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老白慘死
“你想做什麽。”傅少秋的手用力收緊，眸色也不似之前那般輕鬆。
“不想做什麽，隻是想提醒你一下。”傅少北的話不怒自威。“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如果你敢對蘇北或者蘇念恩下手，我一定會讓你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麽寫。”
“你真的知道？”傅少秋抱著僥幸的心態。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就連老白都輕而易舉的騙了過去，怎麽可能會被人發現。
傅少北早就猜到傅少秋會不信，他勾起唇畔邪魅一笑。“甜品店門口的那幾個人，應該不用我再繼續說下去了吧？”
“不用了。”傅少秋的手重重的落在桌子上，錄音筆應聲而碎。“短時間內我不會對蘇北公司下手，更不會對蘇念恩下手。”
傅少北聽見了滿意的答案，直接掛斷電話，結束了這一次的交談。
傅少秋沒想到傅少北竟然會知道自己的策劃。所以是哪個地方出問題了？公司有內奸？不，不可能，這個計劃隻有自己知道，他不應該知道。
枯燥，乏味，心煩，意亂。各種負麵情緒全部撲麵而來。他心裏有一個謎團解不開也不知道怎麽解開，但是他唯一知道的，傅少北不能留。
……
監獄的提審室裏，屋子發黴的味道縈繞在裏麵。老白雙手戴著手銬，目光呆滯的盯著玻璃對麵的蔣小姐。“你不應該來。”
“我知道。”蔣天嬌今天是喬裝打扮後才來的。因為她和李夫人多少有些交情，所以，可以悄無聲息的進來。“你為什麽要做多餘的動作？知不知道這樣會牽連到我？”
老白低下頭，非常自責。“對不起蔣小姐，我以為我可以殺掉傅少秋，沒想到落入了他的圈套。”
“你真的是讓人無語。”蔣天嬌故意壓低了聲音。“現在髒水已經潑到我身上了。唯一能解決的辦法就是你死。”
“死？”老白不懼怕死，隻是沒想到這話卻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蔣小姐希望我死？”
“對，我希望你死在監獄裏，這樣就可以死無對證了。”蔣天嬌美眸流轉，話語卻尖酸刻薄。“如果不是你，我不會受到蔣家這樣的對待，這是你欠我的，現在也是你應該還的時候了。”
老白對於當年的事情感到抱歉，但是感情這個東西不能勉強。“你就這樣恨我，盼著我死？”
“你死了，我才能夠繼續做我的蔣小姐，如果你不死，當我們的關係被曝光之後，我會失去現在所有的一切。”
“看來我沒有別的選擇。”
“爸。”蔣天嬌喊出了久違的這一個字。
老白的心莫名的被戳痛了，他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聽見她喊出這個稱呼。“你剛剛叫我什麽？”
“爸。”
蔣天嬌又叫了一遍，她的內心很焦急，她沒有太多時間在這裏逗留。“算我求你，死在監獄。隻有你死了，我才能過我的生活。”
“天驕……”老白眼圈微紅，他重重的點頭答應了。“如果我死能換來你所有的一切，那我答應你。”
“答應我就好。”蔣天嬌得到了他的回答，重重的看了他一眼。“記得你答應我的事情，我現在要走了。你好自為之吧。”
老白看著蔣天嬌離開的背影，腦海裏不禁想起了她的母親。蔣夫人是一個很善良的人，如果當年不是蔣總在外麵尋花惹草，她也不會做出那麽糊塗的事情來。
可是自己，沒能拒絕掉蔣太太。因為從給蔣家做司機那天開始，就一直深深地迷戀著蔣太太，隻是不敢說出口。
或許是上天看到了自己心中的卑微，才會給了那麽一次機會。然後有了接下來的一係列事情，包括天驕的出生。
“走走走，趕緊滾回去。”
老白跟隨者獄卒離開了。他覺得，自己這輩子也值得了。深愛的女人也愛這自己。自己的女兒也肯叫了一聲爸。
他知道。蔣天嬌喊得那一聲爸隻是怕自己會不答應。
傻瓜。你是我女兒，從你剛剛出生開始，我就一直陪伴在你身邊。這麽多年來，不管你要什麽，我都盡我所能的去滿足你。現在，你叫我死，我又怎麽會不聽呢。
對於我來說，你是我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存在。如果我的死可以換你後半生的安穩，我心甘情願。
……
蔣天嬌回到車上時，眉頭緊鎖。她擔心老白會不聽話，心裏也不是很有把握。
她覺得，老白不會輕易答應。不管是誰，在麵對生死的時候都會選擇生而不是死。
人都是自私的。如果他不肯死，那便會給自己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不，不行。
如果自己是司機的女兒的身份被證實，那不管是娛樂圈還是上流社會都不會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她慌亂了，甚至覺得剛剛她應該再多說一些其他的會更好。她拿不定主意，給李夫人打了個電話。
“李夫人，你現在在忙嗎？”
“蔣小姐，很久不見你了。”李夫人正在和小情人做指甲，她猜到蔣小姐會給自己打電話，她等的就是這個電話。“是有什麽事情嗎？”
“我就想知道，李夫人神通廣大，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讓在監獄裏的人不能開口講話？”
“當然可以。”李夫人的手捏在小情人的臀部。“不過……上一次投資蔣小姐的電影，我可是足足賠了五千萬，就為這事，我家老李跟我關係一直都很不好。”
“五千萬我可以原封不動的還給李夫人，順便還會給李夫人一個大紅包。”
“噢？”李夫人得逞的笑了。“要說讓監獄裏的人開不了口也簡單。隻需要買通裏麵的死刑犯就可以了，外麵的話稍微打點一下，就可以將他們分配在一個房間。到時候，不想死都不行了。”
“李夫人可不可以幫幫我，這件事情交給你做。”
“可以啊。不過我要的可多。沒有八千萬，我可不能為你辦事。”
“八千萬。”蔣天嬌為這個驚人數目感到咋舌。可是她沒有別的選擇，隻能答應。“好，隻要李夫人能夠幫到我，八千萬我會給你的。”
“行了，我知道了。稍後告訴我他的名字還有在監獄的編號。不出三天，人，必死。”
蔣天嬌終於可以如願以償了，她掛斷電話後美眸裏透著一股子陰狠。她覺得，擋在自己前方的絆腳石已經沒有了，接下來的路，就看自己怎麽走。
……
當天晚上。
老白被分配到了一個陌生的房間。他看了看另外的三個犯人，默默地坐在了一旁。
“滾過去！”其中為首的那個人直接一腳踹在他臉上，其餘的兩個犯人將他製服在地上。“連這裏的規矩都不懂，看老子不好好的教訓教訓你。”
……
獄卒趕到的時候，老白已經奄奄一息。他們將老白抬走，抬到醫務室後，直接像是丟垃圾一樣丟在地上。
“醫生，看看這個犯人，別讓他死了，死了的話會比較麻煩。”
老白模模糊糊中好像看見了醫生在給自己打針。他腦海裏閃過蔣天嬌的話，隻有自己死了，她才可以好好的生活。
對，沒錯。自己必須死。
“喂，你別亂動。”醫生對於這些階下囚完全沒有好臉色。“再動的話我就不治療你了。”
老白虛弱的伸出手抓起了旁邊的剪刀。他認命的閉上眼睛，用盡所有力氣紮在自己的大動脈。
醫生沒想到他會選擇自殺。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一直到血噴三尺，她才喊出聲來。“快來人啊，這個死刑犯自殺了！”
老白怔怔的盯著天花板，手從脖子上掉了下來。他沒有一點痛苦，反倒是覺得解脫。
他為蔣家做了二十年的司機，從未被當人看。他不曾為自己做過任何事情，唯獨這件事，是他認為最正確的。
嬌嬌，原諒爸爸這樣叫你。其實，很早以前就想這樣喊你了，隻是我沒有資格，我也沒有勇氣。
從你牙牙學語開始，爸爸就想一直陪在你身邊。如果不是後來被蔣總發現了秘密，也不會落的我們父女分離。
如果真的有下輩子。可不可以讓爸爸再遇見你？這輩子我們父女倆不能好好相處，希望到了下輩子，我會是一個有用的父親，而不是你的絆腳石。
醫生和其他醫生全部趕了過來對老白進行搶救。可惜，搶救失敗，失血過多導致死亡。
蔣天嬌在淩晨接到老白死掉的消息，她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死了，你終於死了。隻有你死了，我才能洗脫司機女兒這個嫌疑。隻有你死了，我才能夠活的清白！”
她笑著笑著，忽然蹲在地上雙手抱住膝蓋。她縮成一團，睫毛微微顫抖。
為什麽心裏會感到空虛？不是應該高興嗎？他是蔣家的一條狗，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死，也死有餘辜不是嗎？
她想不透她心裏是怎麽想的。她也看不懂自己。可是她唯一清楚的是，這一切都是被傅少秋逼的，是他逼的！
傅少秋！我不會放過你！你想甩掉我？做夢！除非我死！
她再度站起來，已經沒了剛剛的愧疚感。她開了一瓶紅酒，慶祝今天這個美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