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忙碌
再者說了，他本來就是個老實人，又一直被楚婕洗腦要做個新好丈夫不能對女人動手什麽的，他能怎麽管教媳婦呢？
靠說的？趙彩花的心眼和鬥爭裏練就的口才，吊打安建國的綽綽有餘；
靠氣勢？虛張聲勢還沒做出來呢，趙彩花“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地，百煉鋼都化作繞指柔了。
難辦，難辦。有些人改造不來的，尤其是媳婦兒，更難改造了。
楚婕：這要是在以趙彩花為女主的小說裏，那就是不一樣的情景了。比如說小芬和春蘭作為反派人物大嫂的擁躉，估摸著是最先淪為炮灰的……
安秀萍：嗬嗬，大嫂一會兒腦補以我為主角的瑪麗蘇小說；一會兒假設以二嫂為女主的打臉爽文。咱們這個世界到底是圍著誰轉的，心裏沒個數嗎？
趙彩花：酸了酸了，檸檬樹上檸檬果，檸檬樹下你和我……
做好了飯，林怡還熱情挽留楚婕一塊兒吃飯。楚婕到底是告辭走了：知青隊裏她就和竇紅星比較熟悉，林怡也是新近走動的。
夾在一群陌生的小年輕裏頭做什麽？緬懷自己逝去的青春嗎？
默默感懷自己“上年紀了”的楚婕，趕緊跑回到食堂裏，逮著吃完正要離開的紀東方狠狠看了許久。
紀東方沒幾秒鍾就被她看得上頭了，暈暈陶陶的，耳朵紅得發亮，眼神好似無比專注又好似有些些渙散；而心跳已經不受控製了，呼吸也不符合人的正常速率標準了。
楚婕自然注意到了這些變化，滿意地點點頭：“行，你去吧！”
紀東方不依了：“這怎麽就行了！還什麽都沒有說、什麽都沒有做呢，沒頭沒腦的，我心裏很虛無的！”
楚婕笑得像個邪惡的老巫婆，很誠實地對小羔羊道：
“沒什麽，就是突然覺得我已經老了老了，簡直就是個滿臉皺紋、隻會家長裏短和屎尿屁的大媽了。這不，多看看你，就還能有些安慰。”
紀東方覺得這安慰好似不太正麵啊！但他就是克製不住自己那張好奇的嘴喲！
“為什麽呢？”
“唉，抓住了你，不就是抓住了青春的尾巴嗎？四舍五入，我覺得自己還能在年輕人的隊伍裏充一把大尾巴狼。”
紀東方：！！！！
“阿潔，你確實……確實是真喜歡我吧？”
楚婕好想去揉一把他好看得一塌糊塗的臉哦。
“那是！怎麽還產生懷疑了呢？”
“……我剛才怎麽覺得，你……你和我在一起，就為了采陰補陽呢！”
楚婕笑得呀！那叫一個蕩漾！前仰後合的，扶著紀東方有力的胳膊才能站穩了。
這男朋友怎麽就這麽可愛呢？你這楚楚可憐的樣子，叫姐姐真的很想玩弄你啊！
紀東方：真的嗎？請盡情地……
“放心，小可愛。喜愛你，才有興趣采陰補陽呢！不然滿村的好男兒，我何必就吊死在你這棵……”她在紀東方變得危險的眼神裏，不打頓地一路說了下去，“挺拔的小白楊上頭呢！”
紀東方：請繼續忽悠我，不要停！
紀東方和楚婕也算什麽鍋配什麽蓋了，總之被“不再年輕”的楚婕調戲了一通，紀東方感覺又能精神飽滿開始工作了呢！
楚婕也滿血複活，看完了紀東方，樂顛顛地又去看了……養的那群小豬仔。
趴在豬欄上看得那叫一個深情款款，愛的射線分分鍾能把小豬仔滋養成烤乳豬的節奏。
吳小芬走到後院來，看到她那姿勢，那眼神，當下就樂得直不起腰來了。
“我怎麽覺著你和生狗一樣一樣的呢？”
楚婕並不以和老兒子相提並論為恥：“也不看是誰生的，”想了想不對，又改口了，“也不看是誰教的！”
吳小芬也沒聽出來裏頭的細微差別，走了過來，指了槽裏還剩的一點豬食。
“喏，你小叔子來搶著喂的，還給劈了柴，給壓了水，給燒了火。忙到大夥兒到食堂來吃飯才走的，說是來找你，叫我們擠兌了一通，大概是沒好意思開口，到最後也沒請我們幫著說和。”
楚婕飄忽到天上的心就往下落了落。
“知道了。建國吧，是個好人。但有時候好人最吃虧了，因為誰他都想護著，誰他都不想傷著。如今他還隻是夾在妯娌之間，被迫麵對些難堪的家庭內部矛盾。這樣的關係他都束手無策的話，以後麵對別的，隻怕……”
吳小芬隱隱明白了她的意思：以楚婕的能力，不管時代和社會環境變沒變，她是可以把日子一直往好裏過的。隻要安建國堪造就、堪同行，那麽楚婕絕對不會吝嗇為他謀出路。
可如今裏麵多了個趙彩花，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要想走得遠，現在這樣是不成的。但現在我們的關係，我不好去推動他，也沒必要去推動他。就……就先這樣吧，我畢竟隻是大嫂而已，管得多了既沒有分寸，也太過傲慢。”
食堂裏開展起副業來，壓在每個人頭上的活計，認真算起來隻有比下地上工還要累的。
早上天沒亮就要起來了，抹黑到食堂裏來，就著昏黃的油燈，楚婕把早上要玉米碴子或者高粱米之類的糧食洗幹淨了，倒進大鍋裏；這時候吳小芬和安春蘭已經把灶火生好了，三個人合力架上蒸籠，把泡發好去了皮的綠豆倒進去；蓋上了大火蒸；
這頭楚婕切菜燒火，整好了還要調上一盆子的麵，抻成一個個的麵餅子，就貼在鍋沿上叫它慢慢烘熟；
吳小芬呢，就要負責幾屋子的豆芽：哪些是浸泡好的要拿出來，把水倒掉，正式發製；哪些要噴水，保持豆子的濕潤；哪些已經發好了，要收了理好，等著往供銷社送……
安春蘭就要切一大鍋的豬食，就在院子裏專用的灶上煮好了晾好，給十隻小豬仔喂得飽飽的。
這樣一刻都不得閑，等活計都告一段落了，飯菜也熟了，大家夥來吃飯。這又要給他們打好飯菜，自己趁機也吃點，大家吃完了，就又是新的一輪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