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為什麽你眼中隻有她
……
錢旭的葬禮是在三天後舉行的。很簡單,也很低調,並沒有任何一家媒體參與進來。
錢來捧著弟弟的照片,將他擺放在正中間。他對生活已經失去了希望,錢家三個兄妹,如今隻剩下了自己。
蘭蘭也從另外一所城市趕了過來。剛好今天是涼生的演唱會。她連去參加演唱會的心情都沒有了,坐在屋子裏傷心的哭著。
“是你!就是你!。”
蘭蘭突然的咆哮讓整個葬禮略顯喧鬧。
“自從我舅舅和你在一起之後,我們家就先後出事!你就是個掃把星!一切都是你!你怎麽不去死!”
鄭安安麻木的聽著蘭蘭的指責,整個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世界裏。
“蘭蘭!”錢來出聲嗬斥。“你舅舅已經沒了,難道你要連他生前最想要保護的人都傷害嗎?”
“舅舅。”蘭蘭哭的很傷心。“可是,可是一切不都是因為她嗎?從她到了我們家,我直接變成了孤兒。”
錢來將蘭蘭抱在懷裏。他是個粗人,不會說什麽安慰的話。但是蘭蘭的話卻戳中了他的心。是啊,蘭蘭現在跟孤兒有什麽分別呢。
蘇念恩和傅少北兩個人站在門口。他們默契的沒有進去,隻是遠遠地看了一眼。
蘇念恩的黑色圓形帽壓得很低,隻有這樣,才能掩蓋住她紅腫的一雙眼睛。“三哥不準備進去嗎?”
“不進去。”傅少北站在門口吸煙,這兩天他吸煙有點多,就像是他煩躁的心情。“王子走了,錢旭也走了。”
“是啊。”蘇念恩睫毛抖動,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所以說,生命真的很無常,我們要在還愛彼此的時候更加珍惜彼此。”
“嗯。”傅少北將蘇念恩扯入懷中,仰望天空。他眸色沾染了讓人看不懂的情緒,撫摸她發間。“朗狼最近還是負責鄭安安比較好,她現在是公司力捧的人,如果出了差錯,對公司損失會很大。”
“我也是這個意思。”
蘇念恩雙手緊緊地摟在他的腰間,心,也跟著顫抖。 旭哥,一路走好。
……
朗狼找到安安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後的事情了。
如果不是華哥擔心劇組的進度,或許公司會留給她更長的時間。
這半個月裏,她通過酗酒才度過這艱難的一段時間。
朗狼以為,他會看到一個很受傷的安安,沒想到,她很安靜。
“你來了。”
“嗯。”
朗狼手裏拎著精心準備的食物放在餐桌前。“吃點東西吧。”
“我不餓。”
鄭安安左手拎著紅酒瓶,右手捏著女士香煙。她吞雲吐霧的樣子和平日裏的她判若兩人,現在的她,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不餓也要吃一點,劇組還等著你開工。”
“開工什麽的,你放心,我不會耽誤劇組的工作,明天,明天我就會回去。”
“那最好。”
“恩。”
鄭安安看著朗狼忙碌的身影,有那麽一瞬間她以為是錢旭,可是當她想要靠近時,卻發現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
“怎麽了?”
朗狼注意到安安的不正常,尤其是眼睛裏的失望。“把我當成旭哥了?”
“嗯。”鄭安安點頭,用力地吸了口煙,掐滅在煙灰缸裏。“你來我這裏,林洛洛和魏冰雪沒關係?”
“我現在是你的經濟人,她們和我無關。”
“我的?為什麽?”
“你之前的經濟人有事情請假回家了,公司派我來照顧你的生活。”
“這樣啊。”鄭安安來到餐桌前,她看著滿桌子的食物完全沒有要吃的意思。“鄭迪月什麽時候回國?為什麽還沒回來?”
朗狼遞給她一雙筷子,坐在她對麵。“我聽蘇總裁說,鄭迪月在那邊發展的不錯,目前在參加一款綜藝節目,所以推遲了回國的時間。”
“她知道國內發生了什麽嗎?”
朗狼搖頭。“蘇總裁說,難得她能把握住機會,當然要好好珍惜。”
“也對。”鄭安安心不在焉的和朗狼聊著,全程她都在笑,卻笑的讓人很心疼。
“不想笑就不要笑了。”
“我想笑。”鄭安安伸出手露出了無名指的戒指。“我已經和錢旭結婚了,為什麽不笑呢?”
“安安,旭哥已經走了。”
“你在說什麽?”鄭安安有些聽不懂。“他不會走,因為他在我這裏。”她的拳頭落在心髒的位置,睫毛顫抖。“我和他已經是夫妻了,以後不要在我麵前說一些有的沒的。”
“安安。”
“閉嘴,我要吃飯。”
鄭安安放下筷子狼吞虎咽的用手抓著食物,她大把大把的往嘴裏塞,看起來很餓的樣子。
“別吃了。”
“……”
“別吃了!”
朗狼終於看不下去了。起身,繞過餐桌一把將她抓了起來。
“啪。”
鄭安安抬手給了他一個巴掌,大米粒直接沾在他臉上。“我告訴你,不要碰我,碰我錢旭會生氣的。”
“鄭安安!你還要發瘋到什麽時候?都已經過去半個月了,你還要別人擔心你到什麽地步?”
“我要你擔心我了嗎?你憑什麽擔心我?我有求著你擔心我嗎?我沒有吧。”
“是,你是沒有,但是我看不下去。”
“嗬嗬,看不下去就不要看!”鄭安安一直假裝的堅強瞬間瓦解開來。“蘭蘭說的沒錯,我隻會給周圍的人帶來不幸,我這樣的人,為什麽不去死。”
“鄭安安,鬧夠了沒有?”朗狼直接將她抗在肩膀,筆直的朝著浴室走去。他將她丟在浴缸裏,拿著花灑無情的澆灌在她身上。“劇組還等著你拍戲,鄭迪月參加完綜藝節目就會回來看你。公司對你的期待那麽大,而我,這個在你眼中一文不值的男人,看見你這樣真的會很心痛。你到底要什麽時候才能從痛苦裏走出來?你已經失去旭哥了,難道還要失去我們嗎?”
“你們和他比,沒有他重要!”
“就算是沒有!我們也是真正關心你的人!你知不知道蘇總裁已經連續幾天沒有睡覺了?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整個劇組都在停工?你知不知道這部戲是多少人的夢想?現在,難道就因為你的一點情緒都要耽誤嗎?”
“我沒有要耽誤任何人!我說過我明天開始會去劇組!”
“就這樣回去嗎?一個沒有靈魂的肉體能拍好戲嗎?”朗狼看見她的眼淚,終究還是心軟了。他關掉花灑,半跪在她麵前,放低了所有姿態。“安安,算我求你,不要再這樣折磨自己了好嗎?如果旭哥還活著,也不想看見這樣的你。”
鄭安安死死地咬著嘴唇,雙手攥著拳頭。她很後悔很後悔,為什麽在他對自己求婚的時候沒有直接答應。這樣的自己,不配讓他愛。
那天下午,朗狼陪著鄭安安在浴室裏呆了整整一個下午。一直到她累了,睡在裏麵。朗狼才敢將她抱出來。
當天晚上,她開始發燒。她不斷地呢喃著錢旭的名字。一聲一聲,讓人心痛。
朗狼安靜的陪在她身邊,為她蓋好被子,貼上退燒貼,整整守護了她一整夜。
第二天清晨,當陽光普照在整個屋子裏時。鄭安安忽然睜開了眼睛。她已經半個月沒有仔細的看過外麵的世界,眼角不由的濕潤了。
“你醒了,要吃點東西嗎?”
鄭安安搖了搖頭,喉嚨幹澀的要命。“是不是該去劇組工作了?”
“是的,劇組已經打電話來了。”
“我要工作,我要好好拍戲。”鄭安安從床上掙紮了起來,眼淚,也一滴一滴的掉了下來。“我……我答應過錢旭,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能耽誤拍戲。這是我對他的承諾,唯一,能做到的承諾。”
朗狼的心狠狠地揪痛著。他不忍心看到這樣的安安,可是,也隻有這樣才能讓她重新振作起來。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已經退燒了。“你多少吃一點,吃一點之後我們一起去劇組。”
“嗯。”鄭安安點了點頭,伸出手擦拭眼角的淚痕。她昨晚夢見了錢旭,錢旭在夢裏對她說,要好好照顧自己。
可是錢旭,沒有了你,我就算是把自己照顧的再好又怎麽樣?沒有了你,又有誰會給我跟你一樣的溫暖?
……
鄭安安的回歸,讓整個劇組又開始忙碌了起來。
華哥注意到鄭安安這一次的回歸和之前的狀態完全不同。她甚至拒絕用替身,不管是吊威亞還是其他危險動作,完全是親自上陣。
朗狼拿著保溫瓶站在不遠處視線始終追隨在她身上。他知道她很難過,而自己,也不比她輕鬆多少。
“朗狼。”林洛洛站在他身後看著他這副癡漢的樣子心裏很不舒服。“你為什麽要答應公司回到她身邊,你就這樣拋棄我和魏冰雪了?”
“你們?”朗狼剛要回答,隻見那邊的安安一不小心從威亞上摔了下來。他幾個大步的跑了過去,手中的水溫被打翻,迸濺在她腿上。
“啊。”林洛洛下意識後退一步,心裏委屈的要死。為什麽,你的眼中隻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