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波三折
錢袋裏的大洋果然不夠90塊，唐城數出50塊大洋，錢袋就已經空了，看了一眼在石桌上整齊排列的50塊大洋，唐城笑著抬眼看向那刀條臉管家。“如何你是真心來買槍的，就按照我們報的價錢來，這些錢我先收下了，就當是你拿來的定錢，天亮之前你們不來送錢取槍，這些錢我可就不退了。”
麵對老東北手中的駁殼槍和怒目而視的劉石頭，刀條臉管家隻得瞪了唐城一眼，然後倉皇離去，麵對霸氣十足的唐城，就連馬大鵬這個一直靠著銷贓養家的人也不禁變了臉色。“韓老九，你實話跟我說，這三個人到底是什麽來路？我怎麽看著那個數錢的小子不大一般啊。”沒去送刀條臉管家離開，神色不定的馬大鵬拉著韓老頭竊竊私語，試圖從老朋友這裏打聽唐城他們的底細。
笑的老狐狸一樣的韓老頭顯然是很樂於看到馬大鵬吃癟，哈哈大笑之餘，按照早就和唐城商量好的雲山霧罩的說了一大通，可一頭霧水的馬大鵬還是沒能打聽出唐城他們的底細。“哎呀，我說你馬大鵬啥時候成了個碎嘴女人了，問的那麽多幹什麽，你隻要幫著我們過江就行，少打聽跟你沒關係的事情。”被馬大鵬問的有些煩躁不堪了，韓老頭隻好把臉黑了下來，馬大鵬這才作罷轉移了話題。
“這個李富貴是蘭溪鎮裏最大的財主，小鬼子和國軍開打之前，李富貴就已經把自家的兩個兒子送進了國軍的部隊裏，他家那些護院大多是李富貴的大兒子李叢文從國軍裏招來的。”被韓老頭追問的緊了，馬大鵬隻好說起了李家的事情，不過從他的話語中能聽得出來，馬大鵬話語裏除了羨慕就還是羨慕。
“他家那些護院有30幾個，一水的國軍步槍，聽說還有小炮和機關槍，李家可得罪不起啊。”馬大鵬想讓唐城他們知難而退，便把李家的實力誇大了幾分，卻引得老東北笑了起來。李家不過是個土財主，雖說李家有30幾個出身軍伍的護院，可老東北這種趟過屍山血海裏的人卻是不懼，他可不信李家這樣的土財主敢跟自己三人玩陰招。
“馬大叔，晚上有船過江嗎？我們想夜裏就走。”雖然自己三人不懼李家，可唐城看韓家老小的臉色卻已經變了，便詢問馬大鵬找船過江的事情。蘭溪鎮就靠著江，鎮上靠著江水混飯的人家也有不少，馬大鵬又是本地靠著銷贓過日子的坐地戶，韓老頭把事情拜托給馬大鵬，便是知道馬大鵬能辦成此事。
馬大鵬好歹也是個久走江湖的人，韓老頭等著唐城拿主意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出唐城是拿主意的那個人，這會聽的唐城詢問自己過江的事情，馬大鵬立馬露出一副難色。“連夜過江可是不好辦，這幾天江上老是有日本人的汽艇，誰家的船也不敢晚上下水，再說你們還有兩架馬車，一般的小船根本送不過去呀。”
“這好辦”聽到馬大鵬提及馬車的事情，唐城笑了，不過笑聲中卻透著一股冷意，“隻要我們今夜能過江，馬車過不了江就不要了，就當做是謝謝馬大叔你幫忙的謝禮好了。”似乎是在響應唐城，從那刀條臉離開之後就一直沉著臉的老東北卡啦一下扳開了駁殼槍的擊錘， 黑洞洞的槍口有意無意的瞄著馬大鵬，駭的馬大鵬眨眼間就冒出一身冷汗。
江湖人最擅長的就是會看眼色說話，被老東北貌似無意的用槍指著，馬大鵬立馬改了口，答應馬上就出去找船，還說自己會花錢買下韓家帶來的兩架馬車。“咋樣了？那些家夥鬆口了沒有，我們老爺還在家裏等著回話呢。”離開家的馬大鵬轉過兩排屋子敲響了一戶人家的大門，剛才含恨離開的刀條臉正在這戶人家的院子裏等著馬大鵬。
沒工夫回答刀條臉的詢問，馬大鵬先抓過茶壺對著嘴灌了一氣，這才緩緩說道，“我看這事是不成了，跟著韓老九來的那三個人不簡單，雖然韓老九沒有明說他們是幹什麽的，但我看得出那三個人都是殺過人的，你們李家的那些護院可不是他們的對手，我看這事還是算了吧。”馬大鵬本想和李家合夥黑吃黑低價昧下唐城他們帶來的步槍和子彈，可沒想卻碰了釘子，被老東北嚇著了的馬大鵬已經打算偃旗息鼓了。
“那可不行，我都和我家老爺說過了，我可不管那三個都是什麽人，他們帶來的十條長槍一定要落在我們李家手裏。”見馬大鵬有意退出，刀條臉發了狠瞪著馬大鵬，“我就不信他們三個能有多厲害，還能厲害過李家的30多個護院，你現在回去看住他們，我回去找人來，老子這會連那些大洋都省下了。”刀條臉邊說便走，眼瞅著就走到了院門口，看樣子這真的是要回李家去叫人來了。
“啊”的一聲慘叫，已經拉開院門準備邁腿出門的刀條臉慘叫著摔回到了院子裏，本該等在馬家的老東北正站在院門外，想要出門的刀條臉正是被老東北一腳踹回到院子裏的。“李管家好忙呀，這天都黑了還到處忙活，不如咱們好好聊聊。”馬大鵬正猶自愣神，唐城從老東北身後閃了出來。
“你們剛才那些話，我都聽到了，做買賣講究的是你情我願，可不是強買強賣。”走進院子的唐城慢條斯理的坐在馬大鵬身邊，眼色不善的看著被老東北踩在腳下的刀條臉，“老話說的好，強龍不壓地頭蛇，對於你們這些坐地戶來說，我們隻是過客。我們這些過客隻想守規矩和你們交易，可你們卻還想要黑吃黑強占我們的東西，這道理說到哪都說不過去。”
“你們依仗的不過就是嗎所謂的實力，既然是這樣，那咱們就來打一場好了，我們就三個人，隨便你去叫多少人來。但我要先說清楚了，我和我的弟兄都是一路殺著小鬼子南下的，所以這手上也沒有個輕重，到時候如果真的傷了你們的人，你們可千萬別埋怨我們。”等唐城對刀條臉交代完的這些話，老東北鬆開了腳，把羞愧難當的刀條臉攆出了院子。
“馬大叔，你是韓老伯的朋友，我們不會對你怎麽樣，隻要你幫助我們過了江，那咱們還是朋友，山不轉水轉，說不定咱們還會有見麵的機會。現在把事情做絕了，咱們以後再見麵的時候，那可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麵，您老可要想好了。”唐城這會十足一副老江湖的嘴臉，不隻是馬大鵬驚恐不已，就連老東北望向唐城的時候，也是一臉的驚訝。
“馬大叔，您先忙著，我們回您家等著您的好消息，您的家人，我們會照顧的很好，您不用擔心。”唐城臨走出院子時候說的話更是讓大鵬心驚不已，這是把自家的家人當成是了人質，如果自己今晚找不來船，這個看著年紀不大的小子說不定真的會血洗自己家。在唐城和老東北離開之後，心急火燎的馬大鵬也慌慌張張衝出院子，馬大鵬這會正一個勁的埋怨韓老頭，這他娘的帶來的都是些什麽人啊。
返回馬家的時候，老東北一路上的欲言又止讓唐城暗自發笑，可他又不想跟老東北講自己從小就混跡街頭結交江湖人士，隻是學江湖人說話，對唐城而言實在太過容易。馬家和韓家五口都被唐城趕進屋子裏睡覺去了，院子裏就隻剩下了唐城他們三人，麵對明晃大開的院門，唐城他們已經做好了隨時開火的準備。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直等著滿頭大汗的馬大鵬回到自家院子，老東北期待中的李家護院也沒有出現。“癟犢子玩意的是怕了吧，盡他娘的會吹。”得知馬大鵬找到渡江的船了，一直期待著教訓李家護院的老東北不由得有些失望。馬大鵬找到的船不算小，雖說裝不上馬車，但帶著馬匹過江一點問題沒有，唐城他們護著韓家5口趕到江邊的時候，被馬大鵬拜訪過的李富貴也出現在江邊。
不知道馬大鵬都和李富貴都說了什麽，沒有多餘的交談，雙方好像是公事公辦的交接一樣，一手錢一手貨，隻幾分鍾時間，唐城他們從那些日本兵手裏繳獲的步槍就歸了李富貴，沉甸甸的大洋也已經收進了劉石頭腰間的皮包裏。李富貴如此的行事倒是讓目送他們離開的唐城暗暗稱奇，本想拔槍相向的老東北倒是覺得這個李富貴有些意思。
“馬大叔，反正這船送過我們了也要回來這邊，不如您就直接上船送我們過江好了，小子正好還有些事情想向您請教。”看著李家的人押著那些步槍走了，唐城一個眼色，老東北掏槍頂住了馬大鵬的腰眼，根本不給馬大鵬解釋的機會，老東北和劉石頭兩人便擁著馬大鵬上了船，韓老頭隻能長歎一聲卻沒有說出為馬大鵬求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