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夜很長，咱們慢慢來
鬱茉從療養院回到‘樾上府’，已經是晚上。
原以為，才從宛城回來，厲衍之接著的幾日會很忙，倒沒想到今天他卻是早早的回來，這會兒正坐在沙發上一邊喝茶，一邊看書。
那姿態，盡是透著悠閑。
鬱茉一瞧，頗為驚訝。
從她跟著厲衍之起，就隻見過他正襟危坐，端正肅穆的模樣，什麽時候他竟然也有了幾分生活氣息了。
“回來了？”厲衍之抬起頭，瞥了她一眼，輕聲問道。
手裏的相冊不自覺地往身後藏了藏，鬱茉舔了舔唇，嗯了一聲後就忙說道：“我先上樓換衣服。”
說著，她就小跑著往樓上去了。
厲衍之又哪會沒見她手裏拿了東西？
不由，他皺起眉頭。
忽而，他又想起袁銳發來的調查資料，看著鬱茉上樓的背影，心頭早已生出的疑惑跟著慢慢滋長。
其實，這世上哪裏有看不穿的破綻，有的隻有對方的刻意無視和誠心縱容。
緩緩放下手裏的書，厲衍之沉著臉思忖。
向來不喜人欺瞞的他，心裏竟然生出了糾結。
沒想到厲衍之會早早回來的鬱茉，回到房間後捧著相冊不由地舒了口氣。
轉而，臉也跟著紅了起來。
實則，她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突然臉紅起來，也不知道剛才她為什麽會驚慌。
手撫摸過相冊已經黯淡破舊的封皮，鬱茉心頭一酸。
不久前，沈宛鄭重地把這本相冊交給她，神情亦是有著哀傷。
“囡囡，奶奶知道，奶奶現在病了，發病時現在暫且還能認出你，可保不齊哪一天，我連你都給忘記了。奶奶這一大把年紀，沒什麽好牽絆的，唯獨隻有你讓我不能安心，咱們出了鬱家後，除了一些不值錢的玩意兒，什麽也沒能帶出來，而這本相冊奶奶一直都帶著。可如今……奶奶怕有一天連把它放哪兒都不知道了。你來得巧，這相冊你就帶回去，以後給你未來的丈夫。”滿是不舍，可沈宛又是狠心地把相冊塞到鬱茉的手裏。
療養院裏，旁人時常都覺得沈宛已經糊塗了，平日清醒的時間更是越來越少，沈宛自己心頭倒是跟明鏡似的，也許她的日子是真不多了，又或者以後沒準哪天就永遠渾渾噩噩下去了。以往的她還能姑且記著些事兒，可到了以後……沈宛倒是沒未自己想過什麽，可就是可憐了她的寶貝疙瘩。
鬱茉從五歲起就留在她的身邊，從鬱茉天真可人，到長高長大，亭亭玉立，沈宛是半分委屈都沒讓鬱茉受過。但如今，她是再也護不住了。
手裏的相冊，仿佛有千斤重，又好似滾燙火熱，鬱茉拿著是忐忑不安。
可看沈宛一再堅持，她也隻得咬著牙拿回來。
但呆愣了好半晌，鬱茉在房間裏走走停停，一時傻了眼。
相冊是拿回來了，她可放哪兒啊？
就在鬱茉捧著相冊，跟燙手山芋，一時無所適從時，身後傳來敲門聲，接著就是門鎖擰動的聲音。
聽得聲響，鬱茉心一驚，聽得就要有人進來，手忙腳亂下，她順手就將相冊塞進了床底下。
不用想，門外就是厲衍之，鬱茉更是心慌。
按理說，這照片給他看了也沒事兒，她兒時幹的混事兒被他瞧見了也頂多是嘲笑幾句，但照片裏許多都是在老宅拍下的，雖然厲衍之也才在老宅住了兩日，怕也不會真的看出細節，可鬱茉還是害怕有著可能。
“怎麽還沒換好衣服？飯菜吳媽已經擺好，跟我下去吧！”厲衍之神色如常地走進來，說道。
可這會兒他上來，又怎麽會隻是讓鬱茉下去吃飯？
鬱茉上樓時的驚慌，還有她手裏的拿著的什麽，厲衍之可都看在眼裏。
盡量保持著平靜，鬱茉眼底閃過驚慌，接著笑笑：“好，你我換過衣服，馬上下去。你，你先出去等等我。”
房間裏四處掃了一遍，忽而厲衍之看見床下露出的淡紫色一角，轉而戲謔一笑：“你上上下下我看過、摸過甚至……吻過。你還害羞什麽？”
說著，厲衍之優哉遊哉地就朝鬱茉走了過來。
心尖一顫，鬱茉有些不太明白厲衍之的意圖，可下意識她還是往後一躲。
每每厲衍之這般，是肯定沒好事兒的。
“你出去，我換衣服。”看著站在她眼前的厲衍之，鬱茉咬著牙，伸手去推他。
可厲衍之這會兒倒是如何也站著不動：“害羞也沒事，我看著更嬌豔，心裏更舒心。”
說著，厲衍之已經抬起手，覆上了她的腰肢。
被他滾燙的手弄得一顫，鬱茉掙紮著與他隔了些距離：”……我，我在外麵吃過飯，原是想陪著你吃。現在，倒覺得有些困了，你自己吃吧，我睡了。“
挑眉哦了一聲，厲衍之輕笑，慢慢嘴唇貼到了鬱茉的耳邊：“正好，我也不餓。既然如此，你不陪吃，我就陪睡好了。”
氣息溫熱微濕，到如今，鬱茉也還是不能適應厲衍之來這套。
酥麻的感覺就仿佛有小蟲子在她背脊上遊走一般，惹得她陣陣顫栗。
這會兒，厲衍之手上的動作也沒斷，他輕輕府摩挲著鬱茉的腰肢、背脊，聲音更是蠱惑：“怎麽辦？你越是靦腆羞澀，我就越是忍不住。囡囡，都這麽久了，你還是這般生澀，我瞧著，都快走不動道了。就讓我陪著你睡？”
“用不著……今晚，我突然也想一個人睡。”腦子裏亂成一團漿糊，想著那本沒藏好的相冊，被厲衍之撩撥得無力的鬱茉，伸出手想用力去推他。
但奈何，平日裏鬱茉那小胳膊小腿兒的氣力就不夠，到這時就更加是任厲衍之宰割的下場。
“我惹著你了？讓你不高興了？”厲衍之擰著眉頭，帶了些惱意地問。
鬱茉仰著頭看他，輕輕喘著粗氣搖頭：“不是。”
“既然我沒有惹你生氣，那為什麽你要和我分床睡？這可是女人用來懲罰折磨男人時才用的伎倆。我應該是讓你日日都舒心的，那又何來折磨懲罰我？”厲衍之說著，下手更是直接。
“你……我隻是累了。”咬著唇，鬱茉做著最後的掙紮。
可這點兒功力，厲衍之是輕鬆就能應付。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累著。這麽久了，你如何不清楚，這種事情，都是男人花力氣。”嘴角勾起邪魅一笑，厲衍之伸手，一指挑起鬱茉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著自己。
渾身已經軟了下來，鬱茉仰頭，看著他。
燈光從他頭上照下，有些刺眼，鬱茉眼睛不舒服地微眯起來，連著厲衍之的臉她都不能辯個仔細。
“囡囡，我都使美色了，你還無動於衷？”厲衍之低沉著嗓音，笑了笑。
那磁性的笑聲混著他的話震得鬱茉又是不停地顫栗。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可沒等鬱茉開口，厲衍之就迅速地主動出擊。
他一把攬著她的纖腰，抱起她就放到了床上。
今晚的厲衍之興致倒是很濃，他慢慢地磨著，一點點的惹得鬱茉毫無招架之力。
鬱茉的皮膚慢慢的熱起來，臉頰緋紅，額頭也滲出了點點熱汗。
“厲衍之，你倒是快些啊！”
“不急，夜很長，咱們慢慢來。”
一直到了後半夜，鬱茉迷迷糊糊睡著，厲衍之才沒了動作。
“囡囡？”厲衍之試探著，抬手去摸鬱茉的背脊。
相處多日，厲衍之早已熟知鬱茉最敏感的地方，要放在平日，即便睡著的鬱茉，被碰到了背脊也會不安地動一動。但現在，她卻是窩在厲衍之的懷裏，一動不動，均勻的呼吸著。
“看來，你這小丫頭是累壞了。”暖色的光下，鬱茉睡沉的容顏分外柔美，厲衍之忍不住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尖。
轉而，他輕手輕腳地把鬱茉裹進被子裏，然後他輕輕地下床。
要說，鬱茉是個聰慧的小姑娘，但還是太年輕，碰上了如厲衍之這般老道的人，也隻能希望自己不要碰上被賣了還得幫他數錢的事兒，就好。
從床下不寬的縫隙裏，厲衍之拿起了那本淡紫色的相冊。
隨手一翻，厲衍之卻是被相冊裏的內容給嚇了一跳，轉而無聲的他看著一張張照片，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
怨不得鬱茉不敢把這相冊給他看，這裏頭一張張的，都是鬱茉兒時幹混事兒後可憐模樣。
被脫光光泡在木盆裏，肉乎乎的嬰兒時期，旁邊標注著半歲，雖父親返鄉時留，夏。
摔斷了腿，被困在床上不能動，哇哇大哭的模樣，一邊寫著，吵著要出去砍了那棵害她斷了腿的樹，春……
這一張張的照片，厲衍之看得出，收集整理的人，費了很多的心思。
捧在手裏，他都能感受到沉甸甸的關愛。
反到最後，厲衍之倒是見了在空白處有一行小字：吾家小女兒時多有調皮，可想來教導多年必定嫻靜雅致，但脾性使然，以後若小女生有事端，還望先生孫婿日後多多關切照拂。
這是……鬱茉奶奶留下的？
手一顫，厲衍之不免驚愕。
忽而，一旁照片後的背景又引起了他的注意。