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往事，如煙消散

  曲煙再一次做夢了。


  她已經很久都沒有再做夢，可是今晚，她卻再度夢見了前塵。


  夢裏，外婆還是那個慈祥的老太太，而她也還是幼小瘦弱的小煙。


  “小煙，來。吃這個肉包子，外婆給你做的。保管比外麵的包子肉多。”陳桂芬塞給小煙一個包子。


  這是她的早餐。


  至於曲凝，她可以喝牛奶、吃蜂蜜蛋糕、喝海鮮粥……總之，那個姚家千金的女兒，可以吃世界上最好的東西。


  所有好東西都是她的。而小煙隻有一個冷掉的肉包子。


  但她很滿足，至少自己還能吃飽。


  有外婆在真好，這樣她就不用等曲凝吃完，再去吃剩下的食物，這樣她很容易遲到的。


  她正要告別外婆去上學，外婆卻突然開口道：“小煙，今天有機會就跟季家那位少爺把話說清楚吧，你讓他跟小凝做朋友就好，你的話……實在高攀不上人家，要是他知道你的身世，也會看不起你，所以你還是跟他好好說說。別跟他來往了，他那樣的人，隻適合跟小凝來往。”


  小煙雖然很傷心，但也還是點頭了。


  她曾經也有過朋友，可是他們無一例外，都在知道她身世之後。離開了她，甚至對她還很鄙夷。


  即使是卓然哥哥，他也不會例外的吧？


  這樣想著，放學的時候，小煙在曲凝的堅持下，去找了卓然哥哥。


  其實那時候曲守全很不情願讓小煙來上這麽好的私立學校。可是畢竟他有兩個女兒的事情世人皆知，他可以在家裏怎麽欺負小煙都沒有關係，但是在外麵，他很在意自己的臉麵和名聲。所以還是讓小煙和曲凝上了同樣的學校。


  “我這個妹妹，隻是個小三生出來的女兒，我才是姚家的女兒，季少你還是別跟她做朋友了，跟我做朋友吧。”一見麵，曲凝大大方方介紹出了兩人的身份。像是一隻驕傲的開屏孔雀。


  之前每次她麵對曲煙的朋友，都會這麽說話。


  而那些朋友。也無一例外地順從了她的意思。


  但卓然哥哥卻出乎了她們的意料。


  他說：“抱歉，我有點不理解你的邏輯關係。小三的女兒怎麽了？那也不是她的錯啊；姚家的女兒又如何？就能仗著自己的身份欺壓妹妹嗎？賢愚在心，不在貴賤；富貴不傲物，貧賤不易行；富貴不能霪，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古人這麽好的道理，你也讀了這麽多年的書，不會一句都不懂吧？”


  曲凝羞得麵紅耳赤。


  她確實沒聽懂。


  但卓然哥哥卻不再理會她，隻是牽起小煙的手離開。“走了，你這個姐姐，不明事理呀。”


  說著，便學著他父親的模樣。苦惱地搖搖頭。


  他的父親季清泉雖然是個商人，卻最是喜歡古文化，不僅家裏收集了一堆古董字畫，而且還老逼著他背古文。


  他一直覺得背這些東西沒啥用處，沒想到竟然在今天給用上了。


  而小煙卻看著他俊美的側臉，努力地在心中默默記著，想要記住此刻，記住他說的每一句話，記住他掌心的溫度，記一輩子。


  但睜眼之後，往事，卻如煙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