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會哭會鬧才是女人
杭州劇組
導演坐在鏡頭前始終皺著眉頭。
製片人站在旁邊單手插兜。“導演，這下跪的戲怎麽辦？我們要用替身嗎？”
“替身。。”導演無奈的歎口氣。“下跪絕對不能用替身，如果連下跪都用替身，外界會怎麽傳我們？”
“那蘇念恩怎麽辦，傅少北不是交代過了？”
“還是硬著頭皮去溝通一下吧。”導演有這樣的想法好久了，隻是不知道怎麽下口去談。就傅少北的脾氣，很可能會帶著蘇念恩罷演，也是叫人頭疼。
傅少北修長雙手交叉於膝蓋處，他漆黑的瞳孔始終停留在蘇念恩身上，耐人尋味。“你在擔心什麽？”
蘇念恩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什麽，就是擔心今天的戲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傅少北不以為然。“有辦法就讓他們想去，沒辦法就死去。”
“三哥。”蘇念恩還是企圖和他溝通一下。“我是一名演員，不能因為懷孕了就有特權。”
“如果你不想有特權，就不應該之前答應我。你知道的，我討厭別人騙我。”
“我沒有騙你，我是在和你溝通。”
“噢。”傅少北挑起眉頭。“以後這個話題就不用溝通了，浪費時間。”
蘇念恩見傅少北鐵了心的不會答應，便也不決定多說。她心裏有些不安，她甚至覺得現在的自己完全不像是一個演員。
傅少北見她不說話了，扯開一個話題。“記得之前在鼎盛輝煌見到的那個服務生嗎？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那一個。”
“記得。”蘇念恩不懂傅少北為什麽會提起這個話題，清澈眼眸沾染不解。“三哥為什麽提起他，不會以為我們之間真有什麽關係吧？”
“嗬。”傅少北輕笑。“你是獨生子，大家都知道。雖然現在不知道為什麽你們會如此相像。但是我沒往那方麵想。”
“那三哥……”
傅少北不想逗她了。“我想他這會應該已經換好服裝了吧。”
“服裝……”
“哇，你們快看！怎麽有兩個蘇念恩啊。”
“是啊，是我看花眼了嗎？”
蔣天嬌也注意到了，手捏在椅子上，身子有些無力。“老白，是我看錯了嗎？為什麽會有兩個蘇念恩？”
“蔣小姐，你沒看錯。的確有兩個……又或者說，一個是蘇念恩，另一個是很像蘇念恩的蘇念恩。”
“怎麽會？”蔣天嬌覺得不可思議。“如果不是一個爹媽生的，怎麽會這麽像？”
“蔣小姐需要我去查一查這個冒牌貨的身份嗎？”
“查。”蔣天嬌很想知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一個蘇念恩足夠讓人頭疼，如果是兩個，更是棘手。“現在就查。”
攝影機後麵。
導演捏了捏自己得臉蛋，眼睛裏充滿不可置信。“那是新來的替身？怎麽會這麽像？”
製片人也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那人不是我們劇組的。會不會是傅少北他們帶過來的？”
孫浩身著廣袖流仙裙，曲裾長長、廣袖飄飄 大朵牡丹翠綠煙紗碧霞羅，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內穿薄蟬翼的霞影紗玫瑰香胸衣，裙上用細如胎發的金銀絲線繡成攢枝千葉海棠和棲枝飛鶯，青煙紫繡遊鱗拖地長裙，一瞥一笑，都如此動人。
“你來了。”傅少北難得好心情的打了個招呼。
孫浩來到蘇念恩身邊，禮貌的笑著。“又見麵了傅先生，蘇小姐。”
“你怎麽會在這……”蘇念恩被他這一身穿著給驚豔住了。“好漂亮啊，如果不說話，一定以為你是個女人。”
“其實還是要多謝蘇小姐，如果不是和蘇小姐長得有些相像，我還拿不到這麽好的工作。”
“工作？”
“是啊，替身演員，蘇小姐的替身演員。”
“我的？”
“嗯。傅先生已經邀請我在傅氏公司上班了。”
“……”蘇念恩的心莫名的感動著，但也有一些質疑。“你會演戲嗎？”
“會一點點。”孫浩回答的很謙卑。“之前偶然學過一小下的表演，應該用的上。”
“那你……”
“孫浩，你先去和導演對戲。不要耽誤劇組的時間。”
“好的傅先生。”孫浩看了看傅先生指著的方向，朝著那邊走去。
傅少北拉著蘇念恩坐下來，見她一直盯著孫浩看，有些不悅。“那個男人就那麽好看，讓你跟丟了魂似的？”
蘇念恩回過神來淡淡解釋。“就是在擔心他的演技。”
“沒什麽可擔心的。”傅少北眉宇之間充斥著自信。“孫浩那個小子可不簡單，遠沒有表麵上那麽單純。”
“剛剛他說和公司簽約了，三哥是準備培養他？”
“你以為我會培養一個和你差不多的藝人？”傅少北唇角勾著弧度。“替身演員而已。”
“替身演員也需要和公司簽約嗎？”
“不需要，但是我準備再另設一個部門。專門簽約這些替身演員，武行，你覺得怎麽樣？”
“公司要開設一個新部門？”蘇念恩猛然聽見這個消息有些驚訝。“為什麽？傅氏公司現在不是蒸蒸日上……”
“所以才要抓緊時機。”
“我覺得三哥不需要這麽拚……”
“傅少秋都要轉戰到影視圈了，如果我的公司再不想一些新的東西，豈不是要被人比下去了？”
“傅少秋要轉影視圈？爸爸說的？”
“張媽說的。”傅少北大手撫摸在她的臉畔。“想不到你在老爺子身邊都能安插眼線，真是讓我意想不到。”
蘇念恩不懂。“我什麽時候安排眼線了？張媽？張媽可不是我的眼線。”
“但是你可知道，傅少秋當初花了多少錢買通張媽都行不通，包括我，也在張媽那邊吃了閉門羹。”
“這個世界上還有能讓三哥吃閉門羹的……”蘇念恩著實感到驚訝。
“誰叫那是老爺子身邊的人。”傅少北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有些不爽。“要知道，從傅家開始存在的那一天，就已經有張媽了。”
“額……”蘇念恩覺得話題有些跑偏。“所以說傅少秋回傅家和爸爸說了這件事情，那爸爸是怎麽說的？”
“老爺子說，有本事自己想去。傅家不會出錢幫他。”
“為什麽？”蘇念恩越來越不懂傅家的事情了。“我以為爸爸會選擇幫忙。”
“那老頭會幫忙？”傅少北覺得可笑，更是為蘇念恩的智商感到堪憂。“當初老爺子給了我們三個每個人一千萬作為創業。並且給我們縮小了範圍。傅少秋選擇了記者公司，我選擇了明星簽約公司，傅少華呢，則是放棄了那麽好的機會，想要在大學做教授。”
“現在想想看，隻有二哥過的最安逸，至少不用被人想著算計。”
“你的意思是，我每天都在算計人？”
“三哥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嗬。”傅少北薄唇蕩漾。“傅少秋利用利用老爺子的人脈，很快的創建了傅氏記者公司。而我，足足用了一年，才有十個藝人，並且都不是大紅大紫。”
“為什麽？三哥不可以靠著爸爸的人脈嗎？”
“可以，但是我不稀罕。”傅少北從來不稀罕傅家施舍的東西。“你以為老爺子真的那麽好心？他雖然給了啟動資金，但是他自己也占據了各個公司的股份，並且都不是小數目。說白了，都是在為他的影視公司作為陪襯。”
“但是現在記者公司和傅氏公司做的都很出色。”
“所以，傅少秋想到了擴展，那我，自然也不能落後。”
蘇念恩明白了。“那三哥有什麽打算，又或者計劃嗎？”
“孫浩是作為第一個替身演員被公司簽約，接下來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不急，我有的是時間。”
蘇念恩莫名的為傅少北感到心疼。他被譽為站在食物鏈嘴頂端的男人，但是頂端有多少無奈，彼此心知肚明。
“【第五十場，第一次開拍】”
隨著導演的開始，蘇念恩和傅少北默契的閉上嘴。
劇組拍攝最重要的環節就是收音。因此在拍戲途中，所有工作人員都要繃緊神經。
孫浩的演技簡直就是爐火純青。將茹芸的靈動以及不諳世事演繹的那般完美。就算是蘇念恩本人，也覺得未必會達到那個高度。
“他演技真好……”她忍不住誇讚出聲。
傅少北眸色幽深，對孫浩這個人越來越感到好奇……
導演和製片人對孫浩的演技也是那樣的欣賞，甚至想要邀請他來自己的劇組工作。
但很可惜，孫浩已經提前一步被傅氏給收走了。就算有心，也無力了。
晚上收工時間。
朗狼急匆匆的跑來了劇組。
他找到鄭迪月，搖了搖頭。“月姐，抱歉，我沒找到安安。”
“怎麽會……”鄭迪月這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甚至在劇組頻頻出錯。“她應該不會無緣無故的跑掉的，會不會去找了錢旭？”
“沒有找他，我給旭哥打過電話，旭哥表示他會往回趕。但是就算是趕回來也已經是淩晨了吧。”
“那怎麽辦啊。”鄭迪月一下子沒了主意。“安安雖然有些任性，但是她從來不會讓我擔心的。她一定不會亂跑，她會不會出什麽事情了？”
朗狼也說不好。“月姐，我想她應該是被人針對了，很有可能被關起來了。如果耽誤了明天的拍攝，導演會生氣的。”
鄭迪月美眸沾染霧水。“讓我想一下……”她焦急的看向四周，朝著蘇念恩的方向跑去。“念恩，安安失蹤了。”
“失蹤？”蘇念恩眉頭皺起，先安撫鄭迪月的情緒。“你先別著急，說說看怎麽一回事。”
鄭迪月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部都說了一遍，急的哭了起來。“已經整整一天了，現在天色這麽晚，她一個女孩子家……”
“不要在這裏哭哭啼啼。”傅少北的耐心已經被磨滅了。“有事情回賓館再說。”
鄭迪月都快要擔心死了，但是老板都這樣說了，自己又能說什麽呢？
蔣天嬌在不遠處唇畔高傲的揚起。“老白，沒什麽事情就給她放了吧。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放掉？”老白摸不透蔣小姐的心思。“我們隻關一天嗎？”
“一天足夠。”蔣天嬌可不想鄭安安被自己嚇壞了。“這件事情傅少北已經參與進去了，他用不了多久就會找到。”
“知道了蔣小姐。回去之後我立馬把她放出去。”
“記得，告誡她，做人不能太耿直，否則的話，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麽了。”
“好的蔣小姐，我一定會轉告她的。”
賓館內
蘇念恩坐在床邊摟著更也不已的鄭迪月，心裏很不好受。“三哥，要不要派人找找看？是不是走丟了。”
“不需要。”傅少北眸子淺迷。“我想她很快就會回來了。”
“三哥的意思是……”
“砰。”門開了。鄭安安拖著沉重的身子回來了。“你們怎麽都在？”
“安安你跑到哪裏去了！”鄭迪月歇斯底裏的吼了起來，她真的是擔心壞了。“你出去都不知道和我說一下的嗎？你知不知道我們找了你多久？”
“和你說？”鄭安安感到可笑。“我昨天晚上就被人綁架走了，我怎麽和你說？啊？你告訴我？”
“被人綁架了？有沒有傷到哪裏了啊？”
“別碰我！”鄭安安一把推開鄭迪月，自顧自的坐在了凳子上。“你還是在董老板麵前露出這幅可憐的模樣吧。”
“安安。”蘇念恩剛一開口，就被傅少北直至了。“既然沒什麽事情了，我們就先走吧。”
“現在走？”
“沒聽明白我的意思嗎？”
“噢……”蘇念恩跟在了傅少北身後，擔憂的看了房間一眼。
“姐妹之間的事情留給她們自己解決。”
“……”蘇念恩心裏有些悶悶的。但願她們不要吵起來的好。
朗狼見老板和恩姐都離開了，也順便找了個借口離開。
鄭迪月淚眼朦朧的看著安安，死死地咬著嘴唇。“爸媽走的早，我們姐妹倆不容易。是我不好。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你很煩啊。”鄭安安的心情早已經在這一天一夜中被磨滅了。“我被抓的時候你在幹什麽？你在和董老板親熱！如果當時你陪我回去了，你認為我還會出事嗎？”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鄭迪月。”鄭安安用力的叫著她的名字。“不要再假惺惺的了好嗎？你跟我說過多少次不會再見他，你做到了嗎？”
“安安……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你和錢旭我也沒組織過……”
“錢旭單身，難道董老板也單身嗎？你知道你現在背地裏被人冠上什麽稱號了？小三專業戶啊姐。難道你都沒有自尊心的嗎？”
“我已經在努力了。真的。”
“算了，以後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們兩個在一起。我累了，睡覺吧。”
鄭迪月無助的站在原地，淚水順著眼角落下。她看著安安一瘸一拐的模樣，忍不住擔心。“你的腿怎麽了？被人打了？”
“誰敢打我？”鄭安安縮在被子裏，身子依然感到很冷。“隻不過就是被人用籠子當野獸一樣被關了一天一夜。腿有點麻，明天就好了。”
“關在籠子裏？”
“啊，劇組的籠子。”鄭安安這一天一夜基本沒合眼。她剛剛沾到床上，就睡著了。
鄭迪月坐在床邊，抓著妹妹的手，無聲哽咽。
安安，是姐姐不好，沒有照顧你。姐姐答應你，以後一定不會再弄丟你了。
別墅裏。
蘇念恩洗過澡後從浴室出來。懷孕兩個半月的她身材依舊那麽好。“三哥今天怎麽知道的，鄭安安一定會回來？”
傅少北將蘇念恩按在梳妝台前，拿出吹風機為她吹頭發。“在這個劇組敢綁架人的，除了蔣家還有誰？”
“蔣天嬌？”蘇念恩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不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那三哥為什麽斷定她會回來？”
“她沒有立刻離開劇組，反倒是站在那邊一直觀察我們這邊。想來也是要準備放人了。”
蘇念恩有點跟不上傅少北的邏輯，又有些能理解。“有些時候真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三哥更聰明的男人了。”
“有。”
“嗯？還有讓三哥覺得厲害的男人呢。”
“你爸爸。”傅少北這話不像是在開玩笑。他俯身來到她耳畔，呢喃。“他是一個很好的男人，是一個合格的父親。我很感激他。”
蘇念恩的心被戳痛了。兒時的記憶湧來，如同洪水猛獸。“三哥，我有些困了，我們睡覺好不好？”
“好，我抱你。”傅少北抱著蘇念恩來到床上。為她蓋好被子，圈入懷中。“等拍完這部戲，我們去法國定居一段時間吧。”
“三哥是想說安心養胎嗎？”
“養胎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讓你卷入進來。”
蘇念恩眸色流轉。“我其實沒有那麽柔弱，我能和你一起承擔許多事情。”
“我知道。”傅少北收緊胳膊。“但我更想讓你無憂無慮。”
“無憂無慮。好動人的情話。”
“不是情話，是承諾。”傅少北聲音低沉透著一股誘惑。“最多五年，我會給你安定的生活。”
蘇念恩緩緩地比上眼眸。漸漸地陷入沉睡。
夢中。
她回到了小時候。那個時候的自己有多大？七八歲的樣子。很瘦很小，有點像營養不良。
媽媽很喜歡穿著碎花長裙，她說那是爸爸最喜歡看見她穿的一套衣服。
那個時候家裏並不太富裕，但爸爸媽媽卻用所有的積蓄為自己買了一架鋼琴。
自己第一次坐在鋼琴前的那種感覺至今為止都還記得。
尤其是當自己能彈出第一首曲子的時候，媽媽臉上欣慰的笑容。
“小恩，如果爸爸知道你現在這麽厲害了，一定會為你感到驕傲的。”
“媽媽！”小小的自己撲到媽媽懷裏撒嬌，有一點點的抱怨。“為什麽爸爸每天都早出晚歸，總是在我睡覺的時候才會回來？”
“那是因為爸爸愛我們。”媽媽抱起年幼的自己，笑的那般溫柔。“如果不是爸爸每天工作，我們不會有現在的好生活。爸爸很辛苦的。你要懂得理解。”
“我有在理解啊……”那時的自己很天真。也很無知。“可是我想要爸爸陪在我身邊，每天都陪在我身邊。”
“好。”媽媽將小恩放在沙發上，點了點她的鼻尖。“等我們家小恩再大一大，爸爸就不工作了，每天都陪在你身邊好不好？”
“好！~”小小恩軟綿綿的答應了。“媽媽，我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啊，我現在就想長大。”
“唔……現在可不行噢。五年，五年以後，爸爸一定會陪在我們身邊的好不好啊？”
“五年……五年是多長的時間啊。”
“不長，一轉眼就過去了。”
從此之後的自己，每天都希望可以長大，也希望趕緊眨眼。
卻沒想到。十歲那年，之前所有的幸福都變成了泡沫。
“爸……媽……我很想你們……”
傅少北的心被她這句夢話給牽動了。
女人，在你的心底到底裝了多麽沉重的東西？
……
在傅少北的眼裏。女人，會哭會鬧，才是真正的女人。然而蘇念恩並不會。
她會的隻有隱忍，堅強，理解，以及淡然。因此才更加令人心疼。
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發脾氣，心情好的時候可以不顧形象大笑。
但是在她心裏，積壓了太多尋常人無法靠近的領域。就算是自己，也經常覺得在她心門外徘徊，從未真正進入過。
他愛她，愛的那般透徹，那般深入骨髓。
盡管她並不相信，在第一眼見到她的那個年紀，他就認定了她會是自己以後的女人。
九年時間都已經等過了。難道還會怕未來的幾十年嗎？
傅少北幽深的瞳孔難得溫柔。他霸道的吻輕輕地落在她眉心，為她舒展緊鎖的眉頭。
“從今天開始，你可以不顧一切的做你想做的事情，這是我給你的承諾。”
蘇念恩無意識中翻過身，胳膊摟在男人腰間。“唔……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