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到此為止

  眼下季卓然被她害得遠去國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或者……能不能回來？


  這樣想著，曲煙心裏更加難受。


  她好像純乎已經是一個罪人了。


  失落、絕望、自責，像沼澤一樣即將將她淹沒。


  手機又響，可她已經不想再接起電話。


  然而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極有耐心。一連打了幾個電話過來。


  曲煙無奈，接起電話。“王阿姨，我跟你說過不用過來了。”


  “我是季卓然。”他的聲音裏似乎帶著清冷的風，瞬間便讓她清醒。


  怎麽會是他？

  曲煙瞬間清醒了過來，“真的是你？”


  “剛剛王媽打電話過來問小林你家在哪裏。為什麽傷都沒好就到處跑？”他隻問。


  明明他的語氣裏一點情意都無，反而隱約帶著一點責怪的意味，可是曲煙依舊感激。


  “你，你現在在哪兒？”她顫抖著開口，第一次希望他能多說點話。


  “我在國外，暫時回不來，你可以先放心住在那邊，別再耍小性子，為難王媽。”


  曲煙遲疑片刻，“有人跟我說，你在國外很危險……”


  “蕭城跟你說的吧，他危言聳聽你也跟著信。你的聰明勁呢？”


  曲煙垂眸，“我隻是想知道，你到底什麽時候能回來，要履行合約的話，你走了，我一個人也沒辦法完成合約。”


  “嗬。”他輕笑一聲，反問，“你就那麽迫不及待地要離開我？”


  “我不是，隻是……”想讓你回來。


  可是後麵的話，她說不出口。


  他討厭自己啊，即使把這樣的話說出口。也許得到的，隻有他的嘲笑吧。


  “你放心，我也想要盡快履行合同，但眼下最快我也要三個月後才能回來。作為對你的補償，那棟別墅你任意使用，王媽也會在這期間照顧你，你最好趁這段時間養好一點，太瘦不利於備孕。”


  明明他嘴上說的都是利弊，可是曲煙卻總是覺得。他話裏還有隱約的關心。


  是她錯覺了吧？


  她開口，“我知道的。”


  “知道就好。我還有事……”


  “等等，季卓然。我還有問題想要問你。”她趕緊搶話。


  “問吧。”他難得的耐心。


  這通電話之後，不知道又是多久沒辦法聯係了。


  曲煙攥緊了手機，幾乎是第一次在季卓然麵前說話小心翼翼。


  她問：“那晚的事情，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你做的事情就像打碎一隻花瓶，花瓶可能是價值連城的古董，也可能就是個瓷瓶，但它既然碎了，就沒有了價值。你也付出了代價，所以整件事到此為止。”他理智得簡直不像是在討論自己的損失。


  他的冷靜自持和蕭城的怒不可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但偏偏，這樣的態度反而讓曲煙安心不少，她鼓足勇氣。問出了第二個問題，“那你怪我嗎？”


  話一問出口，她就覺得自己是在多此一舉。


  多麽明顯的答案。


  她攪和了他布置已久的局，逼得他遠走異國他鄉，被迫放棄上千億的收購計劃方案，還有，拆散了他和曲凝……


  她都在問什麽問題？答案不是已經明顯地擺在那裏了嗎？

  可是她還是問了。


  電話那頭的他沉默了片刻，是在壓抑著憤怒嗎？


  可是隨即，他風輕雲淡地開口，“如果怪你有用，可以挽回我所有損失的話，那我會怪你，但是可惜，怪你沒有一點用處。”


  所以，我不曾責怪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