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最後一支舞

  隻是，曲煙深深明白，自己已經是季卓然的妻子，即使她這段婚姻看上去岌岌可危，隨時都有被摧毀的可能。


  可是此刻，她既然頂著這個身份。就必須承擔相應的義務。


  所以，發乎情。止於禮。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了意義。”她再次閃躲了問題。


  但這次，他卻非要問個究竟，“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你連讓我死個痛快的仁慈都沒有了嗎？”


  曲煙捏緊了拳頭，指甲暗暗嵌進了手心，借用疼痛，讓她清醒過來。


  既然都要分開，還是絕情、不拖泥帶水的好。


  “沒有，”她開口道，為了讓他死心，她絕情得徹底，“我自始至終喜歡的都是季卓然，他父母去世之前對我很好，我十四歲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就喜歡他了。第一件見麵的時候，你還記不記得我贏了那次想問你的問題？”


  程飛揚一怔。


  的確，第一次見麵，她贏的那一場牌局裏，她想問的問題，就是關於季卓然。


  “那時候我隻是想問你。知不知道季卓然父母死去那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他性情大變，”她回頭看著他，眼睛裏全是清醒和冷靜，“程老板，我都要走了。你能告訴我這個問題的答案嗎？”


  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到底是什麽，對曲煙已經不重要了。


  隻是她刻意把問題往季卓然身上引，就是不希望程飛揚繼續留戀她。


  繼續保留對她的念想。也不過徒添煩惱而已。


  程飛揚扯扯嘴角笑了笑，“那年我年紀也不大，知道是發生了一些大事，但是具體的不清楚。”


  說完這句話，他好像真的死了心，“下樓吧。完成你對我的承諾。”


  跳完最後一支舞，她將要離開。


  他們緩緩下樓。此刻樓下的舞池裏已經有不少人跳了起來。


  女士們華麗的禮服裙擺翩然飛起，昂貴的香水味在空氣中四散。男女肢體交錯的瞬間，勾勒出美好的線條和弧度。


  他摟住她的一把細腰，兩人伴隨著音樂在舞池中起舞。


  四目相對的瞬間，他的眼睛裏像是有星辰墮入大海。


  而她，冷靜得近乎無情。


  她的手被他握住，他掌心的溫暖傳遞到她冰冷的指尖，但卻始終無法溫暖她。


  她太冷了。


  舞步交錯。


  他靠近，她遠離。


  他退後。她卻又前進一步。


  好像愛情就如這場舞，無數次演繹著追逐的戲碼，誰先丟了心，誰就注定輸了這一局遊戲。


  她回旋。他挽留。


  她倚靠，他卻又將她推開。


  肢體在拉扯，心緒在遊移，腳步在追逐，距離忽遠忽近，誰也說不清下一秒他們是會抱在一起，還是忽然分開。


  終於，一曲結束。


  曲煙鬆開了摟著他肩膀的手。


  “程少，結束了。”她開口。


  “嗯，”他轉身，“我還有事要跟杜姨說，這次你先走吧。”


  她點點頭，翩然轉身，離開。


  程飛揚看著她的背影，恍惚間想起，好像每次她先走的時候都沒有留戀。


  看來，她是真的不愛。


  然而他卻看不到，背對著他的曲煙，此刻臉上已有了淚水。


  她知道，此次一別，再見遙遙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