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2－833章 被堵

  西荒、東央兩域平分一勺半的仙元液，她將仙元液煉製到粘狀，又取了兩隻煉爐，將仙元液煉成了倒入一隻用天外殞石珠核煉製成的糊狀之物中，半月後，煉爐裏形成了三十多枚大小不等的珠子，她再將珠子倒中另一隻用殞石外殼熬膽的糊狀之中。


  宋譽看著煉製界源神石，她則將妖元液變煉製成了珠核。


  待妖元液的珠核成形，帶著仙元力的界源神石便成功了，大大不小共有三十三枚，紅階、綠階、藍階不等。


  所有人驚呼一聲：“界源神石！”


  這不是天生之物，原來還可以煉製出來。


  若換他們，舍不得出這樣的煉器材料，誰得了天外殞石，還不得煉成本命法寶，誰舍得煉製這東西。


  宋譽道：“黑蓮天尊，早前說好的，西荒域與東央域平均分配恢複生機的界源神石。”


  宋譽分派好了，六枚藍階均分，十六枚綠階亦均分，十一枚紅階，最後一堆有五枚紅階，另一堆則有六枚紅階。“多一枚的這處，因裏麵的界源神石偏，便多給一枚。黑蓮天尊，你挑一堆？”


  黑蓮天尊增到兩堆前，幾乎沒有思忖，就挑了多的那堆。


  三枚藍階，足可以挽救最大的三座城池，西荒域的佛都當得用最大最好的那枚，另兩座大城亦各分一枚藍階，第四大城隻能用最大的綠階……


  華卿將十六入界源神石打入東央域的沙盤上，都城為最好的藍階……不到半個小時，十六枚界源神石用得一枚不剩，她意念一動，纖指一點，東央仙域的天地元力頓轉濃鬱。


  用完神術，她挽了個訣，將封地令牌收了。


  又半月後，妖珠亦化成了界源神石。


  華卿將魔珠核倒入器爐裏繼續煉製。


  宋譽拿著妖元液煉製成的界源神石，依舊按照等級分配，將界源神石打入東央域的沙盤上。


  待他打完，宋譽鬆了一口氣。


  西荒域的天地元力恢複了，靈氣比之前更為濃鬱。


  宋譽道：“東央仙域的封地令牌……”


  “交給黑蓮天尊，他德高望重，與天澤天尊多有交集，同他送去最是合適。至於這批魔族界源神石，一事不煩二主，還是交給清蓮仙友，托他跑上一趟。”


  煉製完畢，華卿開始整理煉器台和工具、仙器等，不到一個小時，化仙池周圍幹幹淨淨，再也看不到是前煉製過的痕跡。


  宋譽將西荒域的封地令牌給了黑蓮，又托他將東央域的傳給天澤天尊。


  黑蓮天尊接過兩塊封地令牌，“本座已令弟子們設宴款待，二位仙帝留下用頓膳。”


  華卿低聲道：“華煊尋來了，似乎已經去過清蓮寺尋清蓮仙友，我們再不走，就被他堵住了。”


  宋譽道：“他父親與你原無血脈關係，中仙界時，讓他白撿了仙帝，而今又得了一域繼續做仙帝，你……你何必要躲他們？”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則，我若說了，我無法複活如意皇後，更不能為她重塑仙體，他能信嗎？到時候又是哭哭啼啼，糾纏不清。”


  “你……”宋譽想說什麽，終究化成了一聲輕歎，揖手抱拳：“黑蓮天尊，我們夫婦正避人，先行一步，有勞天尊將封地令牌送到天澤天尊手上！後會有期！告辭——”


  他拉了華卿，化成金光走了。


  黑蓮天尊拿著兩塊封地令牌，仙帝亦是人，有些時候解釋不清，索性避開。


  “師父……”


  黑蓮天尊道：“若是南央仙帝來了，你們告訴他，就說華年、宋譽二位仙帝早已離開，並不在我寺。”


  半個時辰後，華煊與淑妃趕到了西荒仙域的黑蓮寺，被僧人告知華卿早已離開。


  “離開了？我們緊趕慢趕，這就離開了？”


  一年半年，他們去東荒，被告知去了西央清蓮寺，可到那兒，竟說一年三個月便已離開，生怕錯過，又趕至這裏，不想還是晚了一步。


  華煊道：“去哪兒了？去哪兒了？”


  僧人道：“他們行色匆匆，似在趕去辦什麽急事，小僧如何知曉？黑蓮天尊要設宴齋宴感謝都被謝絕了。”


  走了，當時所有人都看到的，這瞞不了人。他們也知道二位仙帝在避他們，亦曉得他們所求之事，從二位仙帝口中得曉，他們根本就做不到，無法複生亡者，就更不能為亡者重塑仙體。因為做不到，解釋了他們不信，索性避開。


  淑妃痛楚地搖頭，“他們是故意的？對不對？他們在避著我們母子，看我兒子這般痛苦，他們明明可以幫忙……”


  空中，一道金芒落地，化成一襲灰袍的清蓮天尊。


  誦一聲佛號，清蓮天尊道：“二位施主為何為難二位仙帝，唉，你們想要複生的人，華年仙帝做不到。”


  淑妃對著清蓮天尊瘋狂地大喊：“她做得到！你這個老禿驢，你懂什麽？我比你清楚她的本事，對她而言，複活一個人，為一個仙人重塑仙體乃是最容易的事？她就是故意的，她是故意的……”


  清蓮天尊搖了搖頭，一臉無奈，二位仙帝也是算到他們不講理，所以才避開的。


  黑蓮天尊從門內出來，“二位施主，如意皇後乃是半步仙聖修為。你們可想過，她以前複生之人，是不是都是仙君修為以下的？”


  華煊望向淑妃。


  確實都是仙君修為以下的，都是修為不高的仙人和妖、魔二族的生靈。


  黑蓮天尊道：“修至仙君以上，得天地承認，便是上仙了，要複生這樣的人，二位覺得仙帝若真能做到，以她的慈悲心腸會袖手旁觀？”他搖了搖頭，那樣大愛的仙帝，絕不會這樣做，“華年仙帝是真的無法複生上仙，這才避開的。”


  清蓮天尊暖聲道：“就算是天界神仙，亦會有做不到的事，何況華年仙帝……”


  “天界神仙？”淑妃笑得癡狂，她很生氣，覺得華卿就是故意的。


  華卿的心裏，自己什麽都不是，她連司香、司琴的一半都比不了。在她心裏，那兩個才是她最疼愛的人。


  為什麽一樣是傀儡，為什麽給了她的仙體卻不能再疼她一些。


  第833章出家


  淑妃道：“她不是天界神仙，她是神族後人，是普通仙人比不了的。隻要她想做，就沒有她做不到的事。她就是故意的，她故意看我兒子痛苦，她在報複我當年的背叛、離棄，我長什麽？司香、司琴才是她最疼愛的侄女，我不過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在她心裏，什麽都不是！”


  清蓮天尊道：“施主這是魔怔了。華年仙帝待你、待阡陌仙帝最是寬容，給了你們想要的一切……”


  “我現在就想要她複生我兒媳，複生我孫兒，她做了嗎？明明可以做到，可她就是不肯，她不肯！”淑妃越想越惱，她恨華卿，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恨過。


  她恨不得華卿和自己一樣痛苦。


  她是母親，看到華煊痛苦，恨不得以身代之。


  差一點，她就要有孫兒了，可是她的孫兒卻沒了。


  華煊迷茫了，兩位天尊說華卿做不到，可母妃一直說華卿能做到，他不知道相信誰的話？

  黑蓮天尊道：“施主，華年仙帝她……”


  “別為她說好話，她就是這樣的。我兒子想救如意，我隻想救我孫兒，她為什麽不救，為什麽？她能救外人，救蒼生，卻不肯救我孫兒，不肯救我兒媳……”


  淑妃被濃濃的恨意包裹著，笑得幾近瘋狂，眼裏帶著濃烈的恨意。


  華煊問道：“二位天尊，如果能沒有痛苦？”


  “放下……”


  “放下？”


  淑妃想著那血肉糊塗的孫兒，都成形了，血脈極好，本可以成為華家的驕傲，就那樣沒有了。


  她不甘心！


  她要救孫兒，那是她嫡親的後輩，她盼了這麽多年，終於有了希望，可上天卻突然就奪走了。


  她神思不歸，癡癡傻傻地往回走，走了兩個時辰，道：“煊兒，一定有法子的。你放心，我們去東荒紫京城，我們去等她，她避開幾年、幾十年，避不開一輩子……她總要回來。”


  沒人應！

  她再喚一聲“煊兒”。


  還是沒人應。


  淑妃回眸，沒看到兒子，“煊兒！煊兒！你去哪兒了？煊兒……”


  她發瘋一般往回跑，跑近了佛寺。


  小沙彌告訴她：“華煊仙帝隨清蓮禪師去了。”


  “清蓮禪師？”淑妃瞪大了眼睛，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轉身往西央域飛奔而去。


  她跌跌撞撞進入佛寺時，已是三個月後。


  “我要見華煊，我要見我兒子。”


  “女施主，這裏沒有華煊。”


  “有，有人告訴我，說清蓮那禿驢帶走了他，是他帶走的……”


  華煊坐在西方佛門三聖神像前，一頭青絲已削，手裏敲著木魚，如意回不來了，孩子也回不來了，他萬念俱灰，如果有來世，他願意再與如意結為夫妻。


  他要恕罪，如果不是他一味的報複，就不會害了如意與孩子。


  “華煊，華煊……”


  淑妃在外頭大吵，瘋狂地、絕望的。


  清蓮禪師道：“行癡，去看看罷。”


  “師父，我是佛門弟子，萬念已空。”


  “去吧，了斷塵緣……”


  華煊起身，穿著一襲灰白的僧袍，雙手合十退出佛殿，他穿過長廊，到了寺院大門前，淑妃看到他，隻覺天都塌了。


  她唯一的兒子出家了，削去了青絲，做了佛門僧人。


  “華煊，跟母妃回家！跟母妃走，我答應你，我一定想辦法救活如意和孩子，你跟我回去……”


  “施主，人死不能複生，即便是仙也是如此。你回吧，這裏再也沒有華煊！”他咬著下唇，沒有華煊，隻有行癡，他的情緣斷了，他的親緣也斷了。


  他是華煊，萬念俱空，隻修一個心安處的行癡。


  他驀地轉身，加快了腳步，心下糾纏如麻。


  清蓮禪師是上仙界的高僧，他不會騙自己的，他說祖母複活不了如意和孩子，這就是真的。


  沒有人可以幫他，唯一能解脫的便是佛門。


  身後，傳來淑妃那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聲。


  一聲聲，一陣陣，回應在空中，那樣的痛得切骨，痛得錐心。


  淑妃坐在佛寺的大門外，看著大門重重地合上，哭得聲音嘶啞，她唯一的兒子做僧人了，曾經她也幸福過、快樂過，可一夕之間全沒了。


  她恨，恨毒了華卿。


  明明可以救如意母子，隻要她出手，如意就有救，可華卿拒絕了！


  她要報複！要瘋狂地報複。


  她要華卿痛不欲生，要她承受自己的痛與苦。


  她的無助，亦要華卿承受。


  離開了西方佛域，她踏入南央仙域的地盤，她的兒子再不是南央的仙帝，可這裏的靈氣濃鬱了，南央的所有仙人、修士都在笑，都在傳這件事。


  華卿救這些不相幹的仙人，卻不救她兒子。


  淑妃恨著。


  她迷迷糊糊地進了內城，要仙官派人護送她回去。


  她上了仙舟，一個人關在屋子裏，黑影一掠，一個男子出現在麵前，“司棋，你是不是恨極了華年，恨極了宋譽？”


  淑妃惡狠狠地望著天澤天尊，“你不是什麽好人？”


  “可本座沒給你帶來痛苦，華卿明明能救你的孫兒、兒媳，但她卻袖手旁觀，害得你兒子萬念俱灰遁入空門。想報複嗎？我們聯手，如何？”


  淑妃問道：“你要做什麽？”


  “讓宋譽死！隻要他死了，華年就會痛不欲生，就能體會到你的痛苦與絕望。”


  宋譽死了，他就能出現在華年的身邊，開解她，安慰她，待那時，便是他天澤的機會。


  他一直以為，界源神石是天界生出的異寶，原來是煉製出來的，用化仙池的水，提煉出幾族的元力，而他東央仙域的生機元力，便是用妖元力凝化而成的。


  她，是不可替代的。


  為了她，他可以為她遣送所有女人，隻求她一人。


  七萬年了，他對她的念想從未放下過。


  宋譽不死，他就沒有機會。


  淑妃沉吟道：“我要宋譽死，我要她嚐嚐失去最愛之人的痛。”


  她死了孫兒，失去兒子，華卿憑什麽可以幸福。


  淑妃笑得癡狂，沒錯，最好的報複，便是讓對方失去最愛的人。


  她早已經忘卻她是如何從傀儡成為一個人，有了後來享受的榮耀與尊崇。


  既然幫她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華年為什麽不出手，她恨得，恨得瘋狂。


  天澤坐在她身邊，“你一定能做到的。”


  “可表哥不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