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每個初雪我都陪你
天漸漸暗了下來,當孟明朗跟在厲衍之走出公司大樓時,隻覺分外寒冷。
孟明朗抬頭看看陰沉的天,不由的皺眉,在心頭感歎道,這鬼天氣,什麽時候雪才能下得下來?
也就是在他這個愣神的當口,厲衍之卻是快步地走遠了一些。
咬咬牙,他隻得趕緊地搓了搓手,小跑著追了上去。
今晚,是約見莫南的日子,也不怨他家老板心急。
其實,當人距離真相越近,也就會越隱憂。
而厲衍之,卻也是不例外的,更何況這事關聯著鬱茉。
不由,整整一天,厲衍之心口處都好似壓了塊石頭,如何也不能長舒口氣。
莫南早在近半月前,就已然從寧氏辭職,之後也跟著搬出了之前的家,孟明朗吩咐人也是找了幾天才找到他的蹤跡。
不過,也許更應該說,是莫南主動將自己的行蹤暴露在他們麵前。
與莫南約見的地點,是一個頗為雅致的茶室。
入夜了,茶室幾乎沒什麽人,厲衍之一走進去就被服務生引著走到雅室外。
“就別跟我進去了,好像這附近有家老字號的糕點鋪子,你去幫我買一些。”厲衍之在進雅室時,頓住了腳步,衝身後的孟明朗說道。
一聽,孟明朗也就一副了然的模樣笑了笑,連聲道了是。
轉身走出茶室的孟明朗嘴角掛著的笑慢慢的隱去。
特地費心思找鬱茉喜歡的食物,他家老板何時對旁人這麽上心過?
孟明朗一邊走著,不免暗歎,希望鬱茉不要辜負了他家老板這片苦心啊!
出了茶室,一陣凜冽的寒風吹過,使得孟明朗頓時打了個寒顫,他縮縮脖子,趕緊把大衣裹緊。
心中一直縈繞的陰鬱,就好似跟這陰沉的天氣一般,著實令人難受。
當厲衍之走進雅室時,見到了早已等著的莫南。
粗粗這一瞥,厲衍之霎時間有片刻的愕然。
之前,他也是見過幾次莫南,雖不算人中龍鳳,倒也是溫和細致的人。
而此時,眼前的他衣衫卻是有些淩亂,且頭發一片灰白色,瞧著這模樣竟是蒼老憔悴不少。
心頭訝異著,厲衍之開口道:“莫先生,好久不見。”
看著厲衍之走進來,卻也是溫和一笑,莫南伸手示意道:“厲總,請坐。”
說著,他給厲衍之倒了杯熱騰騰的茶。
“剛沏好的普洱,味道不錯,厲總嚐嚐。”
“多謝。”
莫南選擇的茶室清幽別有一番趣味,在這裏該是悠閑的,可在這小小的雅室裏,厲衍之卻是隻覺壓抑。
隻因為,莫南全身上下都帶著一股子悲涼的情緒。
“其實,我已經等待厲總有一段時間了,不過好在總歸讓我給等到了。”捏著小小的瓷杯,莫南小口地抿了抿,繼而又道:“但等這日子也好,至少讓我看到你對茉姐兒是真心的。堂堂的厲衍之能為我們茉姐兒盡心自此,我想她父親在天之靈,也該安慰了。終於……能有一人能好好的照顧她了。”
莫南說這番話時,眸光裏滿是悲涼,可嘴角卻是勾起了一抹安慰的笑意。
厲衍之看著他這般,也是笑道:“茉姐兒?原來除了囡囡,她還被人喚作這個名兒。”
聽罷,倒是莫南有些愣怔:“囡囡?這是她告訴你的?”
莫南的口氣,像是這是件驚異的事。
見他這模樣,厲衍之也頗為好奇地點點頭。
“囡囡是她母親給取的小名兒,一直以來也隻有她父親和奶奶會這般喚她。而她,居然告訴了你,想來在她心裏,你也已經是十分重要了。”感慨地,莫南說著,亦是也帶了些落寞:“以前啊,外人向來都隻以為茉姐兒身份矜貴,她兒時認識的那些同學、鄰居,也都是帶著豔羨的目光看著她,卻也不跟她親近。但是,怕也隻有我們這些身邊人才能體會到她心頭的苦。關於她母親的事兒……她該是沒有跟你提過吧?”
莫南問著厲衍之,端起瓷杯又飲了一口。
搖頭,厲衍之已經極為認真地等待著莫南的後話。
“她五歲時,母親就走了。許是連她父親、奶奶都不知道,茉姐兒居然還記得那天發生的事。我也是聽賤內說起,有一次茉姐兒高燒,她照顧時,聽茉姐兒說胡話得知的。”莫南頓住,不禁回憶起過往的他,一想到那個記憶中美麗的女人,卻也是帶了些狠意:“你已經知道鬱秋聞就是茉姐兒的父親了吧?鬱秋聞啊,這輩子是我唯一欽佩的人,可惜在感情上,他也是個不合格的丈夫。茉姐兒的母親,曾經是宛城出了名兒的才女,姿容更是莫提。曾經鬱秋聞和她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但是直到鬱秋聞調任去江城下一個小城後一切都變了。”
說著,莫南捏著瓷杯的手也跟著不由的緊了緊,像是泄憤一般。
“如那個女人那般的模樣、姿態,又如何不是那些富家子弟爭先取悅的對象?即便是已經有了丈夫、孩子,那個女人依舊惹人矚目。其中那些事兒,我不說,你也應該清楚。我要提的,是那個女人徹底消失那天。”莫南一邊說著,卻是一邊拿出了一張舊照片,照片已經有些褪色,而照片上也染了些不知名的汙漬,但仍是可以看到照片上是一對兒相擁親昵的母女。
厲衍之接過照片,看那照片上擁著稚嫩鬱茉的女人,確實如莫南所言,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臉色黯然,莫南接著又道:“鬱秋聞自從去了小城後,就隻剩茉姐兒和她兩人,那一日恰好是茉姐兒的生日,她便帶著茉姐兒去了遊樂園。那一天,本該是茉姐兒非常開心的日子,可惜……”
初夏時節,微風裏夾雜了些許溫熱,路旁綠蔭如蓋的法國梧桐樹上,亦是有了早早醒來的夏蟬,開始吱呀的鳴叫。
才剛過五歲的鬱茉臉色嫣紅,額頭上還帶了些熱汗,玩兒得甚為開心的她更是愉悅地拿著勺子,看著眼前的冰淇淋。
雖然,沒有父親在身旁,但今天她還是很滿足。
她雖是年紀小小,可卻是聰明伶俐,轉悠著水盈盈地天真眸子,她看著已經逐漸要融化在冰淇淋,且仍是耐心地等著。
母親說讓她吃著,一會兒就回來。但雖隻有五歲,可已經很懂事的鬱茉隻是乖乖地坐著,雖然望著冰激淩十分眼饞,可她執拗的要等著母親回來。
坐在落地窗邊,鬱茉瞧瞧冰激淩,轉而眸光卻放到了正穿行馬路的母親身上。
其實已然很久鬱茉沒有見過母親笑意盈盈,歡喜的模樣,而此刻她的母親卻是帶著如沐春風的笑靨。
接著,她就見母親穿過馬路,坐上了停在對麵的一輛黑色小車上。
那車的駕駛座的車窗並未搖下,鬱茉能看到駕駛座上的男人一把擁住了她的母親,然後她的母親亦是綻放了她從未見過的嬌豔笑容,跟著也緊緊環住了那個男人。
再跟著,許是太過激動和忘情,兩人竟是忘記關窗,就親吻了起來。
後來隔了片刻,她的母親才嬌嗔地捶打了那個男人,那男人這才歡喜地搖上車窗。
見到這一幕,那時的鬱茉是已然忘記自己該作何反應。
她隻是靜靜地坐著,手裏捏著勺子,冷冷地看著那小車。
再是愚鈍之人這會兒也該明白,更別說是鬱茉
漸漸的,她捏著勺子的手發顫起來,雙眼裏露出的寒光也不似她這個年紀該有的。
突然,啪的一聲,鬱茉將勺子拍在桌上,她也蹭的站了起來。
可之後等她失去理智想要出去時,眼前發生的一切頓時令她驚駭地摔倒在地。
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在那輛黑色小車的對麵,有一輛車突然反常起來,就這般徑直地砰一聲,就撞到了那輛小車上……
“也許這個世界上真是有報應,那兩個人在車裏許是正親熱呢,就當場斃命。”莫南無不譏諷地冷嘲著,他望著厲衍之手裏的照片,接著說:“這張浸了血的照片是從那女人的包裏找到的。揣著女兒的照片,卻背地裏跟其他男人約會……那時的鬱秋聞可是在最艱苦的時候,她卻……”
莫南說著,聲音都有些發顫。
一直以來,厲衍之都看似平靜地聽著莫南說著過往,可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是揪起的疼。
那麽短的時間裏,母親的背叛和慘死都發生在她麵前,她到底是如何走過來的?
“那時,不論別人如何問,如何說,茉姐兒也隻說是不知道,不記得,但她又豈會真的忘記?厲總,我跟你說這些,也就是希望,你能因茉姐兒從前受過的苦楚而疼惜她一些。”莫南感慨地說道。
無聲,厲衍之重重地點點頭。
如此,厲衍之也算給出了懇切的回答。
似乎很滿意厲衍之的回答,莫南鬆了口氣,也顯得有了些愉悅:“關於寧潯,厲總你大可不必在意。寧潯比茉姐兒大兩歲,曾經,他們也是一起長大。也這些,也都是曾經。並且,還有一件事情,也就注定了他們隻能是這輩子的敵人。”
說著,莫南拿出了一份密封好的文件。
“這個,我並不認為給茉姐兒會對她有益。”說著,莫南放在厲衍之麵前:“厲總你可以先看看,如果可行你就拿走。如果……那我也會尋其他辦法處理。茉姐兒,不適合做這些,她已經為此做了許多了,不該再豁出什麽了。”
莫南的話裏藏了許多玄機,厲衍之聽著,沒有一絲猶豫就拿起那份文件,撕開了封條。
在厲衍之看這份文件的時間裏,好似空氣都冷凝了起來,時間也過得分外漫長。
目光一直縮在那份文件上,等待中的莫南亦是不由的滲了些冷汗。
他不確定厲衍之看到後會怎麽樣,但是他也不得不這般做,如今能將這事好好地完成,怕也隻有厲衍之。
“這就是鬱茉來到我身邊的原因?”半晌後,厲衍之合上文件,繼而抬頭看著莫南,沉靜地說道。
是真的無法辯查厲衍之此刻的情緒,猶豫片刻,莫南隻能默然地點頭。
“她倒也是聰明,會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不得不說……被利用的滋味兒確實不好。不過好在,莫南先生提前告知了我,並沒有到鬱茉那狠心的丫頭將事情搞砸的地步。”忽而,厲衍之卻是輕聲笑了笑,深邃的眸子裏也染上了些許笑意:“果然,我看上的女人,確實是不簡單。”
“……茉姐兒脾氣像極了她父親,執著堅韌,所以如果有冒犯厲總的地方,我這個做長輩的給你在這兒陪個不是。”聽不出厲衍之語氣的態度,莫南隻得急忙說道。
“不會,她這個性子,我已經習慣了。”厲衍之說著,語氣裏都帶著寵溺。
看著厲衍之的神情,莫南也跟著笑了起來:“那就好,這樣我也放心了。”
因著鬱茉,厲衍之與莫南此後的話題就不斷。
圍繞著鬱茉,他們兩人的相處竟也是頗為融洽。
之前,莫南也是因著厲衍之比鬱茉整整大了十歲而憂慮過,可這一聊,也算是徹底放下了心中的顧慮。
也許,對鬱茉而言,如厲衍之這般強大且寬容的男人,才最是能讓她過上最美好的日子吧!
相談甚歡,可也終有分別。
許久之後,莫南站起來,想了想還是說道:“厲總,我的妻子現在病得有些嚴重,所以……接下來可否讓茉姐兒經常去醫院看看我的妻子?她們倆人情同母女,我想著有茉姐兒去陪陪,我的妻子也應該能好得快些。”
自然是沒有異議的,厲衍之也這時才明白,莫南為何滿身的落寞。
不禁,厲衍之又想起了鬱茉的身體。
她也是個柔弱的,想來此後,他得更加關注鬱茉的身體。
走出茶室時,已然是夜深了。
寒冷凜冽中,莫南上了車,卻是望著厲衍之所乘的車開走許久後也仍是沒動。
厲衍之拿走了那份文件,莫南也總算是得以放下心中大石。
比起鬱茉對他的了解,從鬱茉聯係上他以後,對鬱茉的行蹤他則是派人時刻不離地一直嚴密盯著。
說來,莫南又如何真的會讓鬱茉陷入險境?去做那麽危險的事情?
對於寧家,他這個做長輩的,還犯不著任她來動手。
可惜,他籌謀了很久,卻還是沒能來得及阻止鬱茉,最後還是讓她去到了厲衍之身旁。
也許,這也真是天意。
現在看來,有了厲衍之,也才是對鬱茉真正的保護。
由於安娜討厭煙味,已經戒煙多年的莫南這會兒卻又點了一支煙。
黑暗中,猩紅的火星時而一亮,莫南在煙的安慰下,情緒才稍稍能平靜。
想著自己的妻子,莫南已然欲哭無淚,他其實這些年早已做好安娜會離開他的準備,可每一次安娜住院,他都心如刀割。
這一次……他的妻子,還能否扛過這一關?
別了莫南,拿著那份可謂是寧氏催命符的文件,厲衍之回到了‘樾上府’。
此時,已經臨近午夜,但他還未進到院子,就已經看到屋內還亮著明亮的燈光。
心,不由的溫暖起來,厲衍之含了笑,快步進了屋。
往搖椅上一瞧,果然是不出他所料,鬱茉此刻正打著毯子,靠在搖椅上睡得正熟。
望著鬱茉沉靜安然的睡顏,厲衍之亦是恍惚起來。
與至親生死相隔,一直經受背叛,她這個小小的身子裏,到底藏了一顆多麽堅強的心,才能已然傲然地走下去,最後來到他身邊。
這世上有無數人,也許很多人也都經曆過慘痛,以前的厲衍之隻覺得這是每個人的軌跡,該如何,也都是各人的造化。
但如今,這種事情落到了鬱茉身上,於他而言,意義又不一樣了。
蹲在搖椅旁,厲衍之等被凍得發冷的手暖和之後,才眷戀地用指尖輕撫鬱茉柔滑的臉頰。
碰觸到鬱茉,方才有些心慌的他,才得以鎮定下來。
幸好,鬱茉兜兜轉轉,還是來到了他的身邊。
“囡囡,你放心,此後的事情交給我就好。”厲衍之柔聲地說道。
接著,望著鬱茉睡得香甜的模樣,他亦是心生一動,微微探身,在她的臉頰上吻了吻。
原來,厲衍之隻想留下一吻就撤開。
但他到底是估錯了他的自製力。
等到他清醒過來時,鬱茉早已經醒來,且她纖細的手也跟著環住了他的脖子。
“怎麽回來得這麽晚?你也不給家裏打個電話,不然……我就不讓吳媽去她兒子那兒了。”靠在厲衍之的懷裏,鬱茉嘟著嘴,抱怨地說著。
攬住她的肩頭,厲衍之輕輕拍著,亦是溫柔地趕緊認錯:“我錯了,以後晚些回來,一定給你報備。”
“說得好聽,你說說,這是第幾次了?每一次認錯都快得很,但就是屢教不改。”鬱茉可不輕易放過他,仍是沒好氣地說。
“好,以後我一定改,如果不改的話……你讓吳媽先買給搓衣板備著吧!”厲衍之更是放柔了語調,低聲在鬱茉耳邊小聲地說道。
一邊說著,他還輕輕地吹了吹她耳邊的發。
瞬時的酥癢令鬱茉皺起了眉頭,她趕緊伸出手作勢就要推開厲衍之,可厲衍之卻是緊緊地摟著她,如何也不撒手。
“厲衍之,我發現你都是嘴上說得好聽,還要我以後整治你?你不算計我就不錯了。”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鬱茉抬手摸了摸耳朵。
低聲笑著,厲衍之伸手摸摸鬱的發,眼睛裏滿是寵溺:“怎麽會?疼你我都來不及。囡囡,我的真心,難道你還沒看到嗎?”
厲衍之的手上的力道分外的溫柔,他摩挲著她的發,她亦是感受到他的滿滿愛意。
不由的,鬱茉紅了臉,埋頭靠在了他的心口處,半天都不吭聲。
今晚的厲衍之,比平日還要更溫柔,鬱茉不知道他怎麽了,可這般的厲衍之卻也是讓她更心動。
“我知道,你現在一定是滿臉通紅,感動得熱淚盈眶。”厲衍之調笑著說道。
聽罷,鬱茉頓時莫名的感動心悸消散,她仰起頭,輕哼著:“誰說我……”
但,還未等鬱茉把話說完,厲衍之就已經將唇印了下來。
這一次,沒了方才的溫柔,厲衍之用力地,抱著鬱茉,也用力地親吻著她。
今晚聽過莫南說的一切,厲衍之後怕且慶幸。
甚至,他也生出了極不磊落的念頭。
他暗暗慶幸過,如若鬱茉沒有遇到這些,那如今她是不是仍是留在宛城的老宅,而那個寧潯也依然陪著她。
更甚至,他們還會不會已經結婚……
這種虛幻,永遠不可能實現的想法,厲衍之隻要一想,就嫉妒如狂。
忍不住,他又是咬了咬鬱茉已經略微紅腫的唇……
待兩人分開時,皆都是氣喘籲籲。
滾燙了臉頰,鬱茉害羞不已地倚靠在他肩頭,側目像窗外望去。
頓時,鬱茉卻驚呼起來。
厲衍之跟著低頭看她,緊張地問:“怎麽了?”
“雪,下雪了。”伸手握住厲衍之的手,鬱茉拍拍他,接著往窗外一直。
而厲衍之也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
落地窗外的小花園裏,靜謐沉靜,而一盞盞帶著熏黃暖色燈光的地燈卻是照亮了小花園。
此時,紛紛揚揚的雪花已經飄落了下來,如柳絮般繁密地飄揚著。
“這是今年的初雪啊!”鬱茉臉上綻放了向往的笑,她靠在厲衍之溫暖的懷抱裏,覺得分外安定:“我記得去年初雪那天,我病得很嚴重,高燒不止就躺在小屋子裏。吃過了藥,可過了好久都不見退燒,那晚我也還得去‘迷境’上班。所以啊,望著窗外飄落的雪花兒,我是一點兒也欣賞不起來,反倒還討厭死了。那時候,我就記得,頭暈腦脹的隻想哭。而今年……真是世事難料。而今,我的身邊卻已經有你陪著。”
心一揪,厲衍之亦是緊摟著她,跟著在她發間吻了吻:“以後的每個初雪,我都會陪你過。過去的苦難,都過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