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信任
章天青他們的馬車一路行駛到傍晚時分,到達了帝都城外不遠處的月影山。
花家的別院在半山腰,於是他們不得不下了馬車,步行而上。
夕陽西下,暮靄時分,四個年輕人悠閑走在山間小路上,花七活潑、廖祖福搞笑、花如風因為兩人笑得傾城,章天青雖然一路沉默寡言,但是心情卻很是舒適。
很久沒有這樣悠閑的日子了吧。
章天青一個人走在稍微後麵,環顧四周,暮色已經籠罩了大地,隻留下天際一點點絢爛的金橘色,放眼望去,帝都城內已經華燈初上,偶爾還有天燈飄起,那是普通百姓對於美好生活的祝福。
此刻的離慕寒在幹什麽呢?
他昨天就命人送了信給她,說這一天他必須在皇宮裏麵跟眾位大臣們享宴,要到很晚才能去皇城守衛軍找她了。
隻是章天青還未來得及回信,就已經被花七他們拖來了這裏,不知道太子殿下到時候撲了個空,會是什麽表情。
“天青大哥,你肯定在想太子殿下啦!”此時花七湊近,看著章天青,一副抓賊的表情。
她花七可是很善於觀察的。
章天青莞爾一笑,也不否認,卻也不答。
“你看,我就說對了吧。”花七負手,並排跟章天青走在一起,夕陽將兩人的身影拖得很長很長。
“天青大哥,問你個問題,你覺得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什麽?”花七低著頭,踢著腳底的石子問道。
“信任吧。”章天青不算有經驗,隻是以自己的感情而言。
“那你以後會跟太子殿下成婚嗎?”花七繼續問道。
章天青沉默一陣,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沒有人可以預測未來,我隻想把握當下。”
“那你會願意為了太子殿下生孩子嗎?”花七又問,這次她猛然抬了頭,眼神灼灼的看著章天青。
章天青被花七如此一問,更是被問住了。
生孩子?
這個問題是不是想得太遠了?
她還真的沒有考慮到那一步。
花七見章天青不知如何回答,也猜到她還沒有想那麽深遠,她眼神
裏麵有些沒落,繼續低頭踢著小石子。
“天青大哥,倘若你給不了太子殿下很想要的,你會不會選擇離開?”花七喃喃問道。
“我不知道。”章天青搖頭,看著前麵有些距離的花如風和廖祖福的背影。
“小七,你怎麽了?”這時,就連遲鈍的章天青都感覺到花七有些不對勁,偏頭看向了旁邊的花七。
花七卻展顏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她的眼睛不大,笑起來彎彎的,像一隻貓一樣。
“沒事,我就問問。”
“哎,你們兩個快點,別院快要到了呀。”這時候廖祖福回頭跟身後的兩人揮手喊道。
花七聽到後,趕緊邁開了腿,朝著花如風和廖祖福急衝衝的跑了過去。
跑到花如風身邊,花如風用扇子攔住了她,輕輕敲一下她的腦袋,道:“慢點跑,別摔了。”
“小七又不是小孩子,你還怕他摔著。”廖祖福不解風情,嘟噥而道,也沒想太多,轉身已經見到了別院的大門,走了過去。
章天青來到別院門口,見白牆黑門,院牆高大,植被遍布,鬱鬱蔥蔥,果然是花家,一個隨便的別院,氣派還是有的。
隻是章天青回頭看了一眼他們走過的路,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狐狸,這月影山是你們花家的嗎?”章天青問道。
“不是,我們隻是有別院在此而已。”
“既然不是花家,普通百姓應該會有前來賞月。但是今天一路上來,似乎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呢?”
花如風展開扇子,看一眼確實空無一人的道路,不禁蹙了眉。
月影山雖然在帝都城外,但是每年月夕節或多或少會有些人前來賞月,今天確實有點異常。
“興許是月亮還未出,其它百姓們晚點就會來了。哎,別管那麽多啦,我肚子餓了,快來吃吧。”廖祖福站在別院院子裏麵,身前是一整排美酒加肴,看的人垂涎欲滴。
花如風早就命人準備好賞月之物,他們一來就可以直接享用了。
章天青再看一眼來路,心想也許是她多疑,於是踏進了別院,坐到了長案之前。
“天青大哥,烤羊腿
,烤牛排,配上桂花酒,特別美味。”花七小小的個子幫章天青張羅了起來,將她前麵堆滿了肉。
“來來來,大家舉杯,共飲。”廖祖福率先舉起了酒杯,站起來,爽朗而道。
四隻酒杯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
“願大家百年順意,願你我四人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後還能這般暢飲,
這才是人生幸事。”廖祖福說完,仰頭飲盡,很是豪爽。
章天青和花如風也是幹脆之人,二話不說,仰頭喝完。
花七眼手裏拿著酒杯,眼珠子轉了好幾圈,然後也跟著要喝下去。
“哎哎哎,花七,我發現你酒杯裏麵不是酒,根本就是水啊!”
廖祖福一把奪過花七的酒杯,湊近聞了聞,果然是水!
“好小子,我們這般盡興,你倒是忽悠我們!”廖祖福很是不爽。
“我……我不會喝酒的。”花七有些不好意思,立刻解釋道。
“小騙子!上次我們在天域雪國,你還跟章伯父鬥酒來著,你還說不會喝酒!來來來,別忽悠我們,我再倒一杯給你,喝了這杯酒,你我是朋友!”廖祖福很懂酒桌勸酒文化,就把酒杯遞給了花七。
花七麵露難色,剛想閉眼喝下,酒杯卻被一雙修長的手奪過。
“我幫她喝。”花如風一仰頭,脖子線條流暢,唇齒與杯觸碰,一下就飲盡了花七那杯酒。
花七看著花如風,眼中充滿了矛盾神色,咬著唇,卻沒有說話。
家主……其實你大可不必……
“好,狐狸這家主這般護短,那再來一杯!我們很久沒有一起暢飲了。”廖祖福有些喝大了,開始也不管不顧的勸起酒來,滿臉通紅,聲音頗大。
“記得小時候,有一次我們三人偷了章伯父藏了很久的酒,喝得爛醉如泥,最後跌在泥垢裏麵睡了一夜。那是我第一次醉酒,想想真有意思。”
章天青身體筆直的默默坐在一邊,默默喝酒吃肉,聽著廖祖福絮絮叨叨的大舌頭說話,仰頭看著頭頂的明月,它已經如銀盤般掛在天空,將它最美好的光輝送給世間。
隻是當時誰也不知曉,這一夜之後,所有事情翻天覆地的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