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3章 你別走，我害怕……

  好在，眼前的季十五是一點都不記得過去種種，於是曲煙很快冷靜下來。


  但，恐怖片看完，新的問題又隨之而來了——


  該睡覺了，但是房間裏麵隻有一張床。怎麽辦？

  季十五警惕的看著曲煙，


  “你不會說我們現在還是得睡在一起吧？”


  說話間。他又扯了扯自己胸前的衣服，一副保衛貞潔的黃花大閨女模樣。


  曲煙被他這樣子也給整無語了，片刻之後，她歎息一聲。隨即說：


  “算了，我去睡隔壁好了。”


  狄崇雲其實也不至於就這麽敏銳，連他們兩晚上睡哪兒也能猜得清清楚楚吧？


  然而，季十五卻說，“你別走，我害怕……”


  “啥？”曲煙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了。


  季卓然，竟然也會害怕？

  季十五卻點點頭，又說，“剛剛那個恐怖片太嚇人了，我以前還真沒見過這麽可怕的電影。”


  啊這……


  曲煙看了季十五一眼，看著季卓然輪廓偏深的下頜線，看著他那雙寫滿無助的深眸。她抬手，扶了扶自己的額頭。


  她實在沒辦法說服自己，眼前的男人還是個孩子。


  可是偏偏他已經出事了，偏偏狄崇雲這人又邪性，搞出什麽事情來都說不準，也偏偏……季十五這樣子。看著竟然怪反差萌的。


  “算了，趕緊睡覺吧。”


  想到自己明天還有一堆工作要處理，曲煙說著，便扯過了被子，直接躺在床上，然後關掉了燈。


  “好黑啊。好像恐怖片裏的場景。”季十五並肩躺在她身邊，還在開口感歎。


  黑暗裏，曲煙抽了抽嘴角。


  這時候，季十五卻繼續說：

  “哎。那電影的結局想著好討厭啊，如果我是那個祭品的話，一定會同意去死、完成祭祀的，人類還沒有足夠強大到可以對付古神的地步，等以後，人類科技繼續進步。足夠強大到可以殺掉古神，應該就可以不再需要用同類去獻祭了。而且也徹底消滅了這個隱患。”


  “嗯……”聽到季十五的話，曲煙的心裏麵一瞬間其實有些許的異樣感。然而她卻繼續說，“快睡覺了，你明天還有事情要處理。”


  “明天醒來，也不知道那個人還是不是我了……”季十五倒是也清楚，自己現在這狀態也實屬意外，“我還是想著結局好難受啊，怎麽就世界末日了呢？”


  十五歲的季卓然，無憂無慮。他整天最關心的事情，竟然是恐怖片情節給他的意難平。


  曲煙這時候已經漸漸困了，便隨口說到：

  “因為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抱著和你一樣的想法。睡吧。”


  “最後一個問題，那你呢？你會不會願意犧牲？”季十五問道。


  曲煙一愣。


  這個問題問她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不是電影情節，而是她的小睿。


  其實她也非常清楚，小睿的情況，就像是給獻祭給了葉家似的。


  她也許就像是電影裏被當做祭品的人一樣不願意犧牲，可結局呢？

  結局，也無非是毀滅。


  若是當時葉家不出手，季卓然出了事，今天的她，也不會有現在的光景。


  而那個時候，他沒有把選擇放在她麵前，而是自己獨自一人選擇了犧牲小睿……


  原來，他不管多少歲，都是那個殺伐果決的季卓然。


  “睡著了？哎，算了，我也睡了吧。”


  黑暗裏，許久沒有等到曲煙回複的季十五，輕輕嘀咕了一聲。


  不多時候，曲煙的耳邊便傳來了季十五均勻的呼吸聲。


  然而這會兒，她自己卻怎麽睡也睡不著了。


  因為剛才的她忽然發現，這樣一個簡單的問題，她竟然不知道答案。


  跟季卓然相處這短短半天，其實給了她很多很多的反思。


  他的奇奇怪怪的愛好，以前她不知道；他的部分習慣他的思考方式，她也不太清楚；他的決定他的成長，那時的她，也沒有參與……


  原來不知不覺之間，他們竟然對彼此的了解，都有了那麽多的空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曲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她睡得很不好，以至於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清晰的聽到身邊的男人，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呃……”


  曲煙睜開了眼睛，看到了季卓然捂著頭，皺著眉一臉痛苦的神情。


  他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