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害人真凶
孔尚被捆綁在仙京城坊市的擂台上,真真是五花八綁,身上的鏈子是儒門仙器師煉製的。
華卿換回了儒門袍服,款款行來,嘴唇含著一絲淺笑,不知是誰高呼了一聲:“帝君回來了!帝君回來了……”
無數的百姓、臣民湧到街上,齊齊向她打招呼。
華卿一律含笑回應,“這一百多年,我不在,你們辛苦了!”
“聽說帝君被惡人算計負傷了,可好了。”
這一句,溫暖了她的心。
她笑應道:“好了。勞你們記掛。”
華卿穿過街道,一路回應著百姓,上了擂台,孔尚掙紮了幾下,隻聽魯海環抱雙臂:“算計我老師,真當我們儒修好欺不成。”
華卿斂住了笑意,她還記得最初,對孔尚的印象頗好。以前的孔尚是好的,自打恢複了尚武的記憶就不大好了。
孔尚是尚武,但尚武卻不是孔尚。
孔尚使不出仙術法力,他中了蝕靈散,瓊陽仙府拿這東西對付上官羽等人,而今亦有人用來對付他,“你是怎麽知道的?誰告訴你的?”
“孔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是你將我出賣給逍遙宗、丹符宗的弟子,你一早就知道他們私下與瓊陽仙君的弟子在接觸,正努力地為瓊陽府的人收集關於我們的信息,所以故意將我的事透露給他們,讓他們找了瓊陽府出賣我。”
孔尚不再掙紮了,他沒想到,這些儒修會聯起手來對付他,他太大意了,竟會中了他們的算計,什麽團圓酒宴,根本就是衝著他來的。“你是如何查出來的?”
“你的事,青雲上仙知道、南宮鶴也知道,可他們瞞下這件事。藝堂、影視堂、傳訊塔、天眼,是我煉製出來的,旁人不知道缺點,但我知道。你說我知道缺點,卻故意留著是為了什麽?”
孔尚似恍然大悟,“你一直在防備?”
“我當然要防備。我來這方天地的第一世,是如何被人算計的,那慘痛的經曆,時刻告訴我,這不是祖地、不是我的故鄉。
你們劍修、靈修,視蒼生為螻蟻,可以漠視他人的生死,我偏要將祖地文明帶過來,偏要在中仙界建一處幸福的家國。我要告訴所有人,儒修是不同的。儒修心係蒼生,胸懷大義,更是正人君子。
你處心積慮謀劃那麽多,為的就是文華仙國?你算計好了,要讓我殞於南極天尊之手,隻要我一死,你的計劃就完成了大半。”
孔尚哈哈大笑,“飛行器上,我那一掌的力度可不小……”
他一掌拍下,以為她必死無疑,可她又回來了,那麽重的傷居然康複了。
她還奇怪,怎麽南極天尊的這掌如此厲害,竟是孔尚又擊了一掌。
孫洋怒吼:“卑鄙小人!趁人之危,偷襲帝君!”
“他是劍修奸細,處死他!處死他……”
又有人朗聲高呼。
算計帝君,然後再毀掉文華仙國。
華卿問道:“紫莞是你害死的?你說送她回故鄉,根本就是借口,她早就殞落了。”她抬起手來,似要碰觸卻又垂下了手,她手中出現了一張琴,她一轉身,撫起了《滅魂曲》,這琴遍本黑紅,不知其名,可一聲出,就感覺到非同尋常的元力。
問罪篇,問你一生有何罪?痛楚記憶湧腦海,刺痛神魂,撕裂心扉。
華卿反複地彈,孔尚在石柱上痛苦地扭曲,拚命用腦袋撞著石柱。
“說!紫莞到底是怎麽死的?”
“說——”
有人看到,華卿的腳邊放了一塊黑色的東西,方方正正,正對著孔尚。
孔尚不說,可這種太痛,他仿佛看到紫莞含笑走來,“師妹,為什麽?師父不讓我做真君,還要你與他完婚。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他得到了真君位,還要得到你!跟我走,跟我走……”
他仿佛看到紫莞的抗拒,他強行拽住了紫莞,而她亦拔劍相向,他們以劍術對決,她不願隨他而去。他失去了真君位,連心愛的師妹也輸了。他得不到的幸福,他寧可毀了。
他用劍製住了她,“師妹,跟我走!”
“你不走,我就吞了你,隻要我吞了你,你就是我,我便是你,我們再也不分開。”
他仿佛看到紫莞的畏懼,他撲了過去,“求我呀,你求我,我就不吞食你。你求我……”
她笑得驕傲,傲視著他,不開口,更不會央求,他抓住她,化大了身軀,變成了怪物,將她給吞了。
“啊——啊——師妹,我吞了你,為什麽這麽難受,啊——你要自爆神魂,不,你不可以與我同歸於盡,師妹,你快停下,不要爆神魂,不要……”
他吞食別人,還不許別人同歸於盡,這是哪來的道理。
仙京的臣民立在周圍,聽到他在痛苦中訴說真相,有驚訝的,有痛恨的。
“他……他吞了自己的師妹。”
那是人,他是怎麽吞下去的,而且對方還是他的師妹。這人太惡了,這是大惡之人!
恍惚中,他仿佛看到自己的仙體被毀了,就連神魂也被震碎了,紫莞便是死也要拉著他。
華卿繼續彈奏,“紫莞的魂魄呢?”
“她自爆神魂,魂飛魄散了。她傷了我,我用百世時間修複好神魂。”
“尚武,紫莞的魂魄還在,已殘缺對不對?”
魂魄受到重創,需要漫長的歲月才能修複。
可若魂魄殘缺,倘若沒了神智,隻能化為花木;若是缺了天魂,便隻能成為泥土、石頭;若是沒了地魂,便是化為雨露、雲彩;若是沒了人魂,那便世世為飛禽、走獸……
誰也不知紫莞的魂魄傷到了什麽程度。
她知爆神魂,重創了尚武,尚武用了百世才複原。
而她想來受的傷不會輕。
她用這種同歸於盡,來表達自己不甘服輸。
這讓華卿想到了自己。
紫莞沒了!
華卿還在彈琴,以前但凡聽到琴音,都會痛楚,可這一次,唯有孔尚痛苦不已,她手下的這張黑琴,帶著一股神秘與滄桑。但凡有修為的人,都知道她手中的琴來曆不凡。
可是到底是什麽琴,誰都叫不出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