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她沒了
墨璃坐在明珠長廊，誰亦不知他在想什麽，也許是想得太多，也許什麽也沒想，往事斑駁而過，他兀自吃吃笑了起來。
華卿將得來的玄陰珠煉成了一枚比絕情殿操控室更大、品質更好的玄陰仙珠。
如果，她能煉製陰陽仙珠呢？
此念一閃，她的眼睛立時亮了。
對，現在就動手。
她先試著將半枚陰珠與半枚陽珠合到一起，失敗，失敗，再失敗！
時間結界內，當她捧著成功的下品陰陽靈珠時，臉上掠過了一絲笑意，再煉中品，再煉上品……
當成品出現在她麵前，看著一黑一白在空中旋的轉陰陽靈珠，她的臉上掠過難是一見的欣慰笑容，這是她為自己煉製的陰陽仙珠，吸入體內，蘊養於丹田。
她就似知道，得這樣做才是最好的。
腦海裏出現一個冰冷的女音：“小丫頭，忘了今兒是第七日嗎？”
華卿起身出了器堂，到得尋好的地方，將盒子遞上。
忘川仙子啟開盒子，裏頭是一枚足有嬰兒拳頭大小的玄陰仙珠，陰冥之氣四溢，很是誘人。她微微一笑，“你近來的動靜太大，就算設了法陣，也擋不住陰陽仙珠靈氣的泄漏。再不離開，冥界那群難纏的老鬼就會尋來，一人尋你煉一枚珠子，你不煉完一千枚就脫不了身。他們可沒我好說話，會帶冥獸內丹來，他們隻會帶一枚珠子，讓你變成玄陰仙珠……”
華卿揖手道：“多謝前輩相告。”
忘川仙子轉身而去，“你好自為之罷。”
華卿微鎖著眉頭，她想知道此女的身份，冥冥之中，有一個聲音告訴她：這女子是誰？她是冥界的仙人，是何身份？她快速回到法陣操控室，通過操控室搜索到忘川仙子的身影。
忘川仙子近了冥界深淵，一個黑袍人緩緩而起：“你是不是弄錯人了？”
是詢問，亦是試探。
“秦廣王何故有此一問？”
“每一個靈魂，無論是仙、是魔還是人，都有它獨特的氣息。這個小姑娘的身上沾了一縷她的氣息，她不是她。”
忘川仙子搖了搖頭，“這不可能，天地之間，除了她世世是玄陰靈體，怎會有第二個人。她們一樣的聰穎，一樣的驕傲……”
“她……真不是她，身上隻是依附了一縷她的殘魂。她在仙界許是眾多仙人心目中的奇女子，可她遠不及她如此刻苦用心。”
這黑袍冥仙竟然是冥界十大閻王第一的秦廣王。
要說根據不同的靈魂識別人，沒人比他更厲害。
“她沒了？她怎會沒了？”忘川仙子反複的沉吟，似在問，又似不信。
秦廣王悠悠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多少人在生死大劫下魂飛魄散。”
早在華卿闖入冥界深淵時，第一眼，他就辯出華卿不是那個人，雖不是那個人，但華卿身上有著一股衝天的怨氣、煞氣，可奇異的是，在這些氣息之下，還有一道功德之光。
“不可能！不可能！你自來不喜她，你是故意這般說的？”
“在你心裏，我便是這樣的人？”秦廣王縱身躍下深淵，身後傳來忘川仙子反複的呢喃：“她是她，一定是她！”
雖是聲聲肯定，可她的心亂了。
那個人再也回不來了。
若幹年前那一別，竟成了她們的永訣。
忘川仙子心下一陣悲愴，生死大劫，天要她死，她就不得不死，即便想過各種法子來應劫，到底是渡不過去了。
可是，這世間怎會有兩個長得如此相似的人，她們真的好像，是她要另一個人以她的樣子活著。
墨璃回到絕情殿時，並沒有看到華卿。
此刻的她，正在法陣操控室，她靜靜地站在大殿內，果決地關閉了藏書閣，看著牆上亮著的“器堂”，到底伸手關閉了器堂。
墨璃知道她在哪兒？
他在等，等著廚房的燈亦滅，而這次竟是絕情殿也滅了，最後廚房消失了，隻餘下這孤寂的明珠長廊。
她自水底而出，對著他粲然一笑，“我們該離開這裏了，你……能走冰河下行走了？”
“能走！能走！”
墨璃連續說了兩遍。
他躍入冰河，拿出自己得來的避水珠，又將一枚夜明珠掛在腰上，盈盈的珠光在海底照亮，隻能隱約照見方圓丈許的地方。
“每次我離開前都會去禦獸島與猴先生道別。有許久沒去了，先待幾日，許能有意外的收獲，妖族能尋到我們沒有的草藥、煉器材料。”
她在說，他則在靜靜地聆聽。
禦獸島，靈果穀。
銀猴滿是戒備地打量著墨璃，這個人與華卿不是一路人，雖然他表現得很是溫柔深情，但他對著的人不是華卿。
華卿道：“猴先生，我要離開了，此去一別，不知何時再見。”
“回人界？”
“不，是去北域魔界。用禦風術飛行兩日就能抵達七姓鎮，從七姓鎮樹林盡頭的結界出去。”
銀猴若有所思，“我聽小觀主說過，那地方隻能進不能出，且那外頭的人都想進入七姓鎮，外頭還在打仗，東教、西教打得不可開交，唉……外頭亦不好呢。”
他學著人類儒生的模樣，似在為蒼生感慨。
墨璃似看出銀猴似有話交代，道：“華兒，我去四下走走，稍後就回。”
銀猴久久地望著墨璃的背影，他是通天神猴，擁有著先祖的神通，靈猴一族中，若幹年來，隻出現了他這麽一隻通天神猴，能溝通天地，感悟天道、天機，“小卿兒……”他極少這般喚她，這一聲輕喚，帶著無盡的憐惜與心疼。
“猴先生……”
銀猴不知從何說起，“小卿兒，你最近兩年將有一場生死大劫。”
“你是說我？”華卿吃吃笑了起來，“怎麽會？”
她還在笑，看到銀猴一臉的凝重嚴重，她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這場生死大劫，本不是你的，是有人用雙生咒、替劫術將你與她的命運交換，你替她曆劫。成，她重列仙班；敗，你魂飛魄散。那人的應劫之年，是在她二十八歲時，也就是說，是你二十八歲時……”
雙生咒、替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