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無沈毓，無秦墨
‘舊城往事’開機這天雖然刻意地隱藏了消息，可到底還是被一些娛記發現，使得片場外有許多人蹲守著。
回國後的第一場戲，沈毓還是很緊張的。
坐在一角，手裏捧著劇本認真推敲的她，並沒有一旁的溫尚容那般受人照顧。比起溫尚容身後跟了三個助理的陣仗，她要顯得落寞得多。
可是，正在沉浸角色的她，好似一點都不受四周嘈雜環境的打擾，嘴裏時不時默念著台詞，她找著劇裏秦墨該有的狀態。
第一場戲，竟是溫尚容和她的對手戲。
戲裏，得知未婚夫早已移情別人，秦墨卻仍要裝作不知，小宴上，與情敵相見的一幕。
在這場戲裏，沈毓也要正式地開始演奏琵琶。
雖然並不需要她自己演奏，可指法和姿態，她對自己的要求仍然很高。
精致的小廳裏，所有的小姐、夫人都穿著洋裝，看起來奢華高傲。可秦墨卻是一身淡雅月白旗袍，在她們當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過，那旗袍卻是將她的腰身勾勒得分外婀娜多姿，且一襲旗袍的她感覺瞬時就融入了這個背景，令人瞧著就好像是在舊事書香門第家的小姐。
四周的工作人員，不時地都會瞟她一眼。
如此，安安靜靜坐在那裏的她，真像是一幅畫啊！
而後，片場工作人員拿來了琵琶，沈毓笑著謝過後，開始試著撥弦。
當錚錚音調響起時，沈毓臉上的表情也有些變化。
可是突然，不遠處開始有嘈雜喧鬧的聲音響起。
不由的，沈毓皺眉，偏頭看去。
就隻見不知道什麽時候厲衍之居然來了，身後還跟了些人。
看到是厲衍之來，自然很多人都湊了上去，沈毓看了眼，便也是輕聲一哼，就再低頭擺弄著琵琶。
許多人都知道，厲衍之和溫尚容的緋聞，之前的一段時間，這更是虞城裏無數人的談資。
到後來，溫尚容接拍諾蘭導演的電影，出演女三號，而厲衍之也作為國內最大的投資方，這就更讓人浮想聯翩。
可是不論外界如何傳言，溫尚容也從沒有回應，有時候更是有些頗為模棱兩可的話，讓人更是雲裏霧裏，看不透。
現在，厲衍之第一天就來探班，當然也是讓人都不禁聯想，是不是和溫尚容有關。
厲衍之這一次來，自然也沒空手，作為投資者，他來時身後的人也抱著裝著各色茶點的大箱子。
箱子一打開，盡是琳琅滿目，精致可口的點心，一旁還備有飲料、茶水。
看這個陣仗，很多人都開始朝著溫尚容看去。
在助理擁簇中，溫尚容也是看到厲衍之來了，也是掩飾不住的欣喜。
頓時，拿開助理剛剛給她搭在腿上的小毯子，就站了起來，作勢就要往厲衍之的方向走去。
旁邊的所有人看到溫尚容這個狀態，一下子就都肯定了，厲衍之是來探溫尚容的班。
可是，這會兒卻是所有人都沒有發現，厲衍之的目光是撥開擋在眼前的重重人影，去尋找角落裏那個很是安靜的人兒。
沈毓雖然是‘舊城往事’的主角，在Y國亦是名氣不小。
可是之前她沒有被國內很多人熟識，所以除了諾蘭導演帶來的主要團隊外，其他的工作人員，都對她很是陌生。
這才是第一天，雖然沈毓跟他們都頗為友好，也溫和的說話，但到底跟她有些距離。
雖然沈毓並不在人們的中心，但她身上的光芒仍然無法掩飾。
厲衍之遠遠地望著沈毓，眸光也不自覺地跟著柔和起來。
隨著身旁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他的視線最後也被人遮擋，厲衍之有些不耐煩，可是這時候又不好發作。
隨之，在一眾人等喝著茶，吃著點心，好不悠閑的時候，沈毓就再也有些忍不了。
待會兒要拍的戲雖然不是重頭戲，可第一場戲又是彰顯人物性格很重的一場戲，且還有琵琶的戲份，所以她就一直有些緊張。
一旁鬧哄哄的場麵，實在讓她不能靜心。
這點，不遠處的諾蘭導演自然也是有些擔心，他正想要派人過去請沈毓先到安靜的地方歇歇時。
就隻見，沈毓抱著琵琶就已經站了起來，穿著寸高的鞋子，頭發妝容也精致大方，她轉身朝著拍攝場地後的小園子走去。
諾蘭導演隻一眼，便就已經心頭震撼。
沈毓的背影纖細優雅，邁著細小步子離去的模樣，實在是氣質卓絕。
滿意不已，諾蘭導演露出愉悅之色，一邊點頭，一邊喝了口咖啡。
而將這一幕看在眼裏的，當然也有厲衍之。
除了同樣的震驚，厲衍之眼裏更多的還有對沈毓的愛戀。
站在厲衍之身側，溫尚容正想要跟厲衍之說些什麽時，也就看到厲衍之望著遠處，有些癡迷的模樣。
頓時，她也偏頭看去，也就隻見沈毓的背影。
溫尚容原本帶著嬌俏的盈盈笑意，可也就片刻的時間，那笑容就轉瞬即逝。
“原來……你不是來看我的？”看了看手中的點心，溫尚容隻覺得方才覺得嘴裏甜甜的感覺也沒了，滿口隻有苦澀感。
而且，她也覺得手中精致的點心也讓人生厭。
厲衍之瞥了一眼她，也是帶著有些懊惱的語氣：“我從來都沒有說過來看你，你那幾個助理和經紀人在一旁瞎嚷嚷，我說……你也該讓他們管管自己的嘴巴！”
他說完，這會兒還能聽到身旁有聲音在談論他和溫尚容。
雖然那些人不敢直接地說，可禁不住幾人聚在一起，私下議論。
這窸窸窣窣的聲音，時不時就傳到了厲衍之耳裏。
這些話也無非就是，厲衍之對溫尚容有多麽多麽體貼，兩人是多麽多麽般配。
“嘴長在別人嘴裏，我能有什麽辦法。”溫尚容有些黑臉，暗暗咬牙，她低聲說著。
可厲衍之卻不是好糊弄的。
聽罷，他接著就接話道：“嘴是長在別人身上，可你一個未嫁的女人也該知道避避嫌。溫尚容，我就隻提醒你一次，如果以後你再敢將我和你綁在一起，隨便讓外界揣測的話，我可不會再客氣。記住，下次就不會是這麽輕鬆的一句話。”
“厲衍之，你就對我這麽狠？畢竟，我愛了你五年，這五年，我一直都那麽愛你。”那麽多人在旁，溫尚容情緒再激動，也隻能忍著，她麵上雖然沒有太大的波動，可說出這些話時，她的聲音裏已經有了些哭腔。
厲衍之卻是冷哼：“我有許諾過你什麽嗎？有說過和你在一起嗎？之前我所有的沉默，都隻是因為在宛城那一次，得了你的幫助。但是，別觸及我的底線。”
“底線？我看是你看著她回來了，怎麽……還想跟她再續前緣？別忘了，她當初可以拋棄你……”
可是，不等溫尚容說完，厲衍之就已經邁步。
看著身邊的人提起腳步作勢要離開，溫尚容臉上閃現了一抹冷意。
“要讓我看到我和你再出現在任何新聞裏，第二天就會有聲明發出，不信你可以試試。”說完厲衍之則是再不理她，快步就往沈毓剛才離開的方向走去。
片場後有一片小園，這棟舊事的建築聽聞之很久之前一位高官的住處，所以就算是小園子，設計也頗為花心思。
拐角，坐在長廊的盡頭，沈毓抱著琵琶望著不遠處的一池小塘。
已經是初夏，已經有荷葉剛剛冒出尖尖角，極為紅色的小錦鯉在裏頭遊玩嬉戲，看得沈毓之前帶了些懊惱的心，霎時間舒暢。
長舒了口氣，沈毓抬頭，現在的陽光還不灼熱，期間也有微風拂過，懷抱著琵琶，她腦海裏閃現過劇本上的台詞。
一會兒，她要拍拍攝的戲份是獨抱著琵琶彈奏的畫麵，想著，她不由地摸了摸琴弦。
歸國後，她就一直在跟著楊璞學習琵琶，這會兒真到要拍戲時，她多少還是有些緊張。
這麽久的準備，也就是為了電影裏不過幾分鍾的鏡頭罷了。
可是，為了這幾分鍾的美好，她一定得全力以赴。
這是她第一次做女主角，所以更加緊張。
微抿著唇，沈毓輕撥琴弦，有錚錚的清脆聲音響起。
雖然，她的指法還是有些生疏，輪指時也不是特別連貫，可在這樣的樂聲中，她的美好，卻是如何也無法用語言去描述。
站在長廊這邊，厲衍之竟是不敢再走過去，生怕破壞了這一幕。
厲衍之是看過‘舊城往事’的劇本，因為自己的情感，他其實不希望沈毓還出來拍戲。
可當他看到這一幕，之前所有的一切私心都隨風飄散。
穿著精致的月白旗袍，懷抱琵琶，麵色沉靜似雪的沈毓太美好，看著她，厲衍之就不由想起劇本裏的秦墨。
對，這就是秦墨。
忽而，他又去想起之前跟諾蘭導演的談話。
那時，諾蘭導演斬釘截鐵地說，隻有沈毓才是他心目中的女主角，他心目中的秦墨。如果沈毓不參演，那他就算損失再大，也會放棄拍攝。
無沈毓，無秦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