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玉珠嬉戲

  大夫人跪在佛堂前，上身筆直地跪在那裏，手中一串紅玉珠子隨著佛經吟誦不斷滾動，發出玉珠碰撞的聲音。


  走到大夫人麵前，梅落塵怔怔看著她，在這熏人的煙霧中，大夫人的麵容竟然顯出幾分菩薩的神韻，宛如隨時會隨煙升空散去，不似真人了。


  “夫人，我來了。”梅落塵輕聲開口。


  靜坐的菩薩睜開眼睛，小櫃中拿出一個瓷碗，囑咐道“好孩子，去把這個供在佛龕上。”


  梅落塵接過瓷碗，裏麵放著幾個碧光透亮的珠子，捂著鼻子走到佛龕前，她把瓷碗放在正中那位菩薩麵前。


  放完碗，她感覺到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滾到了腳下，雖然煙霧很濃，梅落塵還是看出那是一顆碗中的珠子。


  “珠子明明都被貢上了，怎麽又會落在這裏？”梅落塵心裏咯噔一下，彎腰把珠子撿起來。


  抬起頭，她看到男童不知何時跪到了菩薩身後，看那模樣和身後畫像上菩薩身邊的侍奉童子沒有兩樣，梅落塵看呆了，她忽然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放上之後，就退下吧。”菩薩發話。


  梅落塵踮起腳尖走到菩薩身後，她繼續往外走，走到男童身邊時，男童忽然起身抓住她的褲腿不讓她走。


  梅落塵感覺腿抽不出來，此時這位少爺似乎變得力大無比，難不成他真是菩薩身邊的童子，不然以他瘦弱的身軀怎麽可能把她抓住？


  心中惶恐，梅落塵順勢轉身跪下，跪在男童的身旁，深深埋下頭。


  很快，一聲珠子在地麵滾動的聲音響起，梅落塵抬起頭，正對她臉頰的地方有一顆碧綠色的珠子，與此相對的男童朝她笑了笑，做出一個"推"的動作。


  “拜——”菩薩發話。


  男童應聲俯身跪拜，梅落塵連忙收回目光學著他的動作往下拜。


  “把它推過來。”男童的聲音很快在耳邊再次響起，這次他的聲音小了許多，梅落塵抬起頭，看到男童指了指她麵前的碧色珠子，又指了指自己。


  梅落塵望了一眼前方正襟危坐的菩薩，小心地拿起珠子朝男童那邊滾去，滾到那裏，男童回手把珠子向她撥過來。


  他在做什麽名堂？

  梅落塵再次把珠子滾過去，男童閉著眼睛隨手一擺，竟然又把珠子滾到她身邊了。


  一來二去，梅落塵拿起珠子放在眼前觀察，心頭有些懊惱。


  “他為什麽每次都能把珠子正好滾到我身旁？明明我們之間離得這麽遠。”


  再次把珠子放在地上，梅落塵突然發現這珠子滾在地麵上會發出聲響，或許是重量很大的緣故，珠子滾動時地麵會響起咕嚕嚕的聲音。


  戰戰兢兢望向菩薩的背影，梅落塵流下冷汗，夫人是不是早就發現他們的小把戲了？


  男童見她半天沒有動作，悄悄挪到她身邊跪下，拿起她手中的珠子道，“我們繼續玩吧，這次我先來。”


  “不行！”梅落塵按住他的手，“你這樣做夫人會生氣的。”


  “玉珠不好玩嗎？玩玉珠能排遣無聊。”


  男童用手指向身後的門，“能離開這裏的門就在身後，但是沒有娘親手中的鑰匙，我們誰都打不開門。這扇門上的榫卯是我外祖母家的獨門絕技，普通人仿都仿不出來，更別說開門了，在娘親拜完佛之前，我們誰都不能離開這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