方做棉衣!
她興衝衝地把縫紉機抱出來,支起了炕桌,拿起布料和剪刀,幾乎想都不用想就直接開始剪。
等布料成了一片片,她突然反應過來,原來紀東方的衣裳尺寸,就像烙印一樣,早就印刻在她腦子裏了。
她啞然失笑,這種和一個人相互“侵略”,在對方生命裏不斷占領地盤的感覺……很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