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遊街示眾

  這些奚族人常常拿著刀出入城中，惹得漢人驚叫連連，今天他們要做一次夜晚的判官。


  一邊押著犯人往前走，魁梧的奚人一邊大聲判決，吼出隻有他們才能聽懂的激烈話語，被押著的囚犯一路被上氣不接下氣向前推搡，口中發出微弱的求救聲，判決者們聽到了紛紛捧腹大笑。


  這群人囂張跋扈，不知道前麵哪家娘子被他們拉出來帶走，也不知道哪個店鋪都夥計被他們拽出來，被一群人圍住百般捉弄，最後橫屍街頭。


  這是一場無人圍觀的遊街，外麵果然發生了讓人不安的事。


  “那些屠夫。”半夏低罵道。


  嘭——！！


  他話音剛落，醫館的門被用力推開，耳邊響起靴子在磚石上摩擦的聲音，梅落塵不知所措地抱緊雙腿，他們蜷縮在櫃台下，那些粗魯的人就站在他們頭頂。


  梅落塵忍不住抓住半夏幹瘦的手，他們第一次距離這麽近，或許是那些奚人帶進入的火把帶來了光，梅落塵在朦朧的火光中看清了半夏的臉。


  從這個距離看，他的臉很憔悴，頭發亂糟糟貼在臉頰上，眼窩也陷下去，他握緊拳頭，臉上隱忍的表情仿佛正在極力忍耐著什麽。


  那些奚人在醫館裏轉了一圈，拿了一些藥包和銀子把玩，他們停下時外麵遊行的人也跟著停下來，一門之隔傳入的嬉笑與慘叫聲讓人渾身戰栗。


  同族人受苦受難，他們卻袖手旁觀，梅落塵難過地閉上眼睛。


  就在這時，一雙皮靴沒有征兆停在櫃台後麵，半夏屏住呼吸，緩緩鬆開梅落塵的手，從地上拿起什麽。


  梅落塵定睛一看，那是一把短刀，他們被發現了嗎？！那個奚人是不是正在審視這裏？


  麵前來到的恐懼讓梅落塵暫時忘記了發抖，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空氣暫時凝固起來，梅落塵下意識地動了動脖子，頭轉向另一側。


  櫃台上有一條縫朝著醫館大門，從那裏她看到一個女子被剪掉頭發、身上穿著裏衣，兩隻手從後麵綁起來，她的表情很鎮定，即使一隻手腕被砍斷了。


  那些奚族人都站在她身後，他們人高馬大、結實健壯，鼻子又高又挺，臉上棱角分明，眼眶深邃地可怕，其中一個正在向醫館望來。


  他說了什麽，停在櫃台外麵的靴子開始動了，那些“罪人”也被勒令離開，視線中的女子和一些弓著背的男人像牲口一樣被他們帶走。


  看到一柄刀劃在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音，燭光中刀麵反射出了明晃晃的血光，梅落塵才後知後覺剛才發生了什麽，他們差點被那些人殺掉！

  維持著這個姿勢等那些人離開，光也消失了，醫館再次被黑暗籠罩，半夏低聲對她說“他們去刑場了。”


  長街的盡頭


  “走，喝酒去！”


  一番審判後，這些奚族人大汗淋漓、精疲力盡，他們要去酒肆喝酒、還要喝的酩酊大醉，喝著酒他們都紅光滿麵地唱起來。


  嘎吱——


  門再次被推開，梅落塵和半夏的身體不約而同抖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