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準備戰鬥
“走馬山必須打”唐城之所以會決定攻打走馬山的流匪，那是因為蔡水生說這夥流匪離開鐵山的時候，隨行還帶著十數隻大箱子。這夥流匪的大頭領黃金標是個盤踞在黃石周邊多年的慣匪，唐城猜測那些箱子裏裝的應該是黃金標這些年攢下的家底，如果說一個積年老匪沒有點家底，唐城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
打仗不能隻是想著弄錢，唐城給宋鐵山的理由是練兵，遊擊隊的戰鬥力太弱，這是連宋鐵山自己都知道的事情，所以唐城提出以練兵為目的攻擊走馬山，宋鐵山也沒有阻攔，況且他們還能從土匪手中收繳到武器彈藥。“唐連長，雖說我們已經知道了一些土匪的事情，知道他們沒有多少武器，可咱們能戰鬥的人也不過才十幾個，土匪有超過百人，咱們能行嗎？”
正暗自在心裏盤算計劃的唐城聞言斜了宋鐵山一眼，知道宋鐵山這是在擔心他手下那些遊擊隊員，唐城自然也沒有冷著臉不理人，當即笑著說道，“宋隊長，你把那個嗎字去掉行嗎？我們已經知道了這夥土匪的人數，知道了他們的武器配置情況，還知道了走馬山的大致地形。咱們能打仗的人數雖然少了些，可咱們有機槍和小炮，強火力一出，我就不信這些土匪能扛得住，何況他們並沒有在走馬山上構築工事和掩體。”
唐城給出的安心丸並沒能讓宋鐵山徹底放下心來，離著走馬山越是近，宋鐵山的臉色就越發的難看起來。唐城卻不理會這些，隻是自顧自的低頭盤算著行動的步驟，他手上的地形圖隻是依據蔡水生他們的供述手繪出來的。作為一個指揮官，幾十口子人能否活下去的責任使得唐城不能輕易相信那幾個土匪的供述，他現在必須等，等斥候回來了才能做出最後的決定。
蔡水生他們衣衫襤褸的外出挨餓受凍，流匪的大頭領黃金標此時卻正大嚼著一隻雞腿，雞腿的油漬順著嘴角留下來，糊的下巴上滿是油光。“大哥，我早就跟你說了，蔡水生那小子就是個攪屎棍子，當初咱們就該把那小子扔在鐵山才是。你看看跟他一塊的那些人，不但不感激大哥你給了他們一條生路，這私底下也沒少說大哥你的壞話。”和黃金標一起吃飯的是他的兩個結拜兄弟，說話的正是老三楊曉天。
“大哥，幹脆就直接宰了姓蔡的算了，老三說的沒錯，山寨是咱們的，姓蔡的老是鼓動下麵的人，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殺了姓蔡的，其他人也就老實了。”脾氣暴躁的二當家喬家昌落草之前是個專事殺豬的屠戶。這人是個頭腦簡單的，可對於自己的結拜兄弟楊曉天說的話卻是深信不疑，因為楊曉天是個讀書人。
黃金標把手裏的雞骨頭扔在桌子上，扯過身邊站著的女人，把自己的油手在女人身上擦拭過之後，黃金標這次端起酒碗仰頭喝了一口。“咱們這是剛到走馬山，手下的兄弟們自然人心不穩，殺了那姓蔡的不算什麽，可要是讓手下的弟兄們亂了陣腳，對咱們可是非常的不利。那姓蔡的不過是個土混混，隻要那些老弟兄不和他參合，量那姓蔡的也翻不起多大的浪。”
見黃金標如此說了，楊曉天也就不再說什麽，得知日軍占了黃石，是楊曉天力主離開鐵山北上走馬山的。他們這夥土匪挨著黃石城也許還能有活路，可要是和小鬼子遇上，除了被連窩端就是被小鬼子收編。楊曉天落草之前在武漢上過洋學堂，算得上是個有點見識的人，他不想被日本兵當槍靶子一樣活活打死，也不想被人罵是個漢奸，所以就隻能鼓動著黃金標北上走馬山。
楊曉天和蔡水生結仇便是離開鐵山之時，蔡水生是土生土長的黃石人，楊曉天在黃石城裏養了個女人。得知日軍占了黃石，楊曉天便打發蔡水生回黃石去幫著他把那個已經懷孕的女人接來鐵山。本來一切都很順利，可就在蔡水生他們離開黃石返回鐵山的時候，路遇日軍追擊國軍潰兵，膽小的蔡水生竟拋下楊曉天的女人，獨自一個人跑了。要不是有幾個出城跑反的難民護著，楊曉天的女人連同肚裏的孩子可能早就沒了。
被那幾個難民護著來到鐵山的女人老是在楊曉天耳邊說蔡水生的壞話，也正因為是如此，楊曉天才會處心積慮的想要除掉蔡水生。聚在一起吃飯的三兄弟並不知道被派出去擔任警戒的蔡水生他們已經被人抓了去，如果楊曉天得知了這個消息，說不定會樂的跳起來。
唐城他們的馬車離著走馬山還有3裏地遠的時候停了下來，在這裏等候多時的一個前出斥候快速的奔了過來。唐城他們的人手太少，所以唐城能派出的斥候也很少，他們隻能以接力的形式傳遞消息，離著土匪最近的一個斥候此刻已經進了走馬山。“看看，我就說吧，這些土匪本就是些烏合之眾，他們的瞭望哨隻布置在吳家村，可這裏是他們的老巢，卻連個巡邏的人都沒有，這不是等著被人連窩端啊。”
收到了斥候帶回來的消息，唐城樂不可支，這是老天爺都幫忙啊。原以為被斥候抓來的那幾個土匪隻是他們的外圍哨崗，可沒成想越是離著走馬山近了，土匪們就越是沒有防備。唐城現在已經推翻了夜襲的計劃，他打算就大白天的進攻走馬山，如果一切順利，說不定晚飯前就能拿下這走馬山。
宋鐵山顯然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如此看來，這些盤踞在走馬山的流匪到也不足為慮。找了一處背風的地方，唐城把那些還能戰鬥的人召集在了一起，“咱們現在有十幾個傷員需要靜養，可一路上遇到的幾個村子都太小了，眼下就隻有宋隊長提出的走馬山還算不錯。走馬山地勢險要，進可攻退可守，就是日軍來了，咱們也不懼，快不過仙子阿有個心情可，走馬山已經被一夥從黃石來的流匪給占了。”
聽了唐城這話，被他召集過來的十幾個人便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大多數人的意見和唐城不謀而合，都是說要剿了這夥流匪。“我和你們宋隊長商量之後，也是覺得主動出擊剿了這夥流匪才是上策。日軍已經占了黃石，說不定他們還會切斷南下的通道，所以讓那些傷員盡快養好傷就成了首要之事，剿了走馬山的流匪，咱們就能有一個穩固的活動區域，對傷員和我們都有好處。”
見在場的人沒有出言反對自己，唐城接著說道，“我們已經知道這夥流匪的人數在200左右，有槍的隻是三個頭領和他們的一些鐵杆心腹，加在一塊才不過20多人。我琢磨著，隻要打掉這20幾個使槍的土匪，剩下那些隻有棍棒大刀的土匪必然不敢和咱們硬扛。”看到了站在老東北身邊的趙寶坤，唐城忽然停了話頭。他到不是要對趙寶坤保密什麽的，而是因為被他召集來的幾乎都是遊擊隊的人，這個時候不讓宋鐵山說幾句，好像說不過去。
“唐連長剛才的話，大家都聽到了吧，為了咱們那些受傷的同誌和戰友，這個走馬山必須打，而且必須要打下來。”環視了一圈在場的遊擊隊員，宋鐵山冷聲說道，“我知道你們中間還有些人不服氣唐連長的指揮，可我要把話先說明白了，圍剿流匪是為了我們自己的同誌，如果你們中有人不願接受唐連長的指揮，最好現在就站出來，免得到時候破壞了整個行動。”
被宋鐵山眼神掃視的隊員都低了下頭，他們中間的確是有人不服氣唐城的指揮，心想唐城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可這十幾個隊員當中心甘情願願意接受唐城指揮的卻大有人在，比如鐵牛和狗子便是其中的兩個，他倆是土崗伏擊日軍的直接見證人。能以少勝多的不會是個簡單人，而且雨夜迎戰日軍的時候，唐城和他手下的兩個人可是露 了身手的。
“既然沒人有意見，那這事就這麽定了，從現在開始，包括我在內，咱們都要接受唐連長的指揮，如果有人不服從命令拖了後腿，自己掂量掂量後果。”在宋鐵山的彈壓下，那些遊擊隊員紛紛表示願意接受唐城的指揮，老東北有些不屑宋鐵山剛才那番近似於表演的話語，倒是唐城對宋鐵山的支持報以點頭。
細節決定一切，這是羅伯特從小就教會唐城的一句話，在斥候回來之前，唐城喊了參加戰鬥的人反複推演著即將發生的戰鬥。不具備人數優勢的他們隻能從小的細節加以分析，隻有這樣才能做到最好，算上趙寶坤，唐城手下已經有了兩個機槍手，再加上自己的擲彈筒，唐城對攻下走馬山頗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