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求仁得仁

  表妹好大方，居然將首飾分了一盒給她，她捧住胸口，看著鏡子裏陌生的臉。


  “翠絛，這模樣真的隻管一個月？”


  “隻能管一個月。”


  要一直是這樣，她還不得氣死。


  段秀卿同樣坐在鏡子裏，寸寸輕撫著臉，“源素卿是比我長得好看一點點，嗬嗬……”她發出一串爽朗的笑聲，笑得正歡，隻聽身後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段師妹給源二姑娘、淩樂用的並不是幻顏術。”


  藍師兄環抱著雙臂，像個鬼魅般地立在一側。


  段秀卿看著鏡中出現的人影，“我不壞你們的事，你們也莫來壞我的事。”


  藍師兄搖了搖頭，問道：“萬蟲窟出現養顏蟲苗了？”


  “哪有現成的蟲苗，還不得靠培育。”


  “段師妹可有多餘的蟲苗，分我一對可好？”


  段秀卿扭過頭，“你若將王妃給你的兩箱子藥材給我，我倒可以免為其難分你一對。”


  這可是好大一筆資源，有了這批藥材，未來五年不用辛苦尋找藥材。


  藍師兄麵露難色。


  段秀卿淡淡地道：“養顏靈蟲可是難得一見的寶貝，你說，若是木靈兒聽說我有這寶貝，別說兩大箱子藥材，就是十箱子藥材，她也舍得。”


  藍師兄咬著下唇，似在權衡利弊。


  段秀卿冷笑一聲，“你們這些男弟子，個個都圍著木靈兒轉，再有一個月，便是我們的木大姑娘十八歲的芳辰，這般難得討好她的機會，藍師兄就不想把握住了？”


  “好，兩大箱子藥材換你一對養顏蟲。”


  “不，還要加上無根花等三樣藥材。”


  藍師兄想拒絕，可段秀卿說的事正中要害，她根本拒絕不了。


  *

  次晨，華卿起得早，不待奶娘喚她，她便洗臉，坐在鏡子前給自己上妝，在建安伯府絕對不能露出真容，依舊化出平平的容貌。


  方氏過來時，看到這樣的華卿，有些意外，“華兒，你現在是雷家的姑娘，我們會護著你。”


  華卿道：“小心一些總是好的。”


  方氏沒再說，心情略有些沉重，太美的容顏，帶來的不是福而是禍，當無法擁有足夠的實力，就必須得低調。


  繡枝、繡葉啞了，無法說話，奶娘相陪不合適，方氏令繡蔓、繡藤貼身服侍。母女二人乘坐馬車前往建安伯府，待他們到時，前頭已有長長的車轎隊伍，各家都預備了體麵的賀禮。


  穿花渡柳間，方氏母女跟著人群到了西府，宴會竟是設在西府的，後花園裏，笑聲朗朗，源氏一襲華貴的王妃袍服，源老夫人正盛妝坐在涼亭中央，享受著城中各位夫人、少夫人的奉承巴結。


  一個臉生的紫衣姑娘道：“雷三姑娘，你可曾後悔？”


  華卿回眸，這是與她們一起進來的，隻不知姓名。


  繡蔓低聲道：“姑娘，這是城中典吏肖大人的嫡長女。”


  典吏這官職不過是末等小吏，但卻掌刑獄，是個頗有油水的實職。


  肖姑娘似笑非笑，“原是正六品同知大人嫡女千金，好好的官宦姑娘不做，自甘墮落……”


  華卿淡淡地道：“姑娘此話差矣，求仁得仁罷了。”


  官宦人家不過是個名頭，建安伯府是世家不假，可身在其間，感受到的都是冰冷無情，她不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