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坑人
竇紅星覺得吧，磨洋工這事，其實挺合乎人性的，本來大家幹的就是無差別的活計，哪怕工分不一樣，那才占多少？人六工四，工分才占四成，細細算起來，一把子力氣都揮灑進去得個八九分，和那磨磨洋工得個六七分的，差別其實不大。
“現在冬小麥的任務也不算重……”
磨洋工就磨會兒唄，一年到頭也怪辛苦的。
小安隊長對他的覺悟很不滿意：“這是怎麽說的？咱們做農民，就要拿出農業建設的積極性出來。磨洋工的行為，是……”
竇紅星頭昏腦漲聽他展開了半天的思想工作，其實車軲轆話左右都是那幾句。
“……隊長叔，叔，您的心思我知道了。您幹了這麽多年的農村工作，老幹部了，您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我……”
推脫的同時，及時給小安隊長戴了一頂高帽：不是我不幫忙，實在力所不能及啊！
小安隊長覺得竇紅星不太老實啊。
“你別糊弄我，上回那作坊的事情，不是你弄起來的？”
小安隊長左想右想，最後方隊長截胡那神來一筆，總不能是方隊長從地底下冒出來的吧？是誰給他通風報信的？竇紅星可不是最有嫌疑？
竇紅星也不能把楚婕給賣了啊，搪塞了幾句，小安隊長一揮手。
“得了得了，裏頭的事，我也懶得管了。你腦子好，給我把磨洋工的問題解決了，這事就算過去了。”
竇紅星叫苦不迭，暗搓搓地就去找安秀萍了。
“安會計，這事你看要不要和安大嫂說一說？請她給想個法子。”
安秀萍疑惑地看著他：“我覺得你挺有能力的，怎麽還要我大嫂幫忙呢？”
竇紅星撓撓頭：這不是找借口要和你多說幾句話麽！
“安大嫂想的法子，都是神來一筆。我想的那些，都是實打實的，按量計工分啦，互相監督啦，總感覺太容易得罪人了。”
安秀萍想想也是，小安隊長未必就沒有辦法，不過是現有的辦法都容易犯眾怒罷了。
她也不好就答應回去找楚婕問計，隻說：“我們都給想想吧。”
竇紅星歡歡喜喜應了，又問她：“你現在自學高中的知識？”
安秀萍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可不是呢。
“我上過高中，不過現在好多基礎都忘了。你要是願意，我們有問題互相討論一下？”
那求之不得啊！安秀萍高興地應了。
楚婕也覺得這事不好辦，不說別的，竇紅星同誌，你是不是對安大嫂我有什麽誤解？你從哪裏看出來我思想高尚不愛磨洋工的？你這是問我要怎麽磨好大刀向我自己的頭上砍去？
她擺擺手，道：“這事我不摻和。傳出去，一村的眼睛都要盯著我。”
那她別說磨洋工了，隻怕要累死在任務地裏，還有人嫌她死了壓壞農作物呢。
安秀萍想想對啊！竇紅星找大嫂出主意，這不是，這不是……
她是個軟萌的妹紙，不好意思以惡意揣摩別人，但覺得竇紅星確實沒想周到，要是大嫂真出了主意，還傳出去被人知道，那不是把大嫂給坑慘了嗎？
竇紅星也是太嫩了，但他不傻啊！等安秀萍分析給他聽的時候，他也醍醐灌頂。
小安隊長這不是坑他嗎？！隻不過他坑安大嫂，那是無心之失；這小安隊長坑他，不知道是不是有心之過了。
竇紅星一下子想得很長遠，他找到了小安隊長，盡力把一點點不自然藏起來，笑道：“隊長，我想來想去，這磨洋工的事情，確實是個老大難。要想解決，怕是隻有一個法子。”
小安隊長來了興致：“什麽法子？”
“群策群力，開個群眾大會，請大家暢所欲言！利用群眾的智慧，解決群眾的問題！”
小安隊長險些一腳把竇紅星踢出去：個兔崽子，你這是要上天啊。
楚婕也沒管這事的後續了：這個問題它就沒法解決。
紀東方聽說了這事，也無語了一陣：“人天性是自私的，也是攀比的。”
可不是呢，楚婕在仙人洞裏繞著，身後跟了個亦步亦趨的紀東方，她不由就笑了。
“你最近都在教孩子們，還有時間找墓葬嗎？”
紀東方眼睛就亮起來了:“我覺得自己很有希望找到了。”
“怎麽說？”
“我這陣子一直在看這座山的山勢和風水，有幾處地下水的滲漏有些異常，要麽就是大石阻礙，要麽就是真的有墓葬掏空了一大片的山地……
“還有草色，就在這仙人洞的前麵，你第一次看我在那裏觀察的那片地方，其實植物的長勢有些不一樣，明明有陽光雨露，但就是枯黃了一些，長得不算茂盛……
“再就是很玄妙的望氣了，凡有大型墓葬，在風水一途都很有講究，左青龍右白虎……”
他是真的有研究，講起來的時候眼睛發亮，滔滔不絕的如數家珍。
楚婕有些不解：“你這麽說來，好像這個墓葬是百分百存在的，那為什麽還要繼續確定呢？”
紀東方苦笑了：“我現在要是在這個體係裏的人，隻需要把我的猜測做個報告送上去，立馬就能有考古隊來挖掘。但我現在……要想引起重視，我就需要找個能進去的口子，親眼見到了，也能讓人親眼見了，那才有可能。”
所以他其實要找的，不算是墓葬，而是入口。
“若是這個墓曾經叫人偷盜過，那麽說不定會留下盜洞。所以我對山上的洞口都留意了一下，萬一撿漏了呢。”
說起來，紀東方那時候救了安秀萍，就是因為他大半夜在山上排查盜洞。
楚婕在後世看過幾個紀錄片，就興致勃勃地把裏頭的內容包裝成她的奇思妙想，打算用以啟發腦子非常好使的紀東方同誌。
“……盜墓的人就挖了盜洞，留下了地方，長年累月的刮風下雨，成百上千年來，萬一就成了水塘子呢？”
紀東方最喜歡看她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偏偏還胡說八道得很有道理的樣子。
“你說的情況，是很有可能存在的。在曆史中，曾經有這麽一位梟雄，他是指揮著軍隊去盜墓的。可想而知，能挖出來多大規模的盜洞。”
楚婕簡直膜拜地看著他：自己看到的就是這麽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