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泛舟

  顧青衣托起青色酒碗，喝了一口酒，喃喃道：“紙迷金醉，才更難守住堅持的初心，你應該懂得這個道理。”


  梅落塵想了想，“明天我就把這塊蜻蜓眼還給他。”


  最近半夏不在，尋常弟子到了十歲，師父就會送弟子出門曆練。不過最近世道無常、兵荒馬亂，顧青衣隻派半夏在附近百裏之內遊曆行醫，即使遇到危險，也能及時趕過去。


  在半夏不在的這個夜晚，梅落塵拿著蜻蜓眼反複的看，看了半宿。


  第二天清晨，她找到錢莊，雖然林秀客氣的說少爺不會在乎這一塊小小的石頭，但是梅落塵還是堅持把手帕與裏麵的蜻蜓眼留下，隨後心滿意足離開。


  王瀮在樓上看著她遠去的身影，沉沉歎了口氣：“算了，不等了，待會兒準備出手吧。”


  身後的侍衛長聞言，麵色沉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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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圍捕失敗，事情出現變故，在第二次抓捕之前，王瀮獨自離開錢莊，親自前往城外打探消息。


  回來路上，天色已黑，城中早已過了宵禁時刻，他望著萬家燈火，在漆黑的夜色下穿行於大街小巷，夜風吹來，吹得黑色衣衫飄動。


  梅落塵送藥歸來，看到毒麻子一個人徘徊在無人的長街上，快走幾步出現在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喂，你怎麽在這裏？”


  今夜月色朦朧，王瀮看到突然跳出的少女，被嚇了一跳，等到看清是她，頓時覺得渾身無力，避開她的眼睛疲憊地擺了擺手：“你走開，我不想見到你。”


  “你怎麽了？我的牙已經長好了。”梅落塵指著自己，露出笑容。


  這真是一個純粹的笑，王瀮看到她展顏，心頭的疲憊竟然都被掃去，他警惕掃了一眼長街前後，確定沒有人跟著他，才敢大著膽子拉起梅落塵的手。


  “真涼。”毒麻子皺眉，脫下披風捂緊她的身子：“這麽晚，你在外麵幹嘛？”


  梅落塵眨了眨眼睛，指著天：“我出來送藥呀，順便看星星。”


  星星？今天哪有星星？

  王瀮抬起頭，發現天上濃霧散開，不知什麽時候露出了一顆顆水晶般璀璨的星星，天空仿佛變成寶石連接起來的星河圖畫卷，他沉默的垂下眼眸。


  “小妮子，你說我在哪裏？”


  梅落塵一愣：“嗯……你失憶了？”


  王瀮搖了搖頭，目光隱隱帶著困惑與迷惘：“我隻是想不到，自己上一次獨自在外行走，是在哪裏。”


  梅落塵想了想：“可是你現在並不是一個人，我會和你作伴。”


  王瀮一愣，梅落塵被他看著，突然咽下後麵“我可以送你回去”那句話，現在的毒麻子和平時不一樣，看起來有點脆弱、還有點兒孤獨。


  “你臉上好像有一個裂痕。”梅落塵認真說著新奇的話。


  一陣晚風吹來，夏天的風分外涼爽，她吹著涼爽的風突然想到一句話：晚風吹行舟，她想到晉陽湖畔就在前麵。


  “對了，今夜這麽涼快，不如我們去乘舟吧，就當做是之前你請我聽戲的回報。”


  說完，拉起王瀮的手，梅落塵拉著他往前麵湖泊走去，在湖岸邊，她果然找到一尾小舟，梅落塵偷偷砍斷繩子踏上去，拿起船槳輕輕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