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了斷因果
白胤真人道：“你要與我了斷師徒因果？”
“真人不是一早就與國師商議好了，要以退為進，借與我解除師徒名義，實則要利用我再為你們所用。”
她果然什麽都知道，因為知道才會獨自傷心，又因她活得太清醒，不能裝糊塗，才會這般難受。
白胤真人麵有愧色，“這些年，我確實不曾教你什麽？相反，無論是符術、符法，都是你指點我多一些，盡管你說的我不大聽得懂。”
“既然如此，就勞真人對著天地宣布，與我解除有名無實的師徒關係。”
有名無實的師徒，這是白胤真人自己承認的，無論是修練還是丹器符陣，白胤教不了她，唯一做過的，便是在她八歲那年，將一部功法傳給了她。
對不起，師父，我要去一樁大事，為了不連累你，隻能與你解除師徒關係，方可保你平安，保聖院上下平安。
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我。
我實在不想憋屈地活下去，這一次，我想去做想做的事。
而我似乎冥冥之中，就不能有師父。
白胤真人長身一立，對著天地三揖，“蒼天在上，後土在下，今有白胤因其學識有限，無法教導華卿，自願與她解除師徒名份，他日願以平輩相待。”
淳於濤愣在一側，久久不知如何回應。
華卿對著白胤重重一拜，“多謝真人在我幼年時傳授功法，教我修煉。為報真人當年之恩，我願為聖院煉製傳功塔，並將從玄靈門帶回的一部仙階功法、三部天階功法、六部地階功法留予聖院。”
靈修功法分為仙、天、地、玄、黃四等，而武修功法則以士、候、王、皇、聖五等，即便前者的黃階功法，也比後者的皇階更優。
當日，白胤真人就將一份材料交給了華卿。
華卿拿出一隻乾坤戒，“這是我答應淳於公子為丹王府煉的黑市店鋪，將東西安放進去後，記得把乾坤戒還我。”她驀地轉身，“早前答應為你煉製一枚空間異寶，材料備齊了就給我。”
“小……”淳於濤想喚一聲“小師妹”，發現不能再這樣喚了，改口道：“有勞華仙子了。”
他遞過了材料，華卿掃了一眼，“十畝空間？”
“隻能籌到這麽多材料。”
“十畝倒也夠了。”
她驀地轉身，“將聖院最大最好的煉器房為我留著。”
翌日，她進入了煉器房。
而這日夜裏，淳於濤帶著她煉製的店鋪進了黑市，丹王府的幾位玄王高手將原來的店鋪拆除幹淨後，他從乾坤戒裏移出了店鋪，這是一座兩屋樓高，且後院還帶有兩間煉丹房的漂亮樓宇，貨架、櫃台一應俱全，在櫃台處還有一個傀儡人。
“在下丹掌櫃，是這家丹鋪的掌櫃，挑好丹藥請來我這裏付靈石結賬。”
丹王府的人沒想這木傀儡竟會說話。
丹王催促道：“把丹藥擺上罷，沒瞧好多人看到這邊換了店鋪都過來了。”
丹藥鋪子前的燈太亮了，除了那株火樹，就數他家的最亮，那一對明亮的大燈籠，將丹藥鋪子前照得亮若白晝一般。
來圍觀的人多了，有人邁入鋪子，“來五十枚辟穀丹！”
“到掌櫃那兒結賬。”
“五十枚辟穀丹！多少靈珠？”
“承惠，一百靈珠。”
來人故意我給兩枚，倒靈珠倒入丹掌櫃的手掌之中，那手掌一推便有一個不黑洞，“一百靈珠，你多付二枚。”
來人嘖嘖稱奇，“他竟不多收！我確實多數了二枚。”
又有好奇的進來買各種丹藥，而丹掌櫃不僅能自動清點，算賬又快又準確，從未出過錯，隻是不知道他的靈珠都收往哪兒了，因今晚是十五，是一月之中的大市，對於黑市出現了傀儡人的事，立馬就傳出去了，一個接一個的人來瞧熱鬧。
丹鋪裏人來人往，生意更是前所未有的好。
眾人隻聽到叮叮幾聲響，丹掌櫃喚了聲：“東家取錢，東家取錢，錢匣已滿。”
這聲音似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不帶任何感覺，重複地說著。
丹王走近丹掌櫃，丹掌櫃打開自己的肚腹，從裏頭取出一隻乾坤盒，丹王將盒子裏的靈珠裝入自己的乾坤袋，又將盒子遞給丹掌櫃，它又將錢匣放回肚腹，嘴裏重複地道：“我是丹掌櫃，工作之時，每個時辰吃十枚靈珠，待命時每兩時辰一枚靈珠。白日待命，夜裏工作。”
這樣算下來，他一天隻吃二十幾枚靈珠，倒也不貴，最主要丹王府省了一個人手，這傀儡無生命，想來黑市關閉時，他不會被遣離出去。
丹王問淳於濤道：“煉製店鋪你花了多少材料？”
淳於濤壓根沒給材料啊，僅這木傀儡就非靈珠能計算的。
他因頭還是備些材料給她，沒道理讓人家倒貼，何況他已經欠她頗多。就算當年為她預備過一些靈米吃食，可每次她也給他東西，兩相算起來，還是她給的東西更珍貴。
丹王低聲道：“聽人說，華仙子與雷家恩義兩消，這是怎麽回事？”
所有人都好奇，雷家為何會與這般天之驕女了斷恩義。但凡與雷家親近的陸續上門詢問，藥王府李飛羽還為此親自去了一趟，李飛雁原因，隻說不清楚內情。
淳於濤道：“父親，華仙子不僅與雷家恩義兩消，還與師父解除師徒名分。”
丹王驚愕不已，有一個像白胤真人那樣的師父，是多少人的夢想，她居然連這樣的師父也不要了。
丹王思忖不出其間的原由，總覺得其間定有大事，“是誰的意思？”
“師父和華仙子都有此意。華仙子說為報師父當年傳功之恩，若不是師父，她不會走上修練路，所以她會將從絕情殿帶回的功法留在聖院，也為聖院煉製一座傳功塔，此事一了，她與師父之間恩義盡數一筆勾消。再相見，與師父便以平輩相交。”
丹王道：“肯定有事發生。”
“師父也知有事發生，可他猜不出來到底是怎樣的大事。近來，華仙子不願見任何人，以前與瀾妹妹走得近，可今日瀾妹妹見她，她三言兩語就將瀾妹妹羞愧得不敢與她結交。瀾妹妹將她手裏那枚金靈珠給我了，我將煉製異寶的材料給了華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