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人心惶惶

  城中的風氣開始改變，人們的心活泛起來，尋常熱鬧的街上空了大半，和開年那會兒形成鮮明的對比。


  梅落塵守候在醫館裏，見到平日裏常來買藥的熟客經過門前，熱情地向那人打招呼，從身後櫃台上麻利取來紙包藥，不料那熟客卻嗤之以鼻道：

  “別招手了，這年頭還吃什麽藥？”


  梅落塵一愣，怎麽回事，最近幾天店裏的藥怎麽賣不出去了？

  隨著流言越傳越廣，她逐漸了解到城中發生的事，聽說開錢莊的毒麻子那裏有一批從西域傳入的藥粉，不論人身上哪裏疼，隻要吃上那藥就不疼了。


  “那藥粉可真神奇，你們這店裏應該沒有吧？”


  一次又一次聽到來買藥的病人提起錢莊，梅落塵也不免好奇起來，究竟是什麽東西會那樣神奇，要是能親自看一眼就好了。


  可她隻敢在心中想想，要說真的去錢莊看，她是不敢的。


  店中的藥賣不出去不打緊，重要的是醫館中需要備有的藥材頂不住了。隨著錢莊那神奇萬能藥的出現、與最近山上埋屍的謠言傳開，附近村子裏的采藥人都不再上山，導致藥材越來越貴。


  顧青衣迫不得已，隻好讓徒弟取了店中包好的藥去城中繁華的東城擺攤賣，半夏眼睛不便，這個活兒最後隻能落在梅落塵身上。


  梅落塵第一次擺攤，有了之前和那些攤販的較量，她潛移默化學會了如何向街上的客人推銷砍價，第一天擺攤，隻賣了一上午，她的藥包就賣掉大半。


  到了中午日頭濃烈，周圍攤上的人都向梅落塵投來羨慕的目光，與在陰涼處歇息喝水解渴的梅落塵不同，他們必須繼續在烈日炎炎下繼續吆喝。


  “天殺的日頭，怎麽這麽毒，還沒到三伏天呢！”


  “行了，幾個後生別抱怨了。”


  “話說這都半天了，怎麽街上的人越來越少？”


  幾個小販聊著天，突然聽到遠處傳來清脆的鈴鐺晃動發出的聲音。


  臨近街口的大娘探出頭看了一眼外麵街上發生了什麽事，忽然臉色大變，聲音哆嗦起來：“糟了，那是毒麻子的馬車，大家夥趕緊準備回去吧！”


  毒麻子一來，死活都得看他臉色，那樣暴戾的人，他們還站這兒等死？


  聞言，街邊擺攤的人不約而同收拾東西離開，就和耗子見到貓覓食一樣驚慌失措，連梅落塵對麵算命的瞎子都一瘸一拐地跑了。


  梅落塵原本反應靈敏，可惜攤子上有攤開供人看的藥包，收拾需要時間，等她將所有藥包用繩子包起來準備逃走時，那馬車已經停在街頭了！


  看到旁邊買包子家娘子不舍得自家一上午幸幸苦苦蒸的包子，悄悄躲在一個爛棚子下麵，梅落塵也慌忙想躲進去：“好姐姐，求你進去一點兒讓我躲躲！”


  賣包子家娘子朝她搖頭，梅落塵急得慌張，看到路邊留下一個巨大的蒸屜，想躲進去，沒想到買包子家男人端起蒸屜，不留情麵地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