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健把二人送到了大宅前,又幫鄭弦打開車門。但是還沒有等到他去給唐小綾打開車門,唐小綾自己推開車門出來了。
“你怎麽這麽急?”李健有些驚訝。
唐小繚平常都是自己推車門下車,從來沒有等過別人服務。但是唐小綾卻不同,她每次坐車,都是安心地等著別人服務。包括剛才她在雙N樓下接到她,不管上車下車,她都是安心等著別人的服務。
他不由得想起了之前鄭弦跟他說的,考試範圍的那套題。
可是,為什麽明明數學題已經換成了地理題,這樣的小習慣,卻還是一如既往?
所以,是真的變成了地理題嗎?
還是這些地理題,其實隻是偽裝的?
“……我”唐小綾沒有辦法解釋,剛才鄭弦真的嚇到她了,讓她害怕,根本沒有辦法再等李健幫她打開車門。
她隻想著,趕緊出來,越快越好,遠離鄭弦。
剛才鄭弦,實在是太恐怖了。她突然發覺,自己好像是第一次,真正的認識他。
唐小綾也顧不上跟兩人再見,從開門的保姆身邊擠過,急急地就上了樓。
“二小姐這是怎麽了?”
“不用管她。”鄭弦輕聲說,向保姆點了點頭,也上樓去了。
他徑直便去了自己房間,沒有管小米,更不可能去管小米。
隻是,一個人躺在床上,他才發覺,原來這床好大啊,大得讓他感覺到了無比的寂寞。
這房間也是太大了一點,當有兩個人填充時,才會有那種充實的幸福感受,可是現在,當隻有他一個人的時候,他便感覺到,無比的空曠。
這種空曠,就像是一台碾路機,碾壓路麵那樣,向他碾來。
又像熨鬥,把他熨成一成平麵,散著熱氣,牢牢的貼床上,揭都揭不起來……
電話鈴聲震天響起,把噩夢中的鄭弦驚醒,他滿頭大汗地接過電話,才發現,原來才淩晨一點。
“鄭總!剛才接到警局的電話,有律師聯係他們,問現在保釋唐小繚的事!”李健在電話裏,語速很快。
“保釋?”一直在噩夢當中沉淪的鄭弦,腦子還有點反應不過來,懵懵的。
“我問過你請的律師了,不是他。”李健說。
“!”鄭弦一下子全清醒過來了。
不是他請的律師,問警局保釋唐小繚的事情……
那還能有誰!
他立即翻身下床,開始穿衣,一邊穿還一邊下令,“李健,你馬上過來接我……不,你先去警局,我自己開車過去。記住,如果你遇上了,一定要擋住他們!”
鄭弦風一樣出去了。
唐小綾一直沒有睡。她躺在床上,滅了燈,卻睜著眼睛,一直豎著耳朵聽著外麵的聲音。
雖然房子那麽大,隔音效果又那麽好,她什麽也聽不到,但是她還是執著地聽著。
終於,外麵傳來一連串的輕微動靜。她趕緊下了床,光著腳,踩著厚厚的地毯,來到門口,輕輕擰開門鎖,隻開了小小的一道縫,向外麵望去。
走廊有徹底不熄的夜燈,照出了鄭弦急速奔跑而過的身影。
唐小綾靜靜地等待著,終於聽到了關大門的那聲輕輕的“哢嚓”聲。她終於放鬆下來,全身一軟,癱到了地毯上。
他終於離開了。
整整一個晚上,她等了整整一個晚上,而這一切,都在她的預計當中。
小米當然不會甘心媽咪被拘留,他一定會做什麽的……
別看小米人還那麽小,他能夠惹出來的事,可是一點也不小。現在太好了,也讓鄭弦嚐嚐,他的兒子,到底能闖出什麽樣的禍來。
而現在,這麽大個宅子,除了一樓睡著的保姆,便隻有她了。
她終於能夠做她想要做的事了……
唐小綾換上了一件厚厚的外套,走出去,來到配電室,一扳闡,整個大宅的電全部停了。
“信號果然好多了!”她一直懷疑,大宅這邊信號這麽差,可能是哪裏裝有信號屏蔽器。所以她一直不敢用房子裏的WIFI,因為鄭弦很可能會通過WIFI,反而分析她手機上的數據。
特別是那些“閱後即焚”的數據。雖然手機上是焚幹淨了,可是要是在流動的過程中被抓包……
那太麻煩了。
把所有的電都停了,她就沒有這個擔心了。她回到房間,躺在床上,打開微信,用“閱後即焚”的方式,聯係上了鄭重。
“你可是讓我久等!我還以為這錢你不要了呢!”鄭重嘲笑她。
“我當然要。”唐小綾沒好氣地說,“我還有更重要的東西,你想要不想要?”
“那要看東西到底是什麽。”
唐小綾發了兩張照片過去。這是今天白天她跟著李健上樓時,她趁李健進鄭弦辦公室裏麵的休息室找衣服時,抓住機會,趕緊拍的照片。
她很謹慎,怕被發現,隻拍了兩張,然後就迅速離李健那張桌子遠遠的,翻著一本雜誌。
李健找了衣服過來,果然,對她一點也沒有懷疑。
她也一直安心地等待到了現在,就是擔心會被鄭弦發現。她能夠在鄭弦身邊潛伏這麽久,就是因為足夠小心——
但凡大膽一些的舉動,都是在唐小繚身邊做的。唐小繚完全不懷疑她。
真是一個可愛的傻子。
但是鄭弦就不同了,他偶爾掃過來的視線,總是讓她覺得,自己是一隻馬上就要掉進他陷阱的小動物。
自己再多的試探,也隻是魚兒麵對釣鉤時,那它自己覺得已經足夠、但在釣客眼裏,卻是可笑至極的試探。
雖然電斷了後,手機的信號好了很多,但是跨洋傳輸,畢竟還是很慢的。
鄭重等了好幾分鍾,才終於收到第一張照片。他迫不及待地打開看,頓時,連呼吸都沉重了。
“鄭總……”他身下的女人抬起頭來,很不滿地叫他。她感覺到了他的分心,眼見快爆在她嘴裏,突然又軟了。
“別鬧。”鄭重沒好氣把她掀到一邊,褲子拉鏈也不管,就讓他的東西軟軟垂在外麵,上麵還濕濕的,全是口水。
女人撅嘴站在一旁。
鄭重急不可耐地看著文件,突然,眼睛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