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749章 古佛經

  混元真君坐到副駕駛位置，進了仙都城，再入南極宮，宮門前時，早有南極仙帝派來的仙將恭候，“是混元真君，請下車！”


  一行八人下了仙車，華卿將仙車召回異寶空間的乾坤戒。


  上官羽掃了又掃，視線落在他們的訂婚戒指上，頗不是滋味。


  八個人分成三組登上仙輦，最前麵的是混元真君夫婦、羅燁，第二輛是華卿與銀光、孫立夫，最後一輛是上官羽與冰蓮。


  仙輦是靈修器仙煉製的，裏麵的空間很大，坐在仙輦裏，透過窗戶能看到整個南極宮的風景，行了不到兩刻鍾時間，在一處宮殿前停下。


  一個頂著孔敬俊男的少年仙人迎了過來，“恭迎混元真君！恭迎文華帝君！”


  混元真君邁下仙輦，“今日來訪，本座隻是見證人。上次的信，南極仙帝已經收到了？”


  “父帝已經收到了，父帝與母妃已在大殿相候，請——”


  大殿上，一個著錦袍華服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一張仙榻前，榻前鮮花著錦，美若童話，躺著一個極美的女人，雙眸微闔，宛似沉睡，這便是在幾千年前因承受天命生死大劫後魂魄不全的柳貴妃，亦是南極仙帝最寵愛的女人。


  南極仙帝起身，長身一揖，華卿與他行了一個儒仙禮節，“將柳貴妃早年的衣物取出來，焚燒聚魂。”


  明珠公子拊掌一拍，立時有十幾個仙娥排隊排出一隻隻箱子，裏頭全都是柳貴妃以前穿過的仙裙、仙衣，華卿蹙了蹙眉頭，“不必全燒，挑了她最喜愛、常穿的，有她氣息的衣裙焚燒。”


  孫立夫道：“老夫來挑！”


  混元真君從盒子裏取出一盞燈，讓南極仙帝與明珠公子親自點亮，而孫立夫便將挑好的衣裙一件又一件地遞給他們父子，仙衣、仙裙原是不易燒毀的，但點著聚魂燈的火，在火光卻奇異地化成了灰燼，隻餘極淡的仙人氣息。


  華卿盤腿一坐，吟誦起梵經，聲音飄緲帶著一股奇異的魔力。


  大殿周圍，不知幾時已經聚了十幾個實力不凡的仙將。


  紫莞低聲道：“師兄，我的魂魄也是這樣聚回來的？”


  “文華帝君為你誦了整整九日的佛經。”


  一代帝妖誦經護法，這是何等的榮耀，梵音陣陣，有著寧心靜魂之效。


  一日後，仙帝、真君等人就看到空中聚攏的魂魄，絲絲縷縷，最終凝化成團，不是一團，而是凝成了人魂、憶魄，還有的絲縷魂魄正在凝聚之中。


  明珠公子難掩激動，幾千年了，他的母妃不是癡傻就是長睡，這次父帝特意喂她服食寧魂丹，哄她入眠，沒有半個月就不會醒來，若是半個月未完成聚攏魂魄，便會喂下第二枚。


  上官羽沉吟著：“成功了，怎就成功了？”最後幾字很大聲，這一大聲的喝呼，立時引來南極仙帝的注目，“上官上仙借出仙器，我與明珠很是感謝，可孤的貴妃正是聚魂關鍵之時，還請上仙安靜。”


  成功了！

  那不是說他失敗了。


  他可是算準了會失敗的。


  上官羽指著華卿，“是你誦的古佛經，一定是這經有奇效，你不許再誦，我們賭的是仙器，不是古佛經。”


  華卿未語，繼續誦經。


  上官羽提高了嗓門：“我們賭的是仙器，不是佛經，你再誦下去，你我之約就算你輸。”


  華卿停下了誦經，從地上起來，“天命生死大劫中魂飛魄散的仙人，魂魄不全，要再聚攏魂魄便是逆天改命。我誦經不是為了聚魂，而是為了消除罪孽，是為了減弱下一次大劫的威力。既然上官上仙不許，我不誦便是。”


  紫莞點了一下頭，“上次你為我誦經祈福，是不是消耗了不少功德？”


  “不算多，九百功德。”


  混元真君呼了聲，“九百功德？”


  他雖是真君，數萬年下來，連一百功德都沒攢到。


  華卿淡淡地道：“紫莞沒有天命生死大劫，在未來十萬年亦不會有天人五衰劫，有的都是能化險為夷的小劫數。原本紫莞仙體受損，你們很難再有子嗣，但你們會有子女緣。”


  混元真君明白了，“多謝帝君賜福，若我子嗣臨世，本座再厚禮相酬。”


  華卿點了一下頭。


  南極仙帝看上官羽阻止華卿誦經祈福，這上官羽真是可惡，借了仙器給他們，原是念他的人情，可這做事隻做一半算怎麽回事。


  明明文華帝君誦經是為了消除罪孽，他卻不許人誦經，就算柳貴妃恢複，他亦不會念上官羽的人情。


  明珠公子道：“上官上仙，文華帝君都說了誦經是為了祈福，與聚魂無關，你看……”


  “她說無幹就無幹？我的仙器，使用了幾次，從來沒有聚魂這麽快的，肯定與她誦經有關。我們賭的便是仙器修複，她若誦經，究竟算古佛經的功勞還是仙器的功勞，不能誦就是不能誦。”


  明珠公子見說不通，心下著惱。


  華卿正巴不得不誦，柳貴妃的罪孽深重，死在她手裏的女修、女仙不少，要消清罪孽，她的功德點不知浪費多少。當然，她也沒打算幫柳貴妃洗清罪孽，誦經還真是為了更快更好的聚魂。


  上官羽霸道地道：“華年，你不許打座，也不能調息，誰知道你會不會為了助她聚魂動用神通法術。你們遠古神族一脈的神通太多，我不得不防。”


  華卿無可奈何。


  南極仙帝麵容一冷，“上官上仙，你別太過分！”


  混元真君忙道：“南極仙帝別惱，這是他與文華帝君的賭約，我等都相信帝君的為人。既然他借了仙器，便是大恩，不好起爭執。本座相信帝君修複的仙器能聚魂魄，既然帝君是錦上添花，上官上仙不許，且由他。”


  明珠公子覺得這個上官羽得寸進尺，母妃原會免去往後的劫數，可現在一來，劫還存在，誰曉得下次的仙人大劫是什麽時候，又是何劫。


  不能打座，不能調息，華卿便與紫莞擺了棋盤對奕。


  銀光立在華卿身後，混元真君則指點紫莞，紫莞的棋藝很臭，下著下著，就變成了混元真君與華卿對奕，華卿連下了兩盤，發現混元真君的棋藝不如何，一臉嫌棄。


  第749章打賭勝了


  孫立夫呼了聲，“我來，我來！”推開華卿，自己坐下與混元真君對奕。


  混元真君又輸了。


  孫立夫樂得連連挫手，興奮不已。


  混元真君下不過，孫立夫拉了銀光對奕。


  華卿又與紫莞下起五子棋，還沒下多久，瞧得混元真君躍躍欲試，自己搶了棋子與華卿對奕，結果又輸了，屢戰屢輸，還不服輸要繼續奕棋。


  紫莞滿是嫌棄，想搶回來，偏混元真君還與她搶，氣得她踩住混元的腳發泄，偏混元就是不讓她下。


  紫莞隻得拉了羅燁過來，讓他陪混元這個臭棋簍子下棋，自己與華卿繼續回顧五子棋。


  沒下多久，孫立夫因下贏了銀光，嫌銀光棋臭，要與華卿對奕，銀光又陪紫莞下五子棋，華卿則與孫立夫對奕。


  這一對局，華卿發現孫立夫的棋藝就像開竅，還真是突飛猛進，眼神不由帶了讚賞，孫立夫的尾巴立時翹上了天，連那眼神都是洋洋得意。


  幾人在殿上下棋，柳貴妃的魂魄則在南極仙帝與明珠公子的守護下聚攏，第九日黃昏，隻聽一聲咳嗽，柳貴妃睜開了雙眼，“夫君……”


  “愛妃。”南極仙帝喚了一聲，擁住柳貴妃，上下打量，“愛妃認出孤了？”


  “夫君，妾身記得我的天命生死大劫……”


  “愛妃，終於醒了，孤與愛妃再不分離。”


  孫立夫丟下棋子，立在不遠處細細地審視，“柳貴妃的三魂七魄已聚全，上官羽早前約定好的，若是華兒修複上古仙器，你與她之間的前程往事、恩義一筆勾銷。”


  混元真君道：“正是，有仙契為憑，天道為證，聚魂燈被修複了。”


  他們這麽多人陪在這裏，就是為了見證仙器被修複。


  明珠公子恭敬地滅了聚魂燈，將燈送到了上官羽手裏。


  不可能的！


  上仙界的仙器師都修複不了，說聚魂燈的材料特殊，他們從未見過，因為未見過，所以不能修複。


  上官羽又想到華卿的身世來曆，“聚魂燈的材料……”


  華卿默了片刻，“你是說養魂天石？”


  “你是說……你有修複的材料？”


  華卿笑了一下，“我給銀光煉製本命法寶，正好剩下了一點養魂天石，我發現你的聚魂燈就是用養魂天石煉製，所以加入了一些養魂天石進去。”


  她居然有上仙界仙人都沒有的材料。


  上官羽麵容一變，隻聽“嗖——”的一聲，銀光已拔出寶劍，“上官羽，事先立契為證，賭的便是華兒能否修複上古仙器，現在她幫你修好了，你與她的前程往事，恩怨情仇一筆勾銷。別再糾纏她，否則我宋譽的劍不是好惹的。”


  嗖——


  一劍飛掠，銀光劃傷了上官羽的手背，有鮮血淌出，上官羽是仙人，可這傷口卻久久不愈，傷口上似有什麽，正在凝固妖氣。


  柳貴妃低呼一聲：“你這劍是……極品仙劍，有斬妖除魔之能？”


  華卿驀地轉身，望向柳貴妃，勾唇笑道：“這是用天外殞石中提取殞魔、降妖精華部分淬煉而成的寶劍，除了斬妖除魔，還能弑仙，被此劍所傷，傷口將不宜痊愈。此劍不僅能誅仙體、魔體，還能誅滅魂魄。”


  她一轉身，“舅舅的法寶亦是同然，一旦出手，不死即傷。”


  混元真君朗聲道：“上官羽，賭注勝負已明，本座要取仙契。”他拿出仙契，將上頭的內容輕誦一遍，“請天地為憑，應驗仙契！”


  天道之下，一股的因果牽連線就此消失。


  前程往事、所有恩義盡數勾銷。


  上官羽也好，上界的天澤天尊也罷，他們自此再無瓜葛。


  華卿一身輕鬆，男女之間沒有純潔的友誼，以天澤的性子也必不容許。


  若他是專情人，不會走到今日。


  隻是，她無法接受自己成為他眾多女人的一個。


  放手得果決，亦選擇了新的感情。


  銀光冷聲道：“上官羽，不許再來糾纏華兒，否則，我的劍會再傷你一回。為了替你修複仙器，華兒連自己都舍不得多用的天外殞石全拿來給你修複仙器。那麽多的天外殞石，便是鑄造極品仙器也足有十幾件，就算以往如何，這一次，她不再欠你。”


  多少石頭，提取出來就那麽一點，那可全是界源神石，為了修複，華兒也是拚了。


  旁人不知道，但他卻是看到的。


  華兒是為了與他長長久久地在一起，才舍下重寶，了斷塵緣。


  他抓住華卿的手，宣示著主權，看著上官羽是冰冷，望向華卿則立化溫柔，“舅舅，我們的事已了，該離開了。”


  南極仙帝忙道：“諸位，此次助我愛妃重聚魂魄，我設宴款待各位，再為各位備下一份禮物，以示感謝！”


  上官羽拿著自己的聚魂燈，收好仙器，直直地凝視著華卿，“那麽漫長的歲月，從人間大陸到碧羅仙界、到中仙界，我在你心裏到底算什麽？墨璃、紅顏傷你，你命懸一線，是我救你；我知你血脈高貴，將這方天地最好的功法給你，《九轉陰陽訣》、《分身術訣》，別人的神階功法，我擁有的神階功法都給了你。你說放就放，你有沒有愛過我？”


  華卿迎視著他的眸光，“你一定要答案，那我告訴你。愛過，在我化身成瓊陽妖界的聖公主以前，我是喜歡你的。可是後來，我知道了你的過往，你的現在，我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什麽？是我的本尊是上仙界的天澤天尊？還是接受不了，我是妖龍一族？”


  天澤天尊，他在南極仙帝與混元真君等人麵前承認了自己在上仙界還有一個身份，天尊，乃是天尊，是上仙界的一方霸主、大能，就如中仙界的帝君、仙帝一般的存在。


  冰蓮仙子瞪大了眼睛，我的天啊，發了，發了，她的眼光太好了，原來這男人還有更厲害的身份。


  華卿搖頭，“都不是，我接受不了你的身邊有太多的女人，更不願意成為那無數女人中的一個。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是兩個人的婚姻、兩個人的愛情。


  天澤，你說句實話，你舍得下你寵了十二萬年的鳳妃，舍得下你的芙蓉夫人？舍得下你的牡丹夫人？舍得下你的龍魚夫人？舍得下銀蛟夫人？舍得下青鸞夫人？舍得下靈雀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