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你算個什麽東西
雖然那個電話被溫尚容接著,令鬱茉大動肝火,但好在也帶來了好消息。
厲衍之的情況並不算太糟。
哪裏敢回鬱宅?
如今的寧潯已經是個瘋子,她不知道接下來寧潯還會做出什麽事。
雖然是早春,可夜晚依舊冷寒,病衣外裹了一件毛呢大衣,雖然能抵禦一些寒冷,可她穿著隻有薄薄的一層的拖鞋仍然是冷。
午夜時分,醫院外也已經十分冷清,最後想了許久,她終是在腦海中想到了一個人。
幸而之前,為了擊潰寧氏,她做了極為萬全的準備。
當她按響袁家大宅的門鈴時,已經是淩晨三點。
袁銳如今再宛城可謂是能隻手遮天,與厲衍之的合作也讓他賺了不少。
即便是深夜,豪氣的袁家大宅仍舊是燈火通明。
臉色蒼白泛著些青色,鬱茉的模樣顯得有些狼狽,可雖然到了這個時候,她都依舊有著不容人輕視的驕傲。
故而在袁家下人開門時,看著這般的鬱茉也不敢怠慢。
在寒風中許久,鬱茉全身都已經冰冷,當她走進溫暖的奢華大廳時,溫暖的空氣讓她不覺地舒了口氣。
腳下是柔軟的地毯,踩上去,猶如棉花一般,一直謹慎的鬱茉也才得以慢慢舒緩下來。
已經很晚,袁銳自然早已睡下,當然也得等一等才行。
坐在沙發上,鬱茉眉眼清冷,背脊挺直,麵前是熱氣騰騰的茶水。
此刻,鬱茉正需要一杯熱水來暖和身子,可即便再是需要,她都帶著矜持,舉止優雅地拿起杯子,小口地慢慢喝著。
袁銳的動作還是很快,沒一會兒就從樓上走了下來。
像是有些匆忙,他的頭發都帶著淩亂,一邊下路,他一邊係著黑色睡袍的腰帶。
他的目光亦是一直往鬱茉身上看去。
這個時間,這個時候,突然出現的鬱茉似的袁銳聽罷,就驚得立刻起了床。
“老袁,你這麽著急幹什麽?什麽鬱茉?說,是不是你在外麵兒又有人了?”睡眼惺忪地,奢華的大床上,一個妖嬈女人帶著嬌嗔,抬起一隻嬌弱無骨的手就搭上了袁銳的肩頭。
正作勢要起床的袁銳哪裏管得了她?
手一揮,就打落了她的手。
頓時,方才還迷迷糊糊的女人就清醒了過來,她驟然坐起身,臉色也變了:“怎麽?還真是老情人啊?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小妖精。”
已經下床穿著拖鞋,拿起睡袍裹在身上,袁銳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冷哼:“別給臉不要臉!我平日寵著你,但你也別太得意忘形,你算個什麽東西,敢罵她?”
說著,袁銳就急忙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如今的袁銳已經發福,胖胖的身子快步走著,看著甚是滑稽。
可愣怔在床上的女人卻是驚得大氣都不敢出。
她是真想不到,能讓閱女無數的袁銳都緊張萬分的女人,是個什麽模樣。
不由的,她也跟著下了床。
走下樓,看著如此模樣的鬱茉,袁銳的眉頭已經皺得老高。
“到底是怎麽了?弄成這副模樣,厲衍之到底在做什麽?”袁銳心頭火氣頓時迸發,臉色難看的他衝一旁候著的下人怒吼:“還愣在這兒幹什麽?還不趕快準備衣服,還有吃的……我花錢讓你來是當雕塑的?還不趕快給我去……”
靜候在一旁的下人一聽,頓時臉上一變,驚恐地趕緊就轉身跑走。
鬱茉抬眼,看看他:“厲衍之出事了,你不知道?”
“出事?怨不得這幾天厲勉這幾天露麵了。”聽罷,袁銳沉吟一聲。
鬱茉望著他,聽了那話,也不覺得詫異。
厲衍之出了這麽大的事,自然是不敢輕易傳揚出去,消息也一定是封鎖的,不然鬧得人心惶惶,到時候這個攤子可不好收拾。
“我這模樣,是因為寧潯。”鬱茉眸子裏有一絲狠意,她繼而又冷聲道:“可以請你幫我聯係厲衍之嗎?如今,厲勉可是不待見我。”
見了鬱茉這模樣,袁銳多少也能猜出,鬱茉怕是遇到坎了,可沒想到卻是如此兩件棘手的事。
顯得有些詫異,袁銳也是愣了片刻。
寧潯在虞城和盛家的盛歡予大婚,這個消息他可是知道的,但沒想到寧家敗了,好不容易才能苟延殘喘地活著,寧潯還是這麽鬧騰。
“放心,寧潯那裏,我會幫你。”沉吟著,袁銳又道:“厲勉那兒……知道你的身世了?”
被問及這個,鬱茉才恢複些緋色的臉表情一僵,隨即沉默地點點頭。
“果然……厲勉那老頭子,向來都端著,自以為自己是什麽名門望族。什麽名門望族,都是狗屁,說到底現在有錢的才是大爺。丫頭,你放心,我絕對會幫你……那老東西,忒不是個玩意兒。”忍不住,袁銳叫罵道。
可雖然他這麽說著,臉色也跟著有些難看。
其實,他跟鬱茉都很清楚,厲勉是怎樣的人,而厲氏在虞城又代表著什麽。
如厲勉那般,是絕對不可能接受一個背負著有個經濟犯父親的女人進他們厲家的。
鬱茉卻是也沒說什麽,捧著手裏的茶杯,表情也是淡淡的,看不出悲喜。
袁銳看著她,自然是明白她此刻心裏不好受。
他早就已經收到了請柬,再過幾日就是她和厲衍之的大婚之日,就連賀禮他也是早早就已經備下,可哪裏知道就差這麽幾天,怎麽就出了這麽大的事。
眼前的鬱茉,即便受了再大的委屈,心裏再有多大的傷痛,都不是會輕易顯露出來,袁銳瞧著不由的又多了幾分憐惜。
看著她,袁銳仍是不由的會回想起多年前那個一臉調皮的小姑娘。
精致可人的模樣,仍是誰見了也會從心底裏愛護吧!
但如今,那個暢快大笑的小人兒早就已經消失不見,現在的鬱茉能忍受著傷痛,卻仍然堅強。
一時,兩人卻也是沉默起來,直到下人傳來小聲又戰栗的聲音:“先生,飯好了。”
聞言,袁銳臉色緩和了一些:“餓了吧?瞧你凍得這模樣,先吃點東西,然後再睡一覺。有什麽,明早咱們再商量。”
今晚這一折騰,鬱茉也已經是饑腸轆轆,站起了身,鬱茉跟著他向餐廳走去。
她一邊走著,卻是注意到樓上有一爽眼睛正緊緊地注視她。
瞬時,鬱茉抬頭望樓上一看。
一個穿著性感睡衣的女人站在欄杆旁,帶著些敵意地看著她。
鬱茉隻望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旁的人,什麽時候也提不起她的興趣。
雖然是淩晨,可備下的飯菜也依舊豐盛。
鬱茉望著一碟碟精致的小菜,不由的更餓了。
準備得很用心,大晚上沒有備飯,取代的是一碗熱乎乎的白粥。
坐下,鬱茉仍是舉止有禮有節地拿起了勺子,舀了一小勺,吹吹再慢慢地放進嘴裏。
坐在她的對麵,還是第二次見她吃飯的袁銳,就覺得自己好似在欣賞一幅動態的畫一般。
他手指裏夾了一支雪茄,有一搭沒一搭地抽著。
鬱茉即便狼狽著,也容不得人輕視,這氣度不禁又讓袁銳想起了鬱秋聞。
也就隻有他,才能生出這種絕色不凡的女兒。
同時,他也在心頭暗罵著。
那厲勉也太沒有眼光了些,這麽個粉琢玉雕的人兒,居然還看不上,嘖嘖……真是把眼睛當出氣兒的了。
倒是真的很餓,一碗粥,鬱茉卻也是都吃完了。
一桌的小菜她沒有多碰,就吃了些爽口的蔬菜。
擦了擦嘴,吃飽後的鬱茉多少有了些精神:“我明天,想去醫院看看我奶奶。”
聲音有些啞,鬱茉輕聲說道。
袁銳自然是點點頭:“好,明天我來安排。你……穿著病服,這是怎麽回事?”
從看到鬱茉的那刻,袁銳就已經很是好奇。
被問及這個,鬱茉一直清冷的眸子流露了一絲柔和。
不自覺的,她輕輕地摸了摸肚子。
“……我快要做媽媽了,不過一直以來身體比較弱,有流產的征兆,所以就在醫院住著。寧潯卻也沒有太過分,雖然是把我禁錮著,也是讓我能在醫院裏待著。”鬱茉說得極為平靜,可眉眼間也是有了身為母親的柔和。
聽得鬱茉這番話,袁銳的眸子可是瞪得大大的,好半晌都沒能反應過來。
嘴裏含了口白煙,袁銳還未能來得及吐出來,這會兒卻是猛然的嗆住了。
劇烈地咳嗽起來,眼睛裏也泛起了水意的袁銳這會兒竟是再難受,也趕緊地把手指間的雪茄給按在了桌麵上。
這桌子,可是他花大價錢買回來的金絲楠木,可這會兒他哪裏來管它是什麽木?
鬱茉懷孕了?
袁銳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竟然也生出了欣喜的感覺。
好似,他有一種做父親的,得知女兒懷孕的喜悅。
畢竟是在鬱茉小時候就見過,對鬱茉,袁銳除了有報答也有顧憐。
瞧著袁銳慌張不已的模樣,鬱茉嘴角卻也勾起了一絲笑。
心頭,鬱茉也是暗暗笑言,看來這個孩子的到來,亦是受人歡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