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情願讓她死在懷裏

  鬱茉如飄絮一般毫無生機第癱倒在床邊的模樣，無不讓肖鉞驚駭。


  地上滿是血腥的紅，蜿蜒著沿著地板一點點擴散。


  臉色慘白，眼底泛著青黑，瞧著卻是沒有一絲血色。


  精致的小臉此刻竟比宣紙還要白上幾分，肖鉞看著忽而腳下一軟，砰的一聲，摔倒在地。


  腦子裏一炸，耳邊盡是轟鳴聲，此刻的肖鉞已經沒了思考的能力。


  他的臉色這會兒也是蒼白的，瞪大了雙眼看著鬱茉，渾身大汗的他驚得已經是僵坐著，一動不動。


  霎那間，房間虛掩著的門又被推開。


  不久前，被肖鉞從睡夢中叫起的司機推門進來。


  見了眼前的場景，也是嚇了一跳。


  雖是驚呆愣怔了半晌，可卻比肖鉞更快清醒過來。


  肖鉞對鬱茉有情，見了她這模樣自然接受不了，而那司機則在這時顯得要穩重許多。


  “還愣著幹什麽啊？咱們必須把她送去醫院。”司機一聲大喝，亦是把愣住的肖鉞驚醒。


  那司機一邊說著，已經快速西來到鬱茉身旁。


  可就在他伸手要將鬱茉從床沿邊扶起來時，身後卻有了一個力量將他一手推開。


  “不能，不能去醫院……去了醫院，我就再也不能帶走她了。”肖鉞鐵青著臉，雙手牢牢抱住鬱茉，看起來有些神誌不清。


  倒在那灘殷紅裏，司機掙紮幾下，身上就已是沾滿了血跡，瞧著分外瘮人。


  “你想做什麽？不送她去醫院，她會死的。”司機也是被肖鉞的模樣嚇著了。


  肖鉞卻是緊緊抱著鬱茉，一邊搖著頭，跟著不停地碎碎念叨：“不行，小茉是我的，我不能把她讓給厲衍之。這一次我不帶她走，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肖鉞的低聲呢喃，一句句都被司機聽到了。


  越聽下去，司機越是覺得恐怖，他戰戰兢兢地盯著肖鉞，聲音因恐懼而顫抖：“不去醫院，她會死的。那可就是……殺人了啊！”


  說著，司機的心髒也跟著咚咚咚的劇烈跳動著。


  他從來沒有想過為了賺錢把命給搭上。


  這一次，他是徹徹底底的懊悔萬分。


  “絕對不能去醫院……與其看著她和厲衍之恩愛纏綿，我情願讓她死在我懷裏，然後守著她的屍體過一輩子。”肖鉞臉上盡是可怖的猙獰。


  對鬱茉的愛讓他瘋狂，對鬱茉自殺都不願跟著他的悲憤讓他備受屈辱……


  種種的情緒交織，令此刻的肖鉞徹底地失去了神智。


  “你這個瘋子！”卻是不知到底還能說什麽，沉默了半晌，司機大喊一聲後，奮力地站了起來。


  現在，他隻想遠遠地逃開。


  肖鉞於他，就如魔鬼一般。


  此時，他終是清醒，再也不能跟肖鉞再有牽扯。


  心頭這個念頭湧現，那司機再也顧不得什麽，站了起來的他，踉蹌著就要奔出房間。


  忽而，肖鉞陰冷地低聲笑了起來，他懷裏的鬱茉平日裏身子本就偏冷，現在她的肌膚摸起來，卻是猶如寒冰一般，冰冷瘮人。


  也不管那司機是否要離開，肖鉞就坐在床邊，抱著鬱茉一邊笑著，一邊無意識地低頭吻著她的臉頰。


  “也許你這個模樣是最好的。這不，之前你都不許我靠近，現在卻是乖乖地仍有我觸碰。”肖鉞每個吻都如此深情，帶著深深地眷戀。


  許是鬱茉方才那一劃，力道也並不太狠，故而傷口雖是看著猙獰恐怖，但此刻傷口已經不再流血。


  可傷口處幹涸的血跡遍布，看著更加讓人害怕得心顫。


  因太過傷情，肖鉞卻是沒有注意到這點。


  他隻是緊緊抱著鬱茉，口裏念叨著，像是要將自己對鬱茉所有的愛意，全都一股腦都道出。


  而另一邊，驚惶失措的司機跑下樓時，正好是老板娘端著午飯正要坐會櫃台。


  見著一臉恐懼，滿身是血的司機瘋了一般的跑下來，著實將老板娘嚇得半死。


  手裏的飯菜盡數掉在了地上，老板娘尖聲叫喊起來。


  聽著尖叫聲，司機腳下的步伐更是慌張快速。


  瞬時，他就奔出了小旅館，沒一會兒就沒了人影。


  驚魂未定的老板娘嚇得坐在了地上，心髒砰砰亂跳的她麵如土色，劇烈顫抖的她隔了好久才緩緩將目光看向樓上。


  剛才跑出去的司機她是認得的，雖然自從昨晚半夜司機下樓後就在沒有下來過，但因著他抱著鬱茉進來，老板娘還將目光格外地在他身上停留了許久。


  故而，雖然是嚇得不輕，但老板娘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瞬間，老板娘就呀了一聲。


  司機跑出去的時候滿身是血，莫不是……樓上死人了？


  可惜，老板娘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報警，而是她的小旅店死了人，接下來怕是生意也得黃。


  本來這小城裏消息就傳得快，這種旅店死過人的消息哪裏還能瞞得過什麽人。


  一想到接下來生意做不了，老板娘心急萬分。


  思忖了片刻，她還是給自家男人打了電話。


  可待她拿著電話，正焦急地跟自家男人說著話時，就已經有人走了下來。


  她瞥眼一看，頓時一股兒涼氣從頭頂滲下，繼而渾身都透著涼。


  臉色慘白，老板娘嚇得渾身一僵，竟是一動不敢動。


  肖鉞衣服上也帶了血跡，他微微垂地著頭，眼神甚是嚇人。


  低沉著嗓音，他冷冷地說：“老板娘，昨晚我說得不夠清楚？”


  瞬時愣怔，老板娘後背一涼，連連搖頭：“不是，不是……你看你還需要什麽？我都答應你，你別殺我……”


  這會兒她倒還是想起來，肖鉞的危險了。


  粘著血的報紙裹著厚厚的一疊，砰的又如昨晚一般被放在老板娘麵前。


  “我要你幫我找個醫生來，最好是小診所的，不會被人發現。還有，讓他來的時候帶些外傷藥。你放心，事成之後，我會給你很多的錢，足夠讓你厲害這個小城，去到繁華的地方過上好日子。”肖鉞黑著臉，篤定地說著，繼而他還怕老板娘不信，又放了一疊在她麵前。


  這個陣仗，老板娘哪裏見過？

  她隻是白著臉，呆愣地看著他。


  “你依照著我說的做，以後的好日子不盡。但是，如果你膽敢報警，那不但我會讓你這個小旅館開不成，你……也不能活著走出這裏。”肖鉞寒聲威脅到，接著，他似乎還覺得不夠，又說道：“剛才有人跑出去想必你也看著了，上頭發生了什麽，我不說你估摸著也該明白。提醒你一句，千萬莫要激怒我，不然你一定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聽清楚了嗎？”


  老板娘聽著，隻得連連點頭，驚恐的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滿意地看著老板娘的模樣，肖鉞嘴角一勾，露出殘忍的笑容：“我想，你也不希望這件事傳出去，所以按照我說的做，什麽事情都不會發生。現在，給我一些幹淨的毛巾。”


  聽著肖鉞這話，老板娘急忙轉身走進堆放物品的房間。


  也不管許多，給他抱了厚厚一堆。


  拿起毛巾，肖鉞道：“去給我找個醫生，快去……”


  厲衍之和孟明朗驅車趕到小城時，已經快到傍晚。


  搜查了好幾個小時，但仍是一點兒沒有消息返回。


  其實，若按照那兩人想要把鬱茉帶去宛城看來，這整整一天，怕鬱茉早已被人帶走了。


  雖然他們沒有再上高速，但保不齊他們就是害怕被發現，從一些小路離開了。


  這樣的話……追查起來，難度可就更大了。


  “厲總，要不找個地方，你休息一下？昨晚你沒有好好休息，今天又開了這麽久的車，想必也是累了。實在不想休息，吃點兒東西也是必須的。”孟明朗憂心地看著厲衍之。


  在趕來小城的一路上，厲衍之一句話都沒有說。


  隨著時間過來，孟明朗能看得出厲衍之是越來越著急。


  身上的襯衫還是昨天的，頭發亦是淩亂，下頜的青黑的胡渣了冒了出來……


  如此狼狽的厲衍之，他是真的第一次見到。


  他不記得以前是聽誰說過，外表冷漠無情的人，若是真愛上一人，不把命給舍了是絕對不肯回頭的。


  從未經曆情愛的孟明朗以前對這句話還是半信半疑。


  他以前也見過厲衍之為失去蘇錦詞傷情痛苦的模樣，但也都不如今日這般。


  忍不住，孟明朗心頭感歎。


  隻是情這一字傷人啊！


  “不用，那些搜查的人，都找過什麽地方？”好幾個小時候，這還是厲衍之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嗓音嘶啞，厲衍之的語氣是說不出的疲憊。


  孟明朗張張嘴，想要回答時，就見厲衍之又道：“這個城就這麽點兒大，不可能找不到。我知道，囡囡一定在這裏，我能感覺到。”


  這句話，倒像是厲衍之的自言自語。


  孟明朗心頭一時酸楚。


  他家老板什麽時候開始相信感覺了？


  真是，如若讓他逮著綁走鬱茉的人，他非得把那人剝皮抽筋。


  想到這裏，孟明朗轉而一想。


  怕是到時候都用不著他動手，他家老板就把那人挫骨揚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