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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天象

  太和殿內。


  爐火溫熱宜人,可空氣中仿佛透著似有似無的冷意,令人心中生寒,薑擬月下意識地攏了攏衣袖,看向沈風絮的方向。


  可沈風絮卻隻端坐不語,眉間眼底皆是一片淡然之色,沒有半分緊張慌亂,仿佛方才所言,皆與她無關似的。


  薑擬月不是第一日認識沈風絮了,但如今見到沈風絮如此,心中難免還是有些不安,她也不知道沈風絮為什麽每次都能如此淡然處之,若是換做是她自己,怕是早就緊張地大汗淋漓,哪怕如今此事並非是衝著薑擬月而來,她仍是為沈風絮捏了一把汗。


  偏沈風絮本人仿佛無動於衷。


  今日之事,自然是有人刻意為之。


  酒盞碎裂倒也罷了,可鸚鵡之死,定是有人暗中設計,加之胡皇後與柔妃的寥寥幾句發言,便無端地描述了一位不祥的災星出來……


  眼下,能讓人聯想到了,無非就是方才打碎了酒盞的沈風絮了。


  沈風絮對此心知肚明。


  但她麵不改色,隻是微微偏頭,悄然打量著在場每一個人的神色,及見到薑擬月也看向自己時,便微微一笑,笑容溫柔淺淡。


  她心中大概有些想法了。


  皇宮中與東寧伯府不同,在東寧伯府裏若是將要發生什麽事,沈風絮或多或少都能有一二準備,可在皇宮裏,皆是沈風絮所接觸不到的事情,便如今日,一切都發生的突然又出乎意料。


  所幸,沈風絮前世身份寧王世子妃,時常出入宮中,對於宮中眾人的性格還是有幾分了解的,不至於完全一頭霧水。


  不多時,有內侍從太和殿外走了進來,他身上還落了一身的風雪,在走進來之前輕輕抖洛了一番,才快步走進,道:“稟皇上,李大人身體不適,今日告假了,並不在欽天監內。”


  此前來時還沒有風雪,想必是方才宴會時,正有風雪飄散。


  明錦眉頭一擰。


  今日雖是除夕之夜,但明錦一向重視天象,欽天監中並沒有休假,故而李檻應仍在欽天監內,且李檻若是因病告假,他為何不知道?

  可明錦也沒有細問,皺了皺眉,便道:“那欽天監裏還有何人?”


  “監副孟大人如今還在。”內侍恭恭敬敬地道。


  “讓他過來。”


  “是。”


  不過片刻之後,便有內侍領著一身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他先是行了大禮:“微臣孟延年見過皇上、皇後。”


  “起來吧。”明錦不由皺了皺眉。


  孟延年看上去清清瘦瘦,十分孱弱,仿佛風一吹就能倒似的,且已經年過四十,卻仍隻是欽天監的監副,官位低末。


  而李檻今年不過二三十歲,不僅對於天象了如指掌,且看上去也溫文爾雅,一表人才,所以一直以來明錦都重用李檻,今日還是第一次見到孟延年。


  或者說,第一次注意到朝中還有這麽一個人。


  但眼下李堪告假,明錦一時無人可用,便隻好問道:“今日天象如何?”


  孟延年稍稍低下頭,略微思忖了片刻,繼而道:“今日本天晴雲散,可就在方才,忽然大雪紛飛,微臣便懷疑是有禍事發生,於是在來的路上遙看天色,正見長星襲月,顯然是有災星現世。”


  明錦原本緊皺的眉頭便稍稍舒展了一些:“有禍事發生?是什麽時候?”


  孟延年回憶了一下,道:“約莫小半個時辰前。”


  正是鸚鵡死的時候,與孟延年所說正對的上。


  明錦的神色便有些沉了下去,不知不覺,他已經信了孟延年三分:“你說,有災星現世?”


  孟延年沉沉點頭:“並非是微臣危言聳聽,皇上大可以讓其他欽天監的同僚們看一看,看是否有長星襲月,便可證明微臣所言非虛。”


  欽天監的同僚?明錦擺了擺手,李檻都已經告假了,再尋其他欽天監的人沒有意義了。


  明衍麵色略微有些不大好看,自孟延年進來後,他便有些擔憂了起來,他一開始安排的人正是李檻,可李檻卻莫名告了假,來了個孟延年,他便有些不安,可誰能想到,這位孟延年的說辭,竟然同他與李檻所商量的不謀而合。


  未免令明衍心中生疑了。


  但眼下明衍卻不能說些什麽,隻看著孟延年,手指微微攥緊了。


  而明疏卻笑了笑,在明衍邊上輕聲道:“四堂哥,想必是太和殿裏太過悶熱了吧?我看四堂哥的臉都有些紅了。”


  明衍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他以前與明疏的關係倒也不錯,或者說,明疏這個人比較肆意隨性,與所有人的關係都不差,他一向不爭不搶,也與旁人沒有什麽利益上的衝突,可不知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明疏似乎站在了明衍的對立麵上。


  是,明衍想起來了。


  就是從他開始維護沈玉樓起。


  “自多了個義妹後,我看堂弟的話是越來越多了。”明衍冷聲道。


  明疏隻是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道:“我隻是多了個義妹,那麽……四堂哥呢?柔妃娘娘可知道嗎?”


  明衍心中一涼。


  柔妃的確不喜歡沈玉樓,他如今雖然暗中與沈玉樓聯係,但一直都是在瞞著柔妃的,隻想著等日後在慢慢與柔妃提起就是了,今日雖讓柔妃幫襯一二,但柔妃也並不知曉,今日所做的一切,是為了沈玉樓。


  明衍與沈風絮並無衝突,但是沈玉樓既然一心想要對付沈風絮,那明衍自然願意幫助沈玉樓,隻是……明疏又是怎麽知道的?

  其實明疏本也不清楚。


  他大概是知道沈風絮許多次遇到的危機皆是來自旁人的陷害,但明疏一向閑雲野鶴,並不將這些微末小事放在心上,可就在幾日前,寧王妃忽然與明疏提起了那一日在順寧長公主府發生的事情。


  “你可知明衍為何會陷害沈風絮?”寧王妃似有似無地問了一句。


  明疏稍有些意外,他一直沒有細想過此事,寧王妃陡然提起,倒是讓明疏有些奇怪,他略微思忖了片刻,也發現了有些不對勁,明衍與沈風絮本就不是同一路上的人,他們兩人本該毫無交集才是,即便有,也不至於讓明衍大動幹戈。


  於是明疏眉梢微微一挑,略有疑惑地問:“他們之間有什麽衝突嗎?”


  寧王妃搖了搖頭,道:“你可曾注意沈玉樓嗎?”


  “沈玉樓……”明疏點了點頭,“是那個名冠京華的沈家姑娘,我知道。”


  寧王妃的神色稍稍嚴肅了一些,道:“她應與明衍有私,恐怕,還是有柔妃答允的,否則,明衍不至於如此。”


  寧王妃雖然不甚了解,但是在順寧長公主府上的這些時間裏,她多次觀察沈風絮,卻發現沈風絮的視線總是似有似無地打量在沈玉樓的身上,故而寧王妃出於好奇,也跟著看了沈玉樓。


  在幾番視線交接下來,寧王妃發現,明衍與沈玉樓之間,似乎總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而在沈風絮被順寧長公主懷疑後,沈玉樓的表現也十分耐人尋味,說是維護沈風絮可,但若說是陷害沈風絮,也並無不可。


  所以寧王妃一直在密切地關注著沈玉樓,自順寧長公主府回來之後,也悄然安排了人手調查沈玉樓,這才發現,沈玉樓一直在暗中與明衍往來,且關係之親近,早已經越過了普通人,所以寧王妃才會這麽說。


  而明疏在聞言後,不由吃了一驚:“什麽?”


  明衍與沈玉樓?明疏可從未聯想過,且不說兩人之間身份差異過大,單隻是想著這兩個人站在一起的場麵,便讓明疏覺得有些頭皮發麻,倒不是說明衍長相難看,應該說,是沈玉樓容色太過出塵,而明衍長相十分凶惡,兩人若是一起,怕是頗有違和。


  但寧王妃既然這麽說了,想必就是有十足的把握,故而明疏雖然驚訝,但並不懷疑。


  而寧王妃在說過之後,便涼涼地瞥了明疏一眼,視線中帶著幾分涼薄的冷意,令明疏的背脊都有些發涼,他幾乎不用聽也知道寧王妃要說什麽,這種事情已經發生過無數次了。


  果然,寧王妃開口道:“明衍也隻比你大了一歲罷了,且他還是皇子,你到底何時才能娶妻生子?這諾大的寧王府上,也該需要一位世子妃來管事了。”


  每每有與明疏年齡相仿的人定了親或成了婚,寧王妃總要敲打明疏一兩句,明疏耳朵都要起繭了,近來寧王妃似乎一直關心沈風絮的事情,倒是少有提起這些了,可今日又舊事重提,令明疏十分無奈。


  明疏忙道:“母妃,府上有您一人管事就可以了,哪裏還需要旁人啊?至於世子妃……咳,以後總會有的。”


  以後?這句話明疏可不止一次的說過了。


  寧王妃擺了擺手,直截了當地問:“你覺得沈風絮如何?”


  明疏一口水嗆住了,他其實也隱約有猜測到了寧王妃的意思,但想著沈風絮如今還是個年僅十二歲的姑娘,便一直當做不知道罷了,眼下寧王妃提起,明疏連咳嗽了幾聲,道:“母妃,她隻有十二歲……我還不至於這麽喪心病狂。”


  ……


  收起思緒,明疏抬眸看向明衍,目光中帶著幾分幽怨,若非是明衍與沈玉樓一同,寧王妃又怎麽會與他提起這些呢?

  而明衍與明疏視線相接後,也愣了一下:“你——?”


  明疏壓低聲音,聲音裏帶著幾分怨氣,道:“你好端端地在你的四皇子府就是了,整日裏去什麽東寧伯府啊?”


  明衍:“……?”他什麽意思?

  這語氣,這表情,分明是對他與沈玉樓的事心懷怨氣啊!可從未聽說過明疏對沈玉樓有什麽心思,自除夕夜宴開始後,明疏也從沒有看過沈玉樓一眼,應對沈玉樓沒有抱有其他心思才是。


  明衍正這麽想著,眼角餘光忽然瞥見了傅雲生,旋即整個人一涼,看向明疏的眼神也變了幾分。


  京中皆有傳聞,明疏與傅雲生日日形影不離,是有龍陽之好,斷袖之癖,寧王妃多次想為明疏選妃,但皆被明疏拒絕,如今細細想來,令明衍悚然一驚。


  明疏該不會是……


  而明疏見到明衍的眼神,臉色越發難看了,他咬了咬牙,將聲音壓得極低,但是卻透著森然殺意,道:“四殿下,你且看看能不能保得住沈玉樓吧?”


  提及沈玉樓,明衍頓時色變:“你什麽意思?!”


  明疏隻是冷笑一聲。


  倒也沒什麽意思,隻是將明衍原本想要對付沈風絮的手段,轉到沈玉樓身上罷了,反正她們兩人也是姐妹,沒什麽差別,既然明衍如此,那明疏自然也沒什麽可猶豫的了。


  恰此時,大殿正中,明錦已經開始向孟延年細細發問了。


  在經過方才的盤問過,他已經十分信任起孟延年了。


  雖然孟延年看上去並不如李檻那般一表人才,年紀也大了李檻許多,但方才明衍接連問了孟延年幾個他曾問過李檻的問題,孟延年皆是對答如流,且與李檻所說完全一致,即便稍微有些不對的地方,也無甚差別。


  想來,在對於天象一事,孟延年的水平並不遜色與李檻。


  明錦便點了點頭,正要問關於今日之事的問題,可孟延年卻突然開口了。


  “皇上,微臣還有一事相稟,此前李大人曾說皇後娘娘身體不適,是因為司危星出世,故而逆鳳,所以才致使皇後娘娘一直抱恙,也讓敏嬪娘娘幽居宮中,但其實,此事另有緣由,如若不然,敏嬪娘娘已經禁足至今,怎麽都不見皇後娘娘的身體好轉?”


  “那你說,是什麽緣由?”明錦眉頭一擰。


  相比於孟延年,明錦自然更信任李檻一些,但眼下孟延年的才學似乎也並不遜色,故而他想要聽一聽解釋。


  可在明錦的發問下,孟延年忽然猶豫了起來:“具體事宜,微臣還要與李大人商議一番,但不管如何,都並不是司危逆鳳,請容皇上寬限微臣一些時日,微臣定會將此事稟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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