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清晨的甜蜜

  ……


  法式浪漫餐廳的聚會一直到深夜才結束。


  餘冰兒在回去的路上始終坐在副駕駛傻笑。


  她醉了,這是和傅少華在一起後第一次喝醉,也第一次這樣放鬆。


  “不能喝酒為什麽要貪杯。”


  傅少華的嗓音依舊那般溫柔,溫柔的讓人眷戀。


  餘冰兒覺得空氣熱熱的,按下車窗挽起嘴角。“如果我不多喝幾杯,安經理又怎麽會多喝。”


  “安可和楊芊芊兩個人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參合,公司是辦公的地方不是私人戀愛場所。”


  “我知道啊。”餘冰兒傻笑。“可是下班了好歹要有點私人空間吧。”


  “你開心就好。”


  傅少華不準備和她多聊下去。她喝醉了,神誌不清。


  餘冰兒望著窗外的夜色望著望著有些陶醉。“少華,等我們老了,是不是也可以這樣看外麵的風景。”


  “老了?”傅少華從未想過未來的事情。眼下看著她這幅樣子心也軟了幾分。“我們現在還年輕。”


  “是啊,我們還年輕。”餘冰兒早已經忘記曾經的自己是什麽模樣了。“少華,在法國大學的事情你還記得嗎?那個時候的你特別讓我崇拜。”


  “去法國留學是老爺子的意思。”


  “你總是這樣。”餘冰兒的心隱隱作痛。“難道你從小到大從來沒為自己活過?”


  “沒有。”


  傅少華說的是實話。從他步入傅家那天開始,他就像是一個傀儡,隻能聽話。唯獨在看見小恩時,才可以放下所有的戒備。


  餘冰兒長長的睫毛抖動,臉頰紅紅。“我小時候的夢想,是將來可以開一家咖啡店,和我心愛的人每天坐在咖啡店裏,我彈吉他給他聽。”


  “你會彈吉他?”


  “當然了。”餘冰兒拍了拍胸脯很是自豪。“不光是吉他,我所有樂器都會,這一次華哥的電影還邀請我去編曲,是不是很棒。”


  “很厲害。”


  “你這不是誇獎人的意思啊。”餘冰兒扭頭看向傅少華。“你之前獎勵小恩的時候都會給她買東西吃,我也要吃。”


  “我們剛剛吃飽飯。”


  “可是我就是想要!”餘冰兒像個賭氣的孩子一樣不斷地挽著他胳膊撒嬌。“求求你了少華,就獎勵我一次好不好。”


  傅少華餘光瞥見餘冰兒的模樣,她喝醉時的表現和平日裏完全不同。“前麵有家甜品店,你想吃什麽,我給你買。”


  “我要你自己給我選。”餘冰兒眼睛裏充滿期待。“我喜歡吃巧克力。”


  “知道了。”傅少華答應一聲,加快車子速度,一直到甜品店門口停下車。“你在這裏等著,我去給你買。”


  “恩恩。”餘冰兒笑的甜美。“我就在這裏乖乖的等著,少華要給我買獎勵了,我好高興。”


  傅少華對她有些無奈,但是更多的是愧疚。她撒嬌的樣子很可愛,隻是,心裏卻沒有她的位置。


  他來到甜品店,隨手拿了幾樣帶巧克力的甜品。他注意到櫃台的中間有一個造型很好看的提拉米蘇。他不由的想起小恩,小恩最喜歡吃提拉米蘇了。


  “幫我把這個也包起來。”


  “好的先生。”


  傅少華買好甜品回到車上,餘冰兒已經睡著了。他脫下外套蓋在她瘦弱的肩膀,幫她按上車窗。


  盡管已經開春了,可是空氣卻依然透著冷冽。她這樣躺在這裏睡覺,很容易會感冒。


  “餘冰兒,我們很快到家了,不要睡覺。”


  “少華……嗯……我知道了……”


  “知道了還不起來?”


  “我起來了啊。”餘冰兒扯開嘴角雙手在半空中亂撲騰。“我想吃甜品……我想吃少華……”


  “你喝醉了。”


  傅少華為她係好安全帶,將她扶起來。


  餘冰兒的身子就像是斷了線的木偶一樣,隻要傅少華的手一鬆開,立馬又跌坐回去。


  傅少華沒辦法,隻好讓她的頭依靠在自己的肩膀。他開車的動作不由的方小心,生怕會讓她感到不舒服。


  短短三十分鍾的路程,因為他的擔心足足變成了一個小時。


  到家時,已經是淩晨一點鍾了。


  “傅先生回來了。太太這是……”


  “她喝多了,我送她上樓。洛洛怎麽樣了?”


  “大小姐已經睡著了。”


  “辛苦了。”


  傅少華將餘冰兒公主抱抱在懷裏。她很不老實,一雙手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好像在探索什麽一樣。


  他加快腳步,省的她在保姆麵前出醜。打開臥室的門後,將她平放在床上,為她蓋好被子。“好好睡一覺吧。”


  “不要走!”餘冰兒下意識抓住他的大手,直接將他拽到了自己麵前。


  兩個人呈現特別曖昧的姿勢,雙雙的躺在床上。


  “你喝醉了。”


  “你隻會說這句話。”


  餘冰兒像是八爪魚一樣纏繞在傅少華的身上,她死死地抓著他不肯撒手,生怕他跑了。“少華,為什麽我對你的心意你總是視若無睹,你感受不到我愛你嗎?”


  傅少華就知道她會說這些,渾身周圍都散發著抗拒。“我要去洗澡,你乖乖睡覺。”


  “不嘛。”餘冰兒不依不饒。“我要和你一起洗,你帶我一起洗好不好?”


  “不好。”傅少華溫柔眼眸漸漸深沉。“餘冰兒,我再跟你說最後一次,你喝醉了。不要再無理取鬧下去,不然我會生氣的。”


  “生氣……”餘冰兒嘴唇微張,整張小臉寫滿了失望。她的眼睛被水霧遮擋住,眼淚縈繞在其中。“我隻不過是想和你一起洗個澡,你就要和我生氣。我是你的妻子啊少華,你真的……真的要這樣對待我嗎?”


  傅少華對她簡直沒辦法。他將她的手和腳全部都從身上拽了下來,塞進被子裏。“等你醒酒後,還要和我一起洗澡,再說。”


  “醒酒……”


  “嗯。”


  傅少華扔下這句話起身朝著浴室走去。他邊走路邊拖外套,白色襯衫應聲落地。


  餘冰兒癡癡地望著他完美的輪廓眼圈紅的厲害。少華,我是真的愛你,為什麽你不懂……


  ……


  傅少華從浴室裏出來時,餘冰兒已經睡著了。她身上散發著酒味,有點刺鼻,讓人難以接受。


  他躺在她身邊,與她拉開距離。她是個好女人,自己知道,隻是,再好的女人終究也隻是陪伴,不是自己想要的。


  他翻來覆去睡不著。心裏想的念得都是小恩的身影。


  兩天前,她給自己打過電話,在電話裏和自己聊起家常。


  她說,二嫂在工作上幫了我不少的忙,有時間我們一起出來吃頓飯,算是表達我的感謝。


  她說,洛洛已經上幼兒園了,用不了幾年就會上小學。二哥什麽時候準備和二嫂再要個孩子?這樣也有人陪麟兒一起長大了。


  她說,二嫂不容易,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麽問題,但是,希望二哥可以好好的善待她,不要讓她傷心難過。


  她的話曆曆在目。自己也懂,不應該傷害餘冰兒。隻是,什麽是傷害,什麽才是愛護?

  是她一定要和自己結婚,過現在這樣沒有愛情的婚姻。也是她,差一點傷害到麟兒,讓自己與小恩到現在見麵都會有尷尬感。


  討厭她嗎?並不討厭,說實話,現在已經漸漸地習慣了她的存在。


  她是餘家的千金小姐,是餘家的掌上明珠。她嫁給自己時什麽都不要,為了和自己在一起寧願做洛洛的後媽。


  說不感動是假的,隻是再感動也存在內疚的成分,那不是愛情,與感情無關。


  “少華……”餘冰兒嘴裏呢喃,翻了個身,她的胳膊剛剛好落在他的腰間,腦袋不由自主的朝著他懷裏蹭了蹭。


  傅少華見她皺著眉頭難受的樣子於心不忍。他為她蓋好被子,將她圈入懷中。


  算了,以後的事情等以後再說。眼下,她是自己的妻子,自己是她的丈夫。


  盡管不愛,可是還是要好好對待。如果真的有一天她想要結束這一切,那自己也不會感到內疚就是了。


  這一夜,餘冰兒睡得香甜。許是因為她躺在了傅少華的懷抱裏,竟然夢裏都是他。


  這一夜,傅少華睜眼到天亮,他的心裏一直都在糾結,腦海裏也在做激烈的鬥爭。


  要孩子?還是不要孩子?這是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其實自己並沒有做什麽所謂的結紮手術,說那些話不過是為了想要逼迫她離開。誰知道她傻乎乎的又回來了。


  餘冰兒是在傅少華愛撫中蘇醒的,她感受到他的大手不安分的遊走在自己的腰間,向下滑去,一度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少華……”


  “噓。”


  傅少華從背後擁抱住她,在她耳畔呢喃。“如果叫的太大聲會被保姆聽見,你不想讓人聽見的對吧?”


  餘冰兒的臉頰染上羞澀的緋紅,雖然和少華不是第一次睡覺了,但是他這溫柔性感的聲音卻依然讓人臉紅心跳。


  她弱弱的點頭感受這突如其來的幸福。她雖然不知道少華為什麽想明白了,但是這一天,自己足足等了快一年。


  保姆站在門口還是聽見了先生和太太的恩愛聲音。她們都不好進去打擾,牽著洛洛的小手來到樓下餐桌,一口一口的喂她吃飯。


  “爸爸和媽咪呢?”


  “先生和太太還在睡覺,所以今天我們的小公主自己吃飯好不好?”


  洛洛懵懂的點了點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漂亮。“今天是李姥姥送洛洛上學嗎?”


  “對啊。”李保姆一口一口為洛洛吃東西,滿滿的都是寵愛。“等洛洛再大一大啊,就可以讓洛洛自己上學咯。”


  ……


  餘冰兒火急火燎的趕到公司,卻還是遲到了十分鍾。


  她在樓下的打卡機器刷臉,無奈的盯著機器裏那兩個鮮紅的大字【遲到】


  她以為隻有她一個人遲到了,沒想到楊芊芊也姍姍來遲。


  “楊總監?”


  “餘總監?”


  兩個女人對視一笑,手挽著手一同上來電梯。


  “昨天晚上的事情多虧你了。如果不是你給我們創造機會,可能我……”


  “沒事。”餘冰兒很能理解她的心情。“喜歡一個人就要抓住一切的機會,這不丟人。”


  “嗯。”楊芊芊嗯了一聲,沒了下文。


  兩個人趕到辦公室時,蘇念恩剛好也在。


  餘冰兒沒想到第一次遲到竟然被抓個正著,心裏有些隱隱不安。“抱歉,不是故意遲到的,早上有點突發事件。”


  “沒關係。”蘇念恩注意到餘冰兒脖子上的吻痕,一切都了然於心。“我隻是來說一下公司LOGO的事情。”


  “LOGO?”餘冰兒坐在自己的座位愛莫能助。“這不在我的管轄範圍內,我隻負責看劇本。”


  “也對。”蘇念恩的視線落在楊芊芊的身上,想要聽聽看她的想法。“聽說之前公司的LOGO都是你做的,你對於蘇北的全新LOGO有什麽建設性的提議嗎?”


  楊芊芊還沒從剛剛的事情裏回過神來,她吞了吞口水,難得的緊張感。“我想知道蘇總裁這一次隻安排了我一個人嗎?”


  “還有YOYO總監。”


  “那我想知道蘇總裁心目中的LOGO大概的藍圖是什麽樣的。”


  “我沒有想法。”蘇念恩將包袱又丟給了她。“我隻是來通知你的,LOGO的方案一直到我從法國回來為止,希望到那個時候可以看到你和YOYO總監的成品。”


  “好的蘇總裁,我會盡力。”


  “行,就這樣,你們忙,我先走了。”蘇念恩朝著辦公室的人擺了擺手,踩著高跟鞋離開了。


  楊芊芊見蘇總裁走後,這才忐忑不安的回到座位上,她腦海裏渾渾噩噩的,完全消化不掉蘇總裁的意思。


  “蘇總裁剛剛的意思是要我和YOYO總監分別設計LOGO?”


  “好像是。”餘冰兒也看不懂小恩在想什麽。“這樣做會不會挑起兩邊的內鬥?YOYO總監和我們這個部門一直都不和諧。”


  “是啊。”楊芊芊擔心的也是這個。“不管了,先設計再說,其他的事情就等以後再想吧。”


  餘冰兒對LOGO完全沒有概念,除了上大學時做過海報宣傳設計,其餘的就是微信上P圖了。所以,隻能精神上默默地支持她了。


  “安經理今天不在嗎?”


  楊芊芊注意到安可今天好像沒來上班。


  餘冰兒攤開雙手搖了搖頭。“說不定是忙著李默思的事情去了吧。”


  “李默思?公司新簽約的那個新人?”


  “公司似乎準備力捧他。”


  “為什麽?”楊芊芊越發的看不懂公司的做法了。“如果一定要捧,也應該捧一些在媒體麵前漏過臉的比較好才對。”


  “我也不知道。”餘冰兒友好的勾了勾唇畔,低頭繼續忙手中的工作。她腦海裏都是今天早晨和少華香豔的場景。臉頰更紅了。


  ……


  蘇北公司二樓訓練師。


  “啊啊啊啊啊。”


  李默思的聲音陣陣從屋子裏傳來。


  安可手裏捏著行程,站在門口,對李默思的表現感到讚賞。


  他的確什麽都不會,但是不得不說很有天賦,樂理老師隻是簡單的教了一些皮毛的東西,他竟然都會舉一反三,甚至進步很快。


  李默思跟著樂理老師學習了整整一個上午,他的喉嚨有些幹澀,拿起旁邊的礦泉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兩口。


  安可見狀,停止了上午的課程。“老師辛苦了,今天我們到這裏吧。下午他還要在健身房訓練。”


  “好的好的。”樂理老師很高興。“教過這麽多學生,除了涼生,也就隻有他讓我感到有天賦。”


  “老師之前教過涼生?”


  “是啊,大概是去年的時候,被慕氏公司聘請過去,教了他大概一個月的時間。”


  “他現在炙手可熱,這都是老師的功勞。”


  “是他自己的功勞。”樂理老師客套的聊了幾句便離開了。


  安可認真的盯著李默思看了好久,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麽蘇念恩會看上這小子。原來,他和涼生身上的氣質很像。當然,僅限於涼生剛出道的時候,而不是從美國鍍金回來。


  李默思見安總監一直看著自己,神色微涼。“是我做錯了什麽?為什麽這樣看我。”


  “都是男人看看又怎麽了。”安可收回思緒,拍了拍他肩膀。“好好加油,再過不久看樣子你就可以以歌手的身份出道了。”


  李默思對於安總監的話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唱歌還是演戲都不是他熱愛的。他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


  “一起去吃午餐吧。”


  “安總監一起?”李默思眸色淡淡。“安總監很閑嗎?整個一上午都陪著我上課。”


  “你是我藝人,我是你的經紀人,我負責你,不跟著你跟著誰?”


  安可含糊不清的給了他這樣一個答案,率先走在前麵。“不想中午餓肚子最好趕緊跟上來。不然的話不確定你會不會有飯吃。”


  李默思加快腳步跟了上去。他一米九三的個頭站在安可後麵有點像保鏢。


  安可走在前麵,故意繞開與楊芊芊碰麵的機會。他眼神飄忽不定,生怕在哪個拐彎處看見她。


  這個姑奶奶,自己簡直是惹不起也躲不起。現在為今之計隻能和李默思時時刻刻綁定在一起,這樣才可以避免尷尬。


  李默思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安總監的擋箭牌。他以為,這或許就是公司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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