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逆襲
也許是唐城把戰場想的太過簡單了，就在唐城將要離開這條街道的時候，天空中突然傳來了尖利的呼嘯聲，不明就裏的唐城像戰爭發生之初那些前來觀望的普通百姓一樣抬頭上望。呼嘯聲一閃而過，然後便是距離這裏不遠的地方響起一連串的爆炸聲，隨即騰起的煙柱遮天蓋日般把日頭都給擋住了。
不知道這是日本海軍艦炮齊射的唐城當即被腳下的震顫摔了個馬趴，心中大駭的他顧不上胳膊在地上的擦傷，撿起滑落在地上的駁殼槍腳步不停的向一條小巷子奔去。太嚇人了，和陣地對麵日軍打來的迫擊炮彈相比，剛在的那陣爆炸簡直就能用山崩地裂形容，出於本能反應的唐城忙不迭的選擇了尋找路標，然後辨別方向逃回教堂去，在唐城的心裏，那教堂等同家的存在，隻有在家裏才是最安全的。
大火，夾雜著濃煙的大火出現在唐城眼前，小巷子的另一頭已滿是濃煙大火，燃燒散出的濃煙直衝雲霄。捂著口鼻，唐城閃出滿是濃煙的巷口上了街道，可眼前慌亂的景象令唐城停住了腳步，大火燒著了街道兩旁的房屋店鋪，十幾個穿著平民服飾的人正在從火場裏救人，在他們中間混雜著幾個帶著紅十字袖標的人，唐城甚至還看見了一位金發修女。
“快來幫忙，快點。”呆若木雞的唐城被大力的拉了過去，晃了個趔趄的唐城差點和地上的一具焦屍撞在一起，不過焦屍身上散發出來的焦臭味道還是讓唐城扭頭吐了出來。“你個大男人怎麽這麽沒用，來，搭把手。”聲音的主人是一個圓臉短發的女孩，白皙的臉上此刻卻滿是沒擦淨的焦黑，衣袖臂彎上的紅十字袖標代表著她的身份，這是上海紅十字協會的人。
昏頭轉向的唐城糊裏糊塗的接過擔架的一頭，和那女孩一起抬起擔架向停在街邊的卡車走去。躺在擔架上的是一個小女孩，看著有10歲左右，本該是活波可愛的小女孩現在卻緊閉了雙眼躺在擔架裏一動不動，看著小女孩，唐城不由得想起了陣地上那些已經陣亡的國軍士兵們，他們也是像這樣躺在殘破的陣地上一動不動緊閉著眼睛。
“想什麽呢？這小姑娘隻是被煙嗆暈過去了，她家被大火燒光了，家裏的人也都死了，就隻活了她一個。”見唐城一臉糾結的打量著已經挪上卡車的小女孩，和唐城一起抬著擔架的紅十字女孩解釋了幾句，這才讓唐城糾結的心稍稍好受了一些。跟著紅十字女孩把第三名從火場救出來的人抬上卡車，火場街道的另一頭突然騷亂起來，有人在大喊著日本兵來了。
持續作戰讓國軍部隊承受著極大壓力，日軍一方同樣也是非常疲勞，一個加強小隊的日軍滲透部隊在連續遭遇國軍攔截之後，隻有半數僥幸逃離國軍的追擊，出現在街道那頭的便是其中幾個和小隊失去聯係被打散了的日本兵。如果這條街道裏有國軍存在，哪怕隻是幾個手持簡陋步槍的國軍士兵，相信這幾個已經成為驚弓之鳥的日本兵都會選擇掉頭就跑，可惜這裏有的隻是十幾個忙於從火場裏救人的普通百姓。
猶如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散布在街道上的救火百姓風卷殘雲般退了回來，5個端著步槍的日本兵一步一步緊逼而來，麵對黑洞洞的槍口和閃著冷光的刺刀，手無寸鐵的百姓選擇了退卻。“呦西，聽話的活，不聽話的打死。”領頭的日本兵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直接用刺刀把大家已經救出的兩名受傷百姓紮死在大街上，血腥的場麵令所有人都低下了頭，金發修女更是眼含熱淚低聲的為死在刺刀下的人祈禱。
沒有和其他人一樣的驚慌，混在人群中的唐城隻是小心觀察著對麵的日本兵，5個日本兵，四支三八步槍和一挺輕機槍，唐城不知道街道的另一頭是否還有日本兵的存在，不過出現在他眼前的就隻有這五個。經曆過兩天殘酷戰場生活之後，唐城發覺自己已不像第一次在壽司店裏殺人的手忙腳亂毫無頭緒，現在的他已經學會了冷靜觀察情況判斷敵情，他對現在的自己還算滿意，因為隻有這樣才能活得長。
“都進房子裏去，快快的。”日本兵揮舞著手中的步槍示意街上的所有人都進到店鋪裏去，不過唐城卻留意到其中兩名日本兵已經悄悄摘下了腰間的手雷。日本人這是想用手雷把這街上的人一次性都殺了，唐城心中大駭，駁殼槍就別在後腰，從陣地上找到的兩枚手雷在褲袋裏，可唐城實在想不出要怎樣才能在解決這5個日本兵的同時保住自己的小命。
入群裏有那不聽話的，不過在被日本兵手中的刺刀紮傷了手臂之後，倔強的人們選擇了妥協和屈服。“你們不能這樣，我是上海紅十字的譚思楠，這位是艾瑪修女，火場裏還有人在等著我們去救，你們不能把我們關起來。”拉著唐城抬擔架的女孩奮力的掙開抓著自己手臂的日本兵，用極其憤怒的語氣指責著麵前的日本兵。
“呦西，我知道你是紅十字的人，不過很可惜，我們大日本帝國的軍隊現在正在跟支那軍隊交戰，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還是進房子裏去待著，像你這麽漂亮的姑娘死在流彈下可是非常可惜的事情。”領頭的日本兵不容分說，操著一口別嘴的中國話，態度強硬的把譚思楠和那個金發修女推進了店鋪裏。
跟著人群默默移動腳步的唐城已經悄悄把後腰上的駁殼槍抓在了手中，可他的周圍全都有人，一旦開槍引起混亂，他就很可能會陷入那幾個日本兵的圍擊當中。大門洞開的店鋪就在眼前，唐城的身前還有三個人便輪到他，不能再等了，一旦大家都進了店鋪，日本兵就一定會扔手雷進來，到時候店鋪裏的十幾個人就一個也活不了，唐城咬緊牙關打算拚一把。
“趴下”唐城的一隻腳已經踏進了店鋪的門，卻突然一個轉身把手中的駁殼槍舉了起來，口中大喝的同時已對著那倆攥著手雷的日本兵扣下了駁殼槍的扳機。如此近距離的射擊，縱然唐城的槍法再爛也是能打得中的，何況自以為已經掌握全局的5個日本兵並沒有想到這個身形瘦弱的年輕人敢來對抗他們。
“啪”“啪”“啪”……“啪”跳蕩的槍口不停噴吐著槍焰，這絕對是唐城超常發揮的一次射擊，短短不過數秒，唐城就把駁殼槍裏的10發子彈通通打了出去。顧不上去看射擊後的效果，唐城又一次把手中的駁殼槍當做飛鏢扔了出去，“當”在空中飛旋的駁殼槍飄的有些高了，正砸在其中一名日本兵的鋼盔上，不過即便是這樣，也把那日本兵砸了個後仰倒地。
唐城的出手太過倉促，雖說在短短數秒之內把10發子彈都打了出去，可他也隻是射殺了5個日本兵中的三個，剩下的兩名日本兵一個右肩中彈摔在地上不住的慘叫，另一個卻是隻被子彈擦傷了脖子和左肋然後被唐城扔出的駁殼槍砸倒在地上。“快來幫忙殺了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殺人的唐城一個箭步衝過去從地上撿起一支帶著刺刀的步槍，可能是動作太大引發了腿傷，以至於唐城刺出第一刀的時候突然閃了個趔趄。
“叮”偏離了目標的刺刀並沒有刺中地上慘叫著的日本兵，而是貼著他的脖子紮在水泥地麵，等唐城再次挺槍下刺的時候，從身後紮來的一柄刺刀卻刺中了他的右肋。“啊”的一聲慘叫，肋部受傷的唐城鬆手扔了手中的步槍向另一側倒去，偷襲唐城的正是那個被駁殼槍砸翻在地的日本兵，被砸中鋼盔的他清醒的遠遠要比唐城預想的要快。
“噗”又是一股血箭從唐城身上飆出，這回刺刀是紮中了唐城的另一條腿，肋部的疼痛已經讓手無寸鐵的唐城像隻蝦米一樣曲卷了身子，掌控了局麵的日本兵不打算直接殺死唐城，他要慢慢折磨這個敢於挑戰帝國士兵的支那人。店鋪裏的人們像雞仔一樣縮在一起瑟瑟發抖，其中也包括剛才指責日本兵的譚思楠和金發修女，唐城顯然高估了大家的決死之心，他期望中的群起而攻之並沒有出現。
獰笑著的日本兵再次把刺刀刺向地上的唐城，忍著牽動了右肋帶來的痙攣痛楚，唐城奮力向左側閃躲等對方的刺刀紮空之後擰身向右滾壓。貼著對方刺刀的右手攀住了對方的步槍，唐城忍著劇痛出腳勾住了對方猛然發力，“啪噠”糾纏在一起兩人滾做一團。“去死”左手攥著從褲袋裏取出的手雷猛力的砸向那日本兵的臉頰，瘋虎一樣的唐城絲毫不理會濺在自己臉上的血點，隻是用力的砸著身下已經失去意識的日本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