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教習
沈風絮走向靶場的舉動，令明疏有些好奇。
及走到了靶子前，沈風絮將靶子上釘著的羽箭給取了出來，繼而，將自己手中的羽箭插了上去，接連三根羽箭，都是這麽插入了靶心上。
明疏愕然。
繼而，沈風絮回頭看向明疏，悠然一笑：“世子殿下，可認輸嗎？”
明疏：“……？！”這是什麽道理？
“我們比試的是箭術！”明疏自然不肯，“你走上去將羽箭插上去，那怎麽算？”
“世子可還記得我方才說的規則嗎？”
明疏回想了一下。
是啊，是要羽箭中了靶心即可，根本就沒有其他多餘的規矩了。
沈風絮在和他玩文字遊戲。
沈風絮微微一笑：“世子，你不會是要胡攪蠻纏吧？”
“行吧……”明疏忽地啞然失笑，“胡攪蠻纏是你們小姑娘的特權，那就算你贏好了。”
繼而，他又眨了眨彎成新月的眸子：“那麽，你要提什麽要求呢？”
沈風絮偏著頭，稍稍思忖了一下，道：“不如……世子殿下教我箭術好了。”
不是什麽很過分的要求。
明疏便很爽快地應了，轉過身來正要同傅雲生說話時，卻見傅雲生已經與李青如走到了另一側，正在教習李青如射箭，隻是那氣氛略有些古怪罷了。
傅雲生麵不改色，而李青如卻滿麵紅暈。
“罷了罷了……”明疏搖了搖頭，便拿起弓箭，走在沈風絮身旁，道，“你先張弓搭箭吧。”
沈風絮依言而做，隻是動作極不標準，十分生疏，明疏便稍稍推了一下沈風絮的背脊，另一隻手抬了一下沈風絮的胳膊，道：“背脊挺直，手肘抬高，看著對麵的靶子。”
“心無旁騖，手上用些勁，將羽箭射出去。”
明疏極有耐心，又十分溫柔，字字句句皆是要領訣竅，沒有半句廢話，沈風絮便依著明疏的教習，認認真真地學起了箭術來。
隻是接連射出的幾箭，都不盡人意。
沈風絮不免有些沮喪。
明疏看了一眼邊上，傅雲生正手把手地教著李青如，而李青如早已羞紅了麵頰。
這才是正常少女該有的反應吧？
明疏不禁看了沈風絮一眼，他可從沒有見過沈風絮露出羞赧之色，當日在永樂坊裏，即便是抱著沈風絮從蒹葭樓中出來，沈風絮都始終從容不迫，麵不改色。
這個小姑娘害羞起來該是個什麽樣子？
而眼前，沈風絮仍在張弓搭箭。
明疏想著，便走近了一些，抬手握在了沈風絮的手上，輕聲柔和地道：“其實不難的，就像這樣——”
他的手覆在沈風絮的手上，握著弓，便將羽箭射了出去，不偏不倚地正中靶心。
但明疏沒有看著靶心，而是看著沈風絮。
此時，沈風絮大半身子被他圈在懷裏，兩人離的極近，明疏的手便覆在沈風絮的手上，握住了弓箭，明疏隻要一低頭，就能看見沈風絮清麗的麵容。
可，在這張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紅暈。
沈風絮隻是若有所思地道：“嗯，我再試試。”
說著，便又取了一支羽箭出來。
明疏：“……？”
為什麽？！
他轉而又看了傅雲生一眼，見傅雲生也是用同樣的動作，在手把手地教著李青如，而李青如早已聲如蚊呐，羞赧不已，心思早已經不在射箭上了。
沈風絮又射了一箭，依然脫靶了。
明疏便走地更近了些，幾乎將沈風絮整個人攬進了懷裏，在她耳邊輕聲道：“像這樣——”便握著沈風絮的手，一點一點地指導著沈風絮的動作。
兩人距離貼地極近，沈風絮幾乎能感受到有溫熱地氣息吐在耳畔，但她依然麵不改色，心神在手中的輕巧弓上，感受著明疏調整的位置，暗暗記下來了。
莫名地，明疏沮喪了起來。
為什麽沈風絮這麽從容不迫？！
沈風絮的心思一直在弓箭上，仿佛明疏的存在可有可無似的。
明疏這麽想著，便又收攏緊了臂彎，將沈風絮整個人都摟在了懷裏。
他不信了！
沈風絮就算再是沉靜，現在也多少應該有點反應了吧？
兩人身上穿的衣服都不多，隔著輕薄的布料，能感受到對方身上傳來的溫熱氣息。
可沈風絮卻隻是說了一句：“別鬧。”語氣熟稔又溫軟。
可繼而張弓搭箭，甚至都沒有回頭看向明疏一眼。
明疏：“……”
懷中抱著溫香軟玉，即便是明疏都有些心神不定，卻不想沈風絮從始至終都麵不改色，專心在弓箭之上，令明疏相當沮喪。
他偏頭又看向傅雲生，見傅雲生與李青如之間尚且還有一段距離，李青如就已經麵上泛起緋紅之色，自是羞赧萬分。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他明疏在沈風絮的心裏，竟還不如弓箭來的有吸引力嗎？
沈風絮自然麵不改色了。
她與明疏之間，自然沒有什麽可害羞的，莫說眼下隻是抱住了，哪怕是更過分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經曆過，自是習以為常了。
明疏稍稍歎了一口氣，鬆了手，道：“對了，我想起一件事情來。”
“嗯，你說。”沈風絮頭也不回，依舊看著眼前的靶子。
“之前那些嘔血暴斃而死的人，身上都有小蟲子。”
一句話，讓沈風絮陡然一驚，將手中弓箭放下，道：“你說什麽？小蟲子？”
這個案子一直都沒有進展，沈風絮幾乎快要放棄了，卻忽然聽到了這麽一個消息。
明疏一時無言。
看來，他在沈風絮心中不僅比不上弓箭，也比不上幾個死人。
可他到底哪裏不行了？論家世、論背景、論容色，他一點也不比傅雲生差呀？為什麽沈風絮對他竟然如此冷淡？
可……
“小姑娘……”明疏眨了眨眼，問道，“案子比我重要嗎？”
沈風絮抬眸看向明疏，眸光清明，語氣溫軟：“那自然沒有了，世子殿下風姿絕世，風絮雖在閨中，但早已思慕許久。”
假的！
沈風絮很快地又接了一句：“世子方才說的小蟲子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