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無題

  馬車上,大夫人始終麵色陰沉,一言不發。


  沈風絮便也不與大夫人多話,畢竟,她們之間,的確已經沒有什麽可以說的了。


  而到了宜安伯府後,大夫人攜著沈風絮一下馬車,她麵上神色便不複此前的陰冷,而是帶著端莊又溫和的微笑,與身旁的沈風絮低聲說些什麽,自是一副母慈女孝的場景。


  宜安伯府門前有候在門口的婢子,領著大夫人與沈風絮向府內走去,穿過了垂花門後,便到了錦繡滿園的花廳中。


  方一進門,就見宜安伯府的薑老夫人坐在軟榻上,邊上還有宜安伯府大房、二房與三房的三位夫人。


  見到大夫人與沈風絮,薑老夫人便笑道“有好些日子沒見風絮了,風絮長高了不少啊。”


  而坐在一旁的宜安伯府大夫人李氏也跟著笑道“是呀,上一次見風絮的時候,還是去年吧,一眨眼的時間,風絮已經出落的這麽漂亮了。”


  沈風絮抬眸看向眼前的人,笑盈盈地行了禮“風絮給外祖母,幾位舅母請安。”


  大夫人也笑了笑,道“聽聞母親想念風絮,風絮便過來看望母親了呢。”


  薑老夫人是沈風絮的外祖母,也是大夫人的母親,當年薑柔死後,薑老夫人為此還大病了一場,但到底薑柔還留下了一雙女兒,且還是再薑婉的照顧下,薑老夫人便也稍稍安心了。


  隻是,薑老夫人並不知道,大夫人雖是她的女兒,但心思歹毒,當年親手害死了薑柔,而今,也要將沈風絮置於死地。


  一番寒暄後,便有婢子端著茶盞走上前來。


  隻是,那婢子正要將茶盞放在沈風絮身旁的茶幾上時,忽而一個手滑,便將茶盞給打翻了,頓時有溫熱的茶水濺了沈風絮一身。


  沈風絮忙站了起來。


  她心中隱約覺得有些不妙,但到底沒有說什麽,畢竟這裏是宜安伯府,她隻能抬起頭,十分委屈地看著薑老夫人,道“外祖母……”


  薑老夫人麵色一沉,看著那名婢子,道“你是怎麽做事的?怎麽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那婢子忙跪下告罪“婢子也是無心之失,都怪婢子手笨,還請老夫人恕罪,還請姑娘恕罪!”


  大夫人抿了一口手邊的茶水,淡淡地道“風絮一向心地善良,並不會將這些小事放在心上的。”


  李氏也皺眉看著那婢子,道“你這丫頭,表姑娘難得來一次府上,你卻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若是傳出去,旁人還以為我們府上不待見表姑娘!”


  李氏說著,轉而看向沈風絮,道“風絮,這婢子實在是太不懂事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我帶著你去更衣吧。”


  李氏是宜安伯府的當家主母,她親自帶著沈風絮去更衣,是給足了沈風絮麵子的,若是沈風絮懂得分寸,便不會再追究下去了。


  於是沈風絮微微一笑,道“不必麻煩大舅母了,風絮自己一個人去更衣就好了。”


  可李氏已經站了起來,她走至沈風絮身邊,道“你今日一來府上,就出了這樣的事情,是我調理下人不當,帶著你去更衣也是理所應當的。”


  她說著,便十分親切地拉過沈風絮的手,要帶著沈風絮前去更衣。


  “那風絮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沈風絮隻好跟著李氏一同向著偏房走去。


  李氏是薑擬月與薑安明的生母,宜安伯府上的長子長女都是出自李氏腹中,故而李氏在宜安伯府中的地位極高,雖同是女眷,比之二房三房的兩位夫人,不可同日而語,府上事物,都是全權交由李氏來打理的,二房與三房的夫人是半分也插手不得。


  偏房距離花廳不遠,李氏攜著沈風絮走至了偏房中後,便對著跟著沈風絮身旁的雲挽與丹砂道“你們先在外麵候著吧。”


  此行前來宜安伯府是龍潭虎穴,丹砂自然寸步也不敢離開,便道“我是姑娘的貼身婢子,自然是要服侍姑娘更衣的。”


  沈風絮也笑道“是呀,大舅母,若是丹砂不跟在我身旁,我還有點不習慣呢。”


  “也好。”李氏並不堅持,隻是笑道,“那先進來吧。”


  一同進了偏房後,忽有喧鬧聲從外麵傳了過來,似乎是有人在爭吵似的。


  沈風絮的眉頭不由擰了起來,覺得有些不對勁,偏頭看向李氏,見李氏麵上的表情似乎也有些不悅。


  李氏偏頭看向身旁婢子,道“你去看看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那婢子應聲而去。


  很快,婢子就走了回來,道“大夫人,是外門的幾個婢子吵了起來。”


  李氏頓時大怒“成何體統?今日府中有貴客前來,竟還鬧出些事端來,當真是不知好歹!”


  她說罷,便對沈風絮道“風絮,你且在這裏更衣,我出去看看。”


  沈風絮應了一聲“是。”


  李氏則快步走了出去,沈風絮冷眼瞧著李氏出去。


  “姑娘……”丹砂十分擔憂地道,“現在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沈風絮笑了笑,“更衣呀。”


  她身上的衣裳被潑了茶水,自然不能再穿了,另一身衣裳是她自己帶來的,自然也不會有什麽問題,雖然不知道大夫人的計劃是什麽,但至少目前來看,似乎並沒有什麽。


  一旁雲挽低聲道“這宜安伯府好歹也是個伯府,怎麽無端生出這麽些事情來?”


  沈風絮才剛進入宜安伯府不過一刻鍾的時間,又是婢子不慎打翻茶水,又是婢子在門外爭吵的,無論怎麽看,都覺得太過刻意了。


  雲挽也在東寧伯府許久了,宜安伯府與東寧伯府相差無幾,這種事情在東寧伯府裏一月都見不到幾次,偏沈風絮來此就遇到了這些事情,如何能不令人起疑呢?


  沈風絮點點頭,眸光微沉,道“我知道。”


  李氏定然是與大夫人有什麽謀劃,如今雖看不出什麽端倪,但定然是有所圖謀。


  主仆正說著話,便聽門外傳來動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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